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頭一臉喜意點頭,揮手讓阿滿走,阿滿撇嘴,用完就扔,她還不想多待呢,沖老頭喊了一句,“别忘了去暑的涼茶啊,一會兒就配出來給我!
”
“知道了,啰嗦!
”
阿滿:“........”
隔壁小火炖了一下午的牛肉,這會兒散發着濃香,進院子就能聞到,本來不咋餓的肚子也咕咕叫起來。
阿滿去雜物間找了一個小壇子,用開水燙了一遍,晾幹水分,倒進去涼白開、鹽、糖、醋、姜片這些,攪拌均勻,最後放進去晾幹水分的青辣椒,封好壇子口,照舊搬進地窖裡。
“看着和我做的腌菜差不多,不過你這辣椒太辣了,不适合當小菜吃啊。
”江氏看了全程,有些不解。
“這個是配菜,單獨吃不了!
”阿滿笑着說,江氏看阿滿不多說,也不再問。
橘紅色的落霞染紅半邊天,田間地頭忙碌的人,扛着鋤頭往家趕,碰到了也就打幾聲招呼,匆匆又往家趕。
在塘子裡待了一天的鴨鵝,扭着屁股終于舍得從塘裡上來了,嘎嘎嘎的往山上走,闆栗、黃豆硬着尾巴,幫韓叔他們把鴨鵝往山上趕。
長大的大鵝,豈能容忍被欺負,張大翅膀伸長脖子,就要和兩隻狗幹架,一時間鵝叫狗吠吵鬧的不行,這一幕每天都要上演。
鐵頭從一開始的慌張,到現在習以為常,熟練祭出他的筆直木棍,往鵝身上打去,分開打的難分難舍的狗和鵝。
“憨腦殼!
”鐵頭邊打邊罵,主要是罵鵝,誰叫他喜歡兩隻狗的,光明正大地偏心。
夜色逐漸上移,蓋住絢爛的晚霞,熱鬧了一天的村莊逐漸安靜下來,星子綴在空中熠熠生輝,明天又是個豔陽天啊。
阿滿坐在檐下,手裡的哨子想了三聲兒,腿邊的桌子上擺着兩隻已經涼透的燒雞。
白老頭和峥子坐在桌邊搖着蒲扇,旁邊點着驅蚊蟲是草藥,白老頭看着一旁給阿滿扇風的峥子,撇嘴翻眼,小年輕們太黏糊了。
終于在白老頭被狗糧快喂吐的時候,院子裡傳來動靜,兩條黑影翻牆進了院子,看到有些陌生是白老頭,立馬皺起唇肉,嘴裡發出低低警告聲兒。
“小黑、小灰,自己人,别叫!
”阿滿立馬從椅子上起身,安撫兩隻炸毛的狼。
聽到主人的呼喚,兩隻狼這才收起爪子,不過灰綠色的眼睛一直牢牢盯着白老頭,吓得白老頭一動不敢動,連被風吹亂的胡須都不敢捋捋。
隻能瞪眼給阿滿求救,為啥不求峥子呢,因為這家夥三觀跟着阿滿走,求他屁用沒有。
眼看白老頭額頭上的冷汗都快下來了,阿滿這才好心放過老頭兒,拿起桌子上的烤雞,讓兩隻狼吃。
白老頭隻覺身子一松,那種危險的感覺消失了,這才癱在椅子上,看兩隻狼大快朵頤,老老實實被阿滿蹂躏,一點也沒有剛才的威風,倒是更像黑豆幾個。
“你給這兩隻狼聞聞這個藥!
”白老頭兩根指頭夾着一顆幹枯藥草,身子後仰,胳膊前遞,能離兩隻狼有多遠有多遠。
阿滿噗嗤一聲笑了,“哈哈,他倆又不會咬你,你那麼怕幹啥?
”
“那是你!
”白老頭咬牙說話,給阿滿翻了一個大大白眼。
“嘁!
”阿滿一手接過藥草,蹲在地上,把藥草遞到兩隻狼鼻尖,讓它倆挨個聞聞,又低聲交代兩句,兩隻狼就起身再阿滿和峥子腿邊蹭了兩下,轉身躍上院牆,消失在夜色裡。
“就這樣?
”
“那你以為呢,那是兩隻狼,不是人,你以為他們成精了不成。
”阿滿瞪一眼白老頭,那你還要咋樣。
“行吧!
”白老頭一掀衣擺,從凳子上站起來,看一眼坐在椅子上不動如山的峥子,某人不動如山,他還想再待會兒。
白老頭看看裝聾作啞的峥子,不廢話直接上手,拉着人就往外走,嘴裡沒好氣的嘀嘀咕咕:“你在這樣,小心江老太太拿拐棍敲你!
”。
看峥子不情不願的背影,阿滿捂嘴笑出聲兒,有時候覺着峥哥還挺可愛的,嘻嘻,喜歡!
四方縣,青石鎮,孫家。
月色透過窗棱灑進内室,拔步床上孫正德臉色酡紅,一呼一吸間滿是酒氣,鼾聲在寂靜的室内格外清晰。
一豆燭火,照亮一方角落,蘭靜坐在鏡前,衣裳半推露出骨骼清晰的後背,瘦的驚人。
素手一下下撫摸着身上青腫交加的紅痕,新傷疊舊傷,紅痕一道道,形成一道道高高的紅楞。
有些都已經滲出血絲,思思繞繞打濕指尖,又洇透月牙白寝衣,留下點點血迹,像是冬日裡綻放梅花。
嬌豔!
冰冷!
蘭靜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