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滿看大舅臉上的關切不似作假,這是她來個這兩天,第一次看沉默寡言的大舅,情緒波動這麼大。
看來還是關心蘭靜姐的,就是不知道為啥會同意讓蘭靜姐嫁去孫家。
看着這個木讷寡言的男人,阿滿眼裡有些不解。
“你說呢,能過得好嗎?
”江氏語氣有些不好,心裡是怪罪這個大兒子的。
平時就是個木讷寡言的,什麼事兒都聽馬氏的,也就當初非要娶馬氏鬧過一次,平時忠厚老實的,話也不多。
可也算孝敬,她也還是滿意這個兒子的,雖然事事聽馬氏的,可是過日子是兩口子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直到蘭姐出生,馬氏對蘭姐不好,她不止一次說過,讓他管管馬氏,他倒好最後求到自己跟前。
從那以後他對自己兒子的老實有了看法,覺得他窩囊,心裡對這個兒子越發不滿意。
馬氏要把蘭姐嫁給孫家,他也不攔着,現在倒是知道擔心蘭姐了,有用嗎?
楊大宏被娘噎了一下,說不出話,更加沉默了,隻說了一句“怪我沒本事”
江氏想要的不是這句話,她就是想讓兒子硬氣一些,好好管管馬氏,不要啥事都聽馬氏的。
一頓飯吃得有些沉默,早早就散了。
晚上大舅和二舅屋裡,不約而同都沒有早早熄燈。
錢氏和男人躺在炕上,手推推男人:“你咋想的?
要不和娘說說,咱也搬去和關鎮吧!
這兒要地沒地的,家裡也沒錢,文海眼看大了,也沒個人說親,還不是家裡窮。
我看阿滿和峥子是個有本事,咱也不是貪圖啥,隻要願意帶帶咱們,咱家說不定也能起來呢”
楊二舅拄着胳膊坐起來,也在沉思,“娘不一定願意,你沒聽娘說,不該有的心思别有嗎?
我也想掙錢,可是要本錢沒本錢的。
”
“咱好好給娘說說呗,咱又不是白伸手找阿滿要錢,就是阿滿要是有什麼掙錢的營生,想想咱們就行。
咱不白讓人幫,掙得錢給阿滿一份不就行了嗎?
”
錢氏是愛财,可也不是不講道理的,楊二舅點點頭,“阿滿這次回去,娘肯定要跟着去,咱也想辦法跟去看看。
再說,我覺着咱不提,大嫂也會提的”
錢氏想想也是,夫妻倆就吹燈睡了。
馬氏這邊确實也沒睡,和自己男人說話,當然是馬氏說,楊大舅時不時嗯一聲。
馬氏也習慣了,“我看阿滿和峥子挺有本事的,要不和娘商量商量,咱們幹脆舉家搬去和關鎮算了。
”
她剛說完,身邊的男人一下子坐起來,粗聲道:“蘭姐兒你就不管了,把她一個人扔這兒!
”
男人隐含怒氣的聲音,讓馬氏吓了一跳,這男人自從蘭靜嫁到孫家,和自己吵幾次了。
“你和我吼什麼,當初把蘭姐嫁給孫家,你不是也同意了嗎,要不然咱家哪來的銀子給娘看病,又哪來的銀子買下這個小院子”
揚大舅緊握的手,一下子洩了氣,沉默下來,隻覺自己無用。
馬氏那邊卻開始低泣起來,“咱家文山都十八了,還沒成親,還不是家裡沒銀子,沒人願意把閨女嫁過來。
要不是為了文山,我能提出搬到和關鎮嗎?
”
和楊大宏過了十幾年,她能不清楚這個男人的軟肋,果然自己一哭,那男人就服軟了。
“好了,我也不是怪你,别哭了”男人輕輕拍着妻子後背安撫着,眉頭緊鎖,一邊是蘭姐,一邊是兒子。
最後長歎一口氣道:“娘不一定願意。
”
馬氏嘴角勾起來,男人這是變相地同意了,至于那丫頭,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她管不了那麼多。
再說這丫頭成親這麼久,也不往家遞銀子過來,可見心裡是沒有她這個娘的。
馬氏也不想想,蘭靜為啥不遞銀子回來,那是她能決定的嗎?
一點也不關心蘭靜過得好不好。
阿四這邊,找人在巷子打問阿滿、峥子的情況,花了些銀子也沒打問到啥,連找人從楊家人那打問,都沒套出啥。
“少爺,隻知道那馬車是租的,看着她們挺有錢的,具體情況就不清楚了”
“廢物!
”孫正德把手裡的杯子甩出去,砸在阿四額頭,血瞬間下來,阿四連動也不敢動。
雖說孫正德舅舅是四方縣主簿,可孫正德手裡卻也沒多少人手,撐死在青石鎮稱霸。
孫正德不知道自己調查消息查不出來,還要多虧江氏,沒把實情告知家裡人,就怕他們有不該有的心思,沒想到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