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清最近心裡總有些不安,就派人盯着侯府那邊的動靜,這不一得到侯府出動的消息立馬就有人報過來了。
“薛嬷嬷收拾行李 ,咱們也跟着去!
”柳柔清一下子從美人榻上坐起來,一疊聲的吩咐下人們動起來,“簡單收拾點兒東西,銀子帶足,一路上什麼不夠,當地直接采買就成。
”
薛嬷嬷愣了一下,看夫人神情不似作假,也顧不得問為什麼了,先出去安排丫鬟婆子收拾行李,又喊小厮去後院安排出行的馬車,又吩咐府裡的侍衛安排侍衛,一會兒随行護送夫人。
等安排好這些薛嬷嬷就快步進去伺候柳柔清收拾裝扮,“夫人咱們這麼貿貿然跟着是不是不太好啊?
”
“咱們就遠遠跟着,往北邊走的馬車多少,誰就能确定咱們是跟着侯府的車架呢。
”柳柔清伸出雙臂讓薛嬷嬷伺候自己穿衣,嗤一聲兒,“和侯府接觸這些年,不說多了解也知道些侯府行事風格。
平時侯府哪會這麼張揚,一次就出動靜這麼些車架,所以這車裡坐的不是侯夫人,就是侯府那死老太婆,準是這倆沒錯。
”
“就是夫人猜的不錯,可咱們為啥跟着去啊,将軍不是不讓咱們擅自去嗎?
”
“哼,再聽他的我就怕軒哥出事了,這麼久沒消息,每次問又不告訴,正好這次跟着侯府去邊關看看,反正我老早就想去了。
他不讓我去我偏要去看看不成!
”
薛嬷嬷就
不說話了,她也看出來了,夫人就是拿侯府做個借口,是她自己想要去看看将軍、見見少爺呢。
“丁海那邊咱們也有快半年沒聯系了,要不要聯系一下,一路有丁海帶人護送也不怕出什麼事。
”薛嬷嬷壓低聲音湊近柳柔清耳邊建議,柳柔清對鏡整理發絲的手一頓,半晌道:“别!
侯府那邊指定派人盯着咱們這邊了。
丁海在這邊出現指定被侯府那邊的人抓住,等到了邢城那邊再看吧!
到時候見機行事!
”
柳柔清這人别的沒有,長這麼大她就發現自己直覺最準,她一項也最信自己的直覺。
有一次她和薛嬷嬷夜裡睡得極其安穩,可她起來還是發現自己身上不太對,按說睡得那麼沉總該休息好了,可一早起來就是不對,說不出的累。
她心裡就懷疑夜裡是不是出事了,可問了家裡巡邏的侍衛還有值夜的丫鬟婆子,沒一人發現不對的。
可她更相信自己的直覺,自此對侯府那邊更加防備了,丁海也沒再來過一次參将府。
衛澤成要是知道柳柔清的想法,絕對會豎起一根大拇指,這女人直覺真準啊,同時不得不說白老頭那吐真粉真好用啊。
那一夜柳柔清主仆倆無聲無息的被帶離了參将府, 密道也是那個時候問出來的。
要是這次柳柔清聯系丁海,那丁海絕對是有來無回的。
兩天後,天門關大營内。
中軍大帳氣氛實在說不上好,低氣壓吓得
營帳外的侍衛走路都小心翼翼。
營帳内屏風後,白老頭淡定給床上的人施針,眉頭也是緊緊鎖着。
二十來天,他帶着方海恨不得把師傅留給自己的書翻爛了,可解這夢生死的解藥,他總覺得差點兒什麼,感覺就是臨門一腳,差一味藥呢。
衛澤成天天看着,也知道白老頭主仆是盡心了的,這樣他更不能發火了,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暗衛也是一波波派出去,在北月境内還有遼安府境内探查,隻要有一絲夢生死的消息都不會放過。
這段時間别說衛澤成了,白老頭和穆景山這幾個也都瘦了一圈,眼下青黑。
被趕回衛家軍曆練的衛靖懷和賀啟翔這段時間,也是一天一趟來軍帳報道,每個人心裡的焦急都越來越重。
盡管白老頭一直給兩人施針,解藥也是試了一碗又一碗,可隻要沒徹底解毒人就離死不遠。
所以整個中軍大帳氣氛都不太好。
“侯爺,侯爺?
”一個小兵有些慌張地跑進來,跑太快還差點被絆倒在地,守在門口的衛尚太陽穴立馬鼓跳起來,看着進來的小兵恨不得把他的嘴堵住了,這麼想着衛尚一伸手,一股無形的大力就把小兵直接吸過來了。
“不想要命了,亂喊亂叫什麼!
”
小兵隻覺自己的被鉗住的胳膊要斷了,額間冷汗一滴滴墜落,慘白着一張臉求饒,“衛統領饒命,饒命啊,侯夫人還有老夫人來了啊。
”
“什麼?
”衛
尚臉上表情裂開了,話裡都是完蛋意味兒,手一用力又把小兵拎起來幾寸,追問道:“人呢,到哪了?
”
“就在……就在營地大門口,好幾輛馬車呢。
”小兵結結巴巴說着話,“咱們也不知道咋辦,攔還是不攔啊?
”
“攔啊,先攔着!
”衛尚冷靜下來,立馬吩咐下去,“就說侯爺不再,要派人去找呢,先安排兩位夫人下駐地外休息,等侯爺回來了,立馬就去見老夫人和夫人。
”
軍中是有軍紀的,女子是不允許進軍營的,可也分身份,就像侯夫人和老夫人那是沒人敢攔的。
何況老夫人年輕時跟着老侯爺上過戰場,老夫人進軍營更是皇帝特許的,誰也不敢攔啊。
為今之計也隻能拿着雞毛當令箭了,先攔上一攔,攔住侯夫人也行啊,老夫人那邊能攔一會兒就一會兒吧。
衛澤成已經聽見外面的動靜,陰沉如水的臉這會兒透出幾分慌張,有幾分慌亂地從椅子上起來,腳步不停直接去屏風後。
衛尚正好進來,就聽到侯爺的安排,“先把峥子轉移!
”
這話是對衛尚說的,說罷又轉頭看向白老頭,“來不及解釋了,勞煩神醫看顧着峥子。
”
說罷營帳就動起來,不斷有人進進出出,沒一會兒屏風後面的一切都被搬離了,白老頭想問什麼,還沒問出口就被人裹挾着出去了,他是一腦門子問号。
不就是你老娘和媳婦來了嗎?
你說你躲什麼啊?
衛澤成就是知道他好奇也不會給他解釋,總不能說這些事兒一直瞞着家裡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