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峥抱臂靠在樹上,看小黑溜頭狼,眼裡有些無奈,提醒一句,“好了速戰速決,這都後半夜了!
”
小黑玩兒夠了,氣出完了,一個飛撲朝頭狼咬過去,沈峥時刻注意着這邊動靜,眼看頭狼甯可不要命也要撕下小黑一塊兒肉,他眼睛一眯。
果然是記仇的動物,手裡的長刀飛射出去,直奔頭狼腦袋。
“噗呲!
”
長刀從狼眼對刺過去,死死把頭狼定在沙土地裡,小黑的牙也咬上頭狼脖子,血液噴濺而出,頭狼喘息幾下,徹底沒了動靜。
趙百戶幾人來時,隻看到沈峥半蹲在地上,給一頭高大的黑狼擦嘴上的血。
趙百戶幾人:……
誰來告訴他們這是個什麼情況。
“沈峥這是…?
”
趙百戶幾人摸不清情況,手裡的長刀已經拿出來了,随時準備出手幹掉這頭黑狼。
“百戶别動手,這是小黑,跟着我的!
”沈峥起身拍拍小黑,小黑立馬乖巧的坐在地上,看着趙百戶幾人一動不動,看着絲毫沒有攻擊性,“這次的狼群也是小黑告訴我的!
”
沈峥知道趙百戶幾人來了,不過他并沒有讓小黑躲起來。
看到今天小黑受傷的事兒,他覺着與其讓小黑在外流浪,還不如别人知道它的存在,
留在自己身邊,這樣也能安全些。
以後小黑在衛所附近出現,不被人射殺就成。
“真的?
”
趙百戶幾人一聽,立馬來了興趣,試探往小黑那邊走了幾步,也不見它動,心裡信了幾分,是男人就沒有對擁有一隻狼不感興趣了。
狼能力強,要是能輕易被馴服,誰不想要一隻,奈何狼這動物自古就是群居還記仇的動物,想要馴服幾乎不可能。
趙百戶看小黑還真聽沈峥的話,信了幾分,讓手下把頭狼的屍體扛起來,一行人慢慢往回走。
“這狼你是怎麼馴服的?
有訣竅嗎?
”趙百戶看着乖乖跟在沈峥身側的小黑,心動的不行,邊關荒漠草原狼可不少,要是真能馴服那可太好了,“你放心,功勞我會給你上報的!
”
他趙同雖然一開始看他們這些新兵不順眼,可經過狼群這一造,他心裡已經接受這些新兵了。
隻要是他認可的人,那就是他兄弟。
“哪有什麼訣竅啊,不是我故意不說,這狼還是我在老家時就跟着我的。
”沈峥搖頭解釋,“當初是我救了小黑的娘,當時那頭母狼正好懷孕,小黑都是我接生的,這才給我親的。
”
沈峥摸摸狼頭,說,“估計是出生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這才和我親的。
”
“估計是拿你當老娘了!
”趙百戶哈哈笑出聲兒,拍拍沈峥的肩頭,心裡也把馴服狼的想法放棄了。
他上哪救一隻懷孕的母狼,再給人接生啊,要是真逮了一隻懷孕的母狼,以狼群記仇性子,不殺他不會罷休的。
“哈哈哈,趙頭說得沒錯!
”另外幾個漢子也大笑出聲兒,看小黑的眼裡雖然羨慕,可也沒打算去給母狼接生。
經過這次的狼襲一事,玉安衛所的兵丁算是對這十五個新兵蛋子徹底接受了。
沈峥這個名字也被他們記在心頭,也讓沈峥這些人接下來在衛所的日子好過不少。
沈峥這邊的血雨腥風阿滿這邊不知道,屋外冷風呼嘯而過,屋内的人在燒的暖呼呼的炕上呼呼大睡。
夜半下了三天的雪終于停了,隻剩簌簌寒風吹動樹上幾片枯葉飄然落下,樹木隻剩光秃秃的枝杈受寒風摧殘。
一輪彎月慢慢從漫天繁星中墜落,太陽一點點從東邊冒頭,一縷縷金光從東邊灑出來。
陰沉了幾天的天,終于晴了,小村莊慢慢有了動靜。
婦人裹成粽子一般從門裡出來,圈棚裡的雞鴨豬聽見腳步聲立馬動起來,哼哼唧唧的豬叫聲,咯咯嘎嘎的雞鴨叫。
“來了,一天吃飽了睡,誰飽了吃,我都羨慕你們!
”
婦人嘟囔一句,麻溜拐進廚房,舀半瓢碎谷子喂雞鴨,又快步走近廚房點火熱竈給哼哼唧唧的肥豬做豬食。
這可是她家今年過年的年豬,趁着還有幾天能再養肥幾斤,自家就多得幾斤肉。
聽着隐隐雞叫聲兒,阿滿迷蒙的翻個身,裹着暖融融的被子又翻身睡了過去。
有些人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鐘含嬌在炕上翻個身,熱得睡不着了,腿一擡踢掉身上被子。
“不行了,這是睡不成了!
”
掀了被子露出外面的腿涼飕飕的,蓋了棉被又熱,把她折磨得夠嗆,幹脆不睡了,梅雪聽到動靜出來伺候夫人穿衣。
收拾好出門,東邊也剛冒出天光,走到正院正好和穿好衣服出來的芳嬸走碰頭。
“我今天沒打算喊你和阿滿,怎地起來這麼早?
”芳嬸有些吃驚的看着一臉沒睡好的鐘含嬌,“家裡沒事,困就再回去睡個回籠覺。
”
“别提了,鄉下的炕太熱了,我給熱醒了,再也睡不着,索性起來了。
”鐘含嬌擺手吐槽,讓芳嬸自家忙,不用管自己,“好不容易起個大早,我去外面轉悠幾圈去。
”
“好,飯好了喊你們啊。
”
看人走遠,芳嬸喊在門外劈柴的莫家弟兄倆,問,“你們昨晚是不是給鐘夫人屋裡的炕添多了柴?
”
“沒有啊,我就添了一次。
”
“沒有啊,我就添了一次!
”
說完兄弟倆面面相觑,他不知道他弟(他哥)添了柴啊。
芳嬸一看,得,不用再問了,一看就是添柴添劈叉了。
想想今早鐘夫人有些爆皮的嘴唇,芳嬸有些好笑又覺着對不住人,叮囑兩人以後晚上添柴可不能再整錯了。
鐘含嬌出門,看到門外擺開架勢練武的忠叔和茂叔兩人,後面還跟着三個照貓畫虎的莫家父子三人。
莫家父子不像忠叔和茂叔兩人,以前是走镖的镖師,那一拳一腳比劃的姿勢咋看咋搞笑。
嘴裡吐出的熱氣打在人額角發梢,碰上濕冷的冷空氣,發絲上起了霜像是披上一層白色的紗。
鐘含嬌看幾眼,沒有打擾認真練武人,繞過去直接去村裡轉悠,她來的四天了,村裡人對這個貴夫人也熟悉了,沒了最開始的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