死一般的寂靜,在一行人之間環繞,好像剛才的咋咋呼呼,是做夢一樣。
“阿滿,峥子?
”
“虎子!
軍子!
狗蛋兒啊!
”
“柱子哎!
阿安、蒜苗子!
”
婦人們站在山腳下喊,一個個氣喘籲籲的,腰都直不起來,拄着棍子正往山裡進呢。
一個個心突突直跳,都顧不上生氣了,隻剩擔心了。
幸好阿滿幾人動作快,一會兒就下山了,堵住婦人們擔心的心。
婦人看孩子個個完好無損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可算能讓他們好好喘口氣了啊!
氣還沒喘勻,反應過來,火兒騰一下就冒起來。
也不用人拉,麻溜起來,拿着手裡的棍子,一個個直奔自家孩子,那氣勢一看就吓人。
幾個孩子吓得想躲,咋辦,往山裡跑?
又不敢!
“站那!
敢給老娘跑試試!
”
“咋不能耐死你呢,咋不上天呢!
”
婦人們的怒吼,吓得孩子小身闆一撅,一動不敢動,眼睛裡立馬續上了淚水,哭唧唧的哀求,“娘哎!
俺錯了,錯了!
”
春花嬸和翠花嬸也在,狗蛋是翠花嬸家的,虎子是春花嬸家的,幾家處的好,孩子之間關系也鐵,玩的時候,就沒有落下對方的。
這不就被一鍋端了。
“哎哎!
娘,哎呦!
疼”
“娘哎,我還被長蟲咬了呢”蒜苗子知道怎麼讓他娘心疼,開口就是一個爆雷,吓得當娘的手都哆嗦,要去扒衣服,看在哪,别是毒蛇了。
“嬸子,沒事,那長蟲沒毒!
”阿滿在旁邊淡淡來了一句,大有煽風點火之意,您放心打,這孩子沒事啊。
蒜苗子她娘,騰一下臉色漲紅,給氣的,這死孩子還敢吓他老娘,反了天了。
能忍才怪!
手裡的棍子像是長了眼睛,揮的虎虎生風,每一下都精準避開蜜蜂叮的腫包,打在好肉地兒。
四處都是慘叫聲兒,阿滿聽得舒心極了,嘴角都帶上了笑,這群孩子是該長長記性了!
阿文此刻隻感覺,孤立無援,阿姐不打他不看他,姐夫也避着他,像拉阿文的小手,求求安慰,阿文躲得那叫一個飛快。
不是阿文不念兄弟之情,實在是,這次的事兒他也躲不過去,阿姐絕對也要收拾他,隻能自求多福了!
四處的慘叫聲兒,一聲兒接着一聲,吓得阿安都想捂住耳朵,又不敢,他太難了,太難了,真的太難了。
“阿滿,峥子,我把下井村,袁大夫請來了”,忠叔拉着個老大夫,離老遠就往這塊兒喊,“孩兒他娘們,先别打了,快給看看吧!
”
阿文像是聽到了天籁,眼淚汪汪地看向忠叔,心話兒“他可算見着救星了,老天哎,他心到現在還突突呢!
”
阿滿領着一群人,又把袁大夫請上,說去自家看吧,又對幾個婦人不好意思的說,都是自家熊孩子帶得頭,先給孩子們看看,待會兒她一定賠禮道歉。
一行人浩浩蕩蕩往阿滿家走,實在是有些驚人,因為熊孩子挨了打,這會兒正張着大嘴哭呢,能不吸引人才怪。
新房子做工的漢子們,看見有自家孩子,也不在意,别人問,要不去看看孩子,都搖頭拒絕,自家婆娘在呢,用不着他們去。
要是他們去了,說不定孩子還要在吃一頓竹筍炒肉,再說看他們婆娘,那氣勢洶洶的樣子,沒見擔心,就知道孩子沒事兒。
沒事兒就行,在别人家做工,一天四十文呢,哪能随便離開,沒得讓主家不舒服,幹活就要好好幹。
一行人到了家,可把芳嬸吓壞了,趕忙收拾出地方,讓袁大夫給孩子們看,蜜蜂叮了人,尾部毒針一般就會留在人肉裡,看上去就一個黑黑的東西留在肉裡。
幸好還是大半下午,太陽還很大,袁大夫就坐在院子裡,就着太陽,用藥箱裡的夾子,給孩子們清理毒針。
就這一會兒,幾個孩子身上的包,又大了一圈,又紅又腫,都冒着油光了,夾子一碰,疼的幾個孩子嗷嗷直叫喚!
當娘的,輪到自己孩子,就蹲下抱住孩子,鎖的死死的,讓孩子動彈不得。
“袁大夫,你放心夾,保準動不了”婦人們讓袁大夫放心夾,沒事,就該讓這幾個孩子疼疼。
蜜蜂也狠,逮到哪兒叮哪兒,頭上、臉上,屁股上,胳膊上,哪哪都有。
阿安臉上有三個,胳膊上倆,腫得油光發亮的,芳嬸心疼的直給吹氣,本來想讓袁大夫給阿安第一個看的,畢竟是自家請的大夫。
阿安也打算順杆子爬,哭兩聲博博同情呢,還沒哭,就聽見阿滿的兩聲咳嗽,吓得身子一抖,不敢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