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天,村裡霧氣重,看不見太陽,時辰就不好判定。
地裡忙活的人,是怎麼知道到點了呢?
一句話,你就聞,能聞到飄過來的柴火氣,炊煙味兒,飯香味兒,就麻溜回家吃飯吧。
峥子三人,看見路上回家的人,也立馬收拾東西,準備回家了,實在是脖子太刺撓了。
下雨天下地,鞋上、腿上、袖子上就沒有幹淨的,沾的全都是泥,反正都髒了,回家的路上也不用特意挑好路走了,遇到泥水、泥坑的也不避開了。
直接大喇喇走過去,髒到底得了。
“老忠,你仨種了多少了,今年打算種幾畝地瓜啊?
”
從地裡回家的人多,遇到了都要打幾聲招呼。
“剛種了一畝多地,今年種五畝的”
“那你仨要忙活兩三天了”漢子笑着閑聊幾句,看到老忠和老茂脖子上的黑泥,他也經曆過,笑着傳授招,“回去在蓑衣領口那縫幾塊兒布,縫厚些就不刺撓了”
要不然這脖子刺撓,幹活都分心,還難受,抓耳撓腮的。
峥子三人一進家門,在門口就迫不及待地撤下肩上的玩意兒,随手挂在檐下,太刺撓了,多一秒都不想披了。
“今兒冷,都用熱水洗手吧,那山泉水哇涼哇涼的”芳嬸說一會兒就開飯,又不忘對三人大喊。
“都趕緊洗洗手,餓了吧!
”阿滿麻溜把兌好的溫水端出來,放在洗漱架子上,招呼三人洗手。
一扭頭就看到忠叔和茂叔,脖子上的一圈黑泥,眼神問峥子,這是咋了。
“蓑衣領口刺撓的!
”忠叔自己就回答了,又對着端飯出來的芳嬸道:“中午的你給縫塊兒布,就縫蓑衣領口那,縫一圈,太刺撓了!
”
芳嬸看老忠洗幹淨的脖子上,一圈小紅血點兒,連忙點頭,又催着幾人趕緊吃飯。
今兒天冷,用兩隻風幹雞熬的濃白的湯,阿滿在裡面放了多多的胡椒粉,喝着熱熱辣辣的,一碗下肚,額頭都冒汗了。
正好去去體裡的寒氣。
“過瘾,真過瘾!
”
“我就得意這胡椒,吃着帶勁兒”忠叔呼噜噜灌了兩碗雞湯,喝的額間直冒汗兒,這才開始吃肉。
吃完肉,再燙點青菜吃,最後在下一鍋子扯面溜溜縫,一頓飯吃的人熱乎的不行。
“插了多少了?
”阿滿吃飽了,又盛了一碗湯,捧在手裡,慢悠悠喝着,順便打問情況。
“才插了一畝多地,估計要插個兩三天”沈峥回道,順手又給阿滿夾了一塊兒雞腿肉,“多吃點兒,太瘦了”
阿滿撇嘴,她是真飽了,自己一天天吃的是真不少,就是這副身子胖不起來,但你要說多瘦,也不至于。
就是峥子情人眼裡和别人看的不一樣,總覺得阿滿瘦,其實阿滿自認為自己挺有肉的。
阿滿偷偷把雞肉埋在碗底,若無其事的說,“那下午我和芳嬸也去幫忙,人多快一點兒!
”
老忠在桌子底下,用腳碰了碰峥子的腳,眼睛還眨巴幾下,意思是你想想辦法,他們大老爺們一直淋雨幹活都覺着冷,可别讓她們去了。
“家裡的活計多着呢,大青幾個要喂,豬崽子要喂,毛崽子要照看着,還有給大青幾個割點青草回來,事兒多着呢”
峥子一項項把要幹的事兒,羅列出來。
今兒下雨,要說也能把大青幾個放出去吃草,可是沒人看啊,黑豆幾個放出去盯着大青幾個,回來洗狗又是一件麻煩事兒,所以今兒需要給它們打草吃。
阿滿和芳嬸聽峥子一頓說,徹底不提下地的事兒了,家裡的活确實挺多的。
芳嬸這次吃飯賊快,吃飽立馬下桌,去屋裡翻了幾塊兒舊布出來,給五個蓑衣領口都縫了一塊兒布。
把刺出來紮人的茅草,全部包起來,這樣就不刺撓人了,要不然她怕,晚上老忠和老茂回來,脖子上能撓出血來。
吃了飯,忠叔三人消了一會食當休息,就又披上新加工好的蓑衣,背着三竹筐的紅薯芽條下地了。
阿滿和芳嬸先把,家裡的小動物們喂了一遍,這才和芳嬸背着竹筐,拎着鐮刀出門割草去了。
要說哪裡草最多,那指定是山腳下了,山上草更多,但是還是不要去了,蛇多啊。
兩人背着竹筐,先去了新房子那邊,看了看地上蓋着的油布,确定一遍沒有被風吹開的。
芳嬸又在路邊撿了幾塊兒大石頭,扔在油布上,确保油布不會被吹開。
新房子再往前走就是作坊,這個時候正是中午休息的時候,作坊門鎖得死死的,也沒什麼人。
再往前走就是堰塘子那邊了,堰塘子邊上長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