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杯盞落地,摔成幾瓣,隻有杯蓋咕噜噜滾出老遠。
柳柔清隻覺腦子嗡嗡的,心裡一空,感覺今天惶惶一天的心落地了,果然還是出事了。
“亂喊什麼,規矩都喂了狗嗎?
”薛嬷嬷快步出内室,厲喝一聲,下來的小丫鬟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身子一抖一抖的,哆哆嗦嗦的說:“前院收到傳話,說是少爺被關押進大牢了,奴婢一着急,一着急就.....”
“到底出了啥事,你慢慢說。
”
“擡頭,夫人問你話呢,好好說!
”薛嬷嬷輕踹丫鬟一腳。
“門房收到信,說是就是一個穿衙役服飾的人來傳了句話,别的就沒說了。
”
“薛嬷嬷,叫張管事來一趟。
”柳柔清揮手讓丫鬟下去,一邊冷靜跟吩咐薛嬷嬷辦事,越是着急的時候她越不能慌。
将軍在軍營,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隻能靠她自己了。
薛嬷嬷小跑出門,沒一會兒就領着一個四十歲摸樣的中年人進來。
“你去賬房領些銀子,多領些,還有去書房拿一張将軍的拜帖去一趟知府衙門,先去看看少爺,在打問打問到底出了啥事?
”柳柔清揮手免去管事行禮,把事一一安排下去。
她還不知道自己兒子受傷了,以為就是以往一樣,兒子闖了啥禍,别人不知道他身份,就把人先扣下了。
這種事賠點銀子,在威脅幾句,也就行了,民不告官不究。
張管事領上銀子,帶着将軍拜帖去了衙門,結果直接被人攔下。
張管事遞上拜帖,守門衙役看一眼,丢下一句等着,人就快步進去了。
沒一會兒就出來一個師爺摸樣的人,笑呵呵上前打招呼,“衙役們有眼無珠,不知秦參将有何指示。
”
自家将軍就是個正三品參将,雖然比知府大一階,但是知府管一府行政,自家将軍隻是遼安軍下的一個參将,實權還不比知府大呢,他可不敢拿喬。
“您客氣了,哪敢指示,隻是聽說我們家少爺進了大牢,我家夫人特意讓小的來打問一二。
”張管事彎腰行禮,用袖子遮掩,把準備好的銀票塞過去。
那師爺手下悄悄摸摸,銀票?
臉上笑容頓時多了幾分,銀票最小的面值可都是五十兩的,倒是大方,自己倒是可以透漏幾分消息,“實話給老弟說吧,不是我們非要關着秦少爺,畢竟誰都知道秦家和遼安候的關系。
可是這次,是侯府的人親自把秦少爺押過來的,說是城外縱馬傷人.....
這侯府都發話了,我們老爺爺不能維護不是。
”
張管事心下一陣,強撐笑臉把銀子全部塞過去,“那可否讓小的進去看看我家少爺,夫人讓我給少爺帶了些吃食被褥。
”
那師爺大手一揮,就讓人把張管事放進去了,雖然秦家勢力一般,但是誰讓人家運氣好,娶了遼安候衛家唯一的女兒呢。
雖然衛家女兒已經死了,可是遼安候衛家還在,秦家作為遼安侯唯一的女婿,所以還是不能看輕了秦家。
張管事進入牢房,貴升眼尖一下子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秦浩軒這會兒人已經疼昏了。
“張管事,你快找個大夫來,少爺腿斷了,這會兒已經昏過去了!
”
“啥?
”張管事沒料到少爺會受傷,一下子慌了,抓着一個看守的衙役就求人,“求求你們通融一下,我們少爺這傷耽擱不得啊~”
“已經去請大夫了,一會兒就能來了,你再等會兒。
”衙役甩開張管事袖子,挎刀站在一邊不在說話。
知府還是知道輕重的,秦家畢竟不是普通人家,衛家也沒有說要了人命,所以秦浩軒一送進來,他就派人去請了大夫,無論咋樣人不能死在大牢裡,那就沒法交代了。
張管事心安了幾分,把帶來的東西一股腦遞了過去,讓貴升照顧少爺,又把事情的經過問了一遍。
等大夫來了以後,張管事看大夫把秦浩軒腿矯正好,固定上夾闆,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給大夫付了錢,又給看守衙役留下不少錢,這才快步出了大牢,往家裡趕。
緊趕慢趕回到家,張管事衣服都濕了一層,還沒來得及喝口水就被薛嬷嬷派人叫到了荷香院。
“到底什麼情況?
少爺怎麼樣?
怎麼沒把人領回來?
”不待張管事回話,柳柔清就着急問出口,心裡的不安感越發重了。
以往有這種情況,帶些銀子,給事主賠錢這個事就私了了,衙門也就象征性關關,事主都不告了,衙門也不會多管,看在将軍的面子,也就把人放了。
浩軒可是秦家唯一的兒子,誰不給三分薄面。
“夫人,那江師爺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