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她嫁進了衛家,衛家世代駐守遼安,抵禦北方蠻夷,這是衛家子孫的使命,她接受,享受了榮華富貴就要扛起責任。
可峥子說實話是秦家人,就是峥子不認,可是血脈在哪擺着呢,不是說斷就斷的。
崔氏一句句,說得衛澤成老臉有些紅,崔氏看他這個樣子又覺着好笑,點着他說:“我看你純是嫉妒阿滿這姑娘罷了,自己外甥剛回來,心不在家裡人身上,反而在一個姑娘身上,你心裡不平罷了。
孩子遲早要成親離家的,你想再多都沒用。
還有,我看你是管不了峥子,又不能眼睜睜看他浪費自己一身本事當個田家翁,這才牽連人家一個小姑娘。
”
自己嫁的這個男人吧,别看平時在外面威風凜凜,不怒自威的樣子,其實私下裡遇到什麼事,回來總是要拉着自己抱怨幾句。
外人都以為侯爺威嚴,氣勢迫人,哪裡會知道私下裡的侯爺這個樣子。
心思被點破,衛澤成本來就紅的老臉這下直接成黑紅了,本來就黑的臉,現在成了黑紅了,崔氏看的好笑,又忍不住心疼他。
重新躺回男人懷裡,手摟着男人的腰,柔聲安慰說:“你要是想峥子有一番成就,就不能隻知道逼人,要想辦法。
”
“求夫人指教。
”衛澤成一掃剛才郁悶,來興趣了。
“探子不是去探查峥子以前的事了嗎?
按照咱們現在知道的消息,峥子自小也就活在普通人家,肯定沒什麼權勢。
柳柔清這邊還一直虎視眈眈,咱們能查到峥子消息,柳柔清就不會查嗎?
阿滿一家人還有賀家哪些人其實都是峥子的弱點,人啊與其靠别人,都不如自己有能力有權勢,這樣才能保護自己想要護着的人,你說是不是?
”
“夫人,高明!
”
“咱們也不是要逼迫峥子,實在是峥子這個身份,想要遠離是非就不可能,峥子還是年輕,考慮事情不全面。
以為處理了柳柔清就萬事大吉了,怎麼會這麼簡單。
”說到這兒,崔氏歎了一口氣。
有時候身份擺在那裡,即使你不願意動,别人也會推着你走的。
衛澤成拍拍崔氏的肩膀,“我知道了,等探子把消息送回來,我再找峥子談談。
”
“還有,派人把阿滿那家人還有賀家保護起來,柳柔清手裡還有多少人咱們不清楚,還是不能大意。
”
“我知道,今天派探子的時候,還派了不少暗衛出去,賀家是镖局,咱還不需要太擔心,主要是那阿滿一家。
”
衛澤成被媳婦教訓一頓,心裡好受不少,對那位素未謀面的阿滿姑娘心裡不在‘嫉妒’了。
遼安侯這邊滿府都是高興的氛圍,隔了兩條街的秦參将府邸就沒有這麼好的氣氛了。
後院荷香院更是氣氛緊繃,丫鬟婆子幹活的動作都輕了幾分,要是能不吸氣,估計這些人連吸氣都不想出聲兒。
長時間在荷香院伺候的下人,沒一個不怕柔夫人,别看柔夫人在外長了一張菩薩面,蓮花口,可是誰不知道,要是伺候不好或者犯了事的丫鬟婆子,第二天就不見人了。
雖然沒怎麼見過柔夫人對誰疾言厲色,可是和柔夫人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對視,無端就讓人害怕、忌憚。
估計全府也就将軍覺着柔夫人,人美心善,柔弱可欺,要好好呵護!
“啪!
怎麼做事的,還不趕快打掃幹淨!
”樊嬷嬷訓斥的聲音,透過層層幔帳傳出來。
沒一會兒一個小丫頭就捂着臉跑了出來的,還不敢哭,手上一大片紅,幾個水泡在燭火下油亮亮的。
剩下的丫鬟婆子眼觀鼻鼻觀心,連問那個丫鬟一句都不敢,沒人發出聲音,靜悄悄進去打掃,又靜悄悄出來。
沒一會兒樊嬷嬷出來,喚來一等丫鬟和玉,“去給夫人再炖一碗血燕,你一會兒親自送進來,别讓人打擾夫人。
”
和玉恭敬應下,把内室周圍的丫鬟婆子全部打發走,隻留幾個二等丫鬟在不遠處聽候使喚。
樊嬷嬷給柳柔清輕輕按摩着全身,一邊柔聲道:“夫人何必給這些下人置氣,少爺那兒張管事一直去打點着,沒事的。
您晚飯都沒怎麼用,奴婢讓和玉去炖了一碗血燕,您一會兒多少再吃點,為了少爺您也要撐下去啊。
”
“嬷嬷,今天衛家找回表少爺的消息已經放出來了,以後軒哥兒可咋辦,以往秦家就他一個獨子,這讓他怎麼受得了。
”柳柔清閉着眼睛,話裡滿是擔憂。
“無論怎樣,咱都要裝出一副樣子來,畢竟已經傳出來了,早晚将軍那邊都會收到消息,咱這邊不給将軍送消息嗎?
太遲了是不是不好?
”樊嬷嬷對夫人的任性有些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