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人對着婦人呸了一聲,又破口大罵了起來。
重點就是一句話,楊大不可能有銀子跑去買牛肉幹吃的。
婦人暗暗的瞪了一眼老婦人,“怎麼不可能?
我家有沒有銀子還要告訴你嗎?
啊?
”
“當然得要告訴我,你别忘了,你家還欠我家銀子呢!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恨不得上去踹兩腳婦人,“我看楊大就是被你這個惡婆娘給害死的,要不是你,他還會活的好好的。
”
“嬸子,你就住在楊大叔的隔壁,也不知道他出事了嗎?
”田小麥開口問老婦人。
老夫人歎了一口氣說:“要不是這個後生來找我楊大的事情,我也不會知道。
”
今早看到楊大還是好好的,誰知道轉眼間就……
這麼說的話,楊大不是死在家裡的。
他要是死在家裡,不然把他搬出來,怎麼也會被鄰居看到的。
田小麥若有所思的看着婦人,“你是在哪裡殺死自家丈夫的?
”
根據方才别人說的話結合起來,最大的嫌疑人是婦人。
很有可能就是她下砒霜害死楊大的。
婦人用力的握着拳頭,忍住心裡的害怕,大聲的喊着,“我為啥要殺自己的相公?
他明明就是吃你家的牛肉幹中毒死的。
”說着,要跑到楊大的身上,哭嚎了起來,“孩子他爹啊,你死得好冤啊,家裡就剩下孤兒寡母的,讓咱們怎麼活啊?
”
田小麥不吭聲,看着她哭,等她哭完後才再次出聲,“哭完了嗎?
沒哭完的話接着再哭,我可以等你哭。
”
她有大把的時間跟她耗,看她能耗到什麼時候?
反正不是她家牛肉幹的問題,她底氣十足,一點也不擔心。
婦人噎了一下,氣得她差點咬崩了牙齒,田小麥怎麼這麼難對付?
她還以為很好對付的,随便她哭幾聲,就能拿到銀子了,卻沒想到,遇上了硬樁子。
說不定,還會連她自己折進去。
想到此,她心裡說不害怕是假的。
“你是惡魔,專門吸咱們老百姓的血的惡魔。
”婦人擡起頭伸手指着田小麥,罵得口水紛飛,“你以為找這麼多人來,就能洗脫你家害死我家男人的實情嗎?
想都别想。
”
她是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怎麼也要搞到賠償。
田小麥的的臉色一沉,冷着聲音回了一句,“我做買賣,向來童叟無欺,怎麼就吸老百姓的血了?
”
她覺得這個話題再說下去的話,會越說越遠,她又把話題轉了回去,“别的事情不多說,就說你家男人吃牛肉幹中毒死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家店鋪絕對沒責任,找來的的證人也能證明,你家男人身上沒銀子來買牛肉幹,也沒有時間來買。
”
死者跟他朋友們見過的時間點,差不多是連在一起的,是騰不出時間來買牛肉幹的。
按照他鄰居說的話,像他這麼節省的人,更不可能花這麼多銀子來買牛肉幹吃的。
所以,很大的問題是出在婦人的身上。
“我呸,你說啥就是啥,這麼厲害你咋不上天呢?
”婦人冷笑了兩聲,對着地面呸了兩口口水,“我是親眼看到他吃完牛肉幹,沒多久就倒下去了。
”
“倒在哪裡?
”
“在……在回家的路上。
”
田小麥聽到這句話,呵呵笑了起來,你編,繼續編,看看能不能打動在座的這麼多人?
田小麥看得出任婦人的心裡慌了,她繼續逼問他,“你确定是在回家的路上?
”
她一定要還給死者一個真相。
婦人胡亂的點着頭說是。
“你一開始說楊大叔是死在家裡的,怎麼轉眼間又變成死在路上了?
嗯?
”
她就等她這句話了。
婦人眼睛左右遊移了一下,硬着頭皮說田小麥聽錯了,她從未說過她家男人死在家裡的這句話。
田小麥氣笑了,“就算我一個人聽錯了,在場的這麼多人會聽錯嗎?
啊?
”
“就是,我也親耳聽到她說她家男人是死在家裡的。
”
“我也聽到了。
”
“我也是。
”
圍觀的人出聲聲援着田小麥,他們也聽到證人的話了,知道死者的死與零食鋪無關。
“你們跟他們是一夥的。
”婦人指了指圍觀的人,又指了指田小麥他們。
這話一落,婦人就受到了圍觀的人更嚴重的攻擊。
田小麥不知道該說婦人膽子大好,還是沒腦子好,敢胡亂攀扯圍觀的人。
她這不是讨罵嗎?
婦人被圍觀的人罵的不敢吱聲,心裡也有點後悔了,不該口直心快的亂攀扯人的。
等圍觀的人出了口氣,田小麥才緩緩的開口,“既然楊嫂子硬要說是我們店鋪的錯,那就去見官,讓大人來審這件事情。
”
老百姓對見官這件事情本能上是害怕的,更别說婦人心裡有鬼了。
她慌亂的搖了搖頭,“你們家大業大,我老百姓鬥不過你們,這事算我家男人倒黴。
”說着,她爬起來,連男人也不要了,轉身就想跑。
不用田小麥開口,圍觀的人就擋住了婦人的去路。
“不把話說清楚你走什麼走?
還有,你走也就算了,怎麼連自家男人也不要了,你這人的心怎麼這麼狠?
”
“心不狠,會害死自己的男人嗎?
”
“看她的樣子,再加上證人所說的,分明人就是她害死的。
”
“就是,這種人就應該去見官,去坐牢。
”
“抓她坐牢……”
“坐牢……”
圍觀的人又齊聲大喊了起來,吓得婦人一屁股股坐在地上,腳軟的爬也爬不起來了。
田小麥見時機到了,趁機開口說:“楊大嫂子,隻要你說出為什麼要來冤枉我家店鋪的原因,我不但不抓你去見官,還不會追究你的責任。
”
“真……真的?
”婦人一聽有轉機,連忙擡頭看向田小麥。
田小麥重重地點了點頭說是真的。
至于别人會不會報官抓她,那就另說了。
婦人一聽,小聲的說:“是……是有人給我二百兩銀子,讓我……讓我來這裡鬧事的,我……我不是故意的,家裡窮的好幾天沒米下鍋了,實在是沒辦法。
”
田小麥拉長耳朵,聽清楚婦人的話後,皺着眉頭問她,她家男人是怎麼死的?
是誰給他下的砒霜?
“是吃了竹鼠毒死的。
”婦人閉了閉眼睛,口齒清晰的說着,“今天不知道他去哪裡拿回來一隻竹鼠,讓我殺來炖來吃,炖好竹鼠,我就出門去找孩子回家吃飯,一回來,就看到他倒在了地上,我伸手一探,發現他沒……沒氣了。
”
慶幸的是,她跟孩子都沒有吃到,要不然,他們全家人得一塊死。
“然後呢?
你是怎麼把楊大叔神不知鬼不覺的搬到這裡來的?
”田小麥仿佛嗅到了陰謀,她覺得楊大的死不簡單。
婦人擦了一下眼角,小心的看了一眼這些男人的屍體,“正當我想去叫人時,就有個男人找上門來,要給我二百兩銀子,讓我帶孩子他爹來這裡鬧事。
”頓了下,“孩子他爹是……是那個男人秘密帶出來的。
”
說完,她又砰砰的磕起了頭,求田小麥原諒她,她是迫不得已才答應那個男人的要求的?
田小麥問她那個男人長什麼樣子?
婦人不得不停下來,認真的回憶了一下,才能說出來。
“個子大概有我家男人這麼高,小眼睛,塌鼻梁,厚嘴唇,長得挺醜的。
”
田小麥:“……”
這麼籠統的說法,讓她怎麼去找人?
“有沒有明顯的标記?
”
“标記?
”婦人又想了想,“好像左眼角有一道疤痕,我不大敢看他,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
田小麥嗯了一聲,看了一眼護衛,護衛微微對她點了點頭,表示他已經記下來了。
她心裡有數後,又說了一句,“好像楊嫂子并不怎麼在乎楊大叔。
”
楊大死了後,她看起來并不多傷心,就連方才想要逃跑,也是顧着自己逃,不管楊大的屍體。
婦人僵了一下,還沒來得及開口,她的鄰居老婦人,又伸手指着她罵了。
罵她脾氣不好,天天欺負楊大這個老實人。
“你知道啥?
”婦人大聲的頂了回去,“你們知道啥?
他打我的時候你們有看到嗎?
啊?
”
他分明就是一個窩裡橫,一不開心就對着她拳打腳踢的。
他打人也很有分寸,不會往她的臉上打,就打在她的身上,讓她有苦難言。
她總不能到處撩開衣服讓别人看,說楊大打她吧?
她要是敢這麼做,她的名聲也徹底毀了。
她不為自己着想,也得要為家裡的孩子着想。
正是如此,她才會答應那個男人的條件的。
二百兩銀子對她來說是個天文數字,她要是能拿到,這輩子也不愁吃喝了。
“打人?
楊大這麼老實的人,怎麼可能會打人?
”老婦人一臉的不相信,她怎麼也不會相信楊大會打人的,“我看是你打他差不多。
”
她這個惡婆娘是出了名的潑辣的,她打楊大也不奇怪。
田小麥看到婦人的神情,心裡咯噔了一下,相信婦人說的話。
說不定真的是楊大打她。
就跟趙三富一樣,在外人面前老實,背地裡往死裡打自家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