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 330 章 别癡心妄想
袁湘靈到如今也有些許後悔當初要将胡瑤認回來的決定,事事都不在料想中發展。
胡巧跟胡桂芬對她而言是個無盡的麻煩。
廖老爺子回來主事了,她也不得不替自己打算。
所以在廖欽臨高興忙于接老爺子回廖家請客做席時,她又來找胡瑤了。
廖欽臨自然也是打算再來一趟接胡瑤,可袁湘靈自覺得有些話終究是要她跟胡瑤說再清楚些才可以。
這些話,她也不想被廖欽臨知道,于是她先一步過來。
“瑤瑤,我知道你這些年對我,對你爸爸都有怨,覺得我們無情抛棄你。
”
“媽媽也願意承認這個事,可你知道媽媽當年有多難做嗎?
那是不得已的決定,不然你連活着都是個問題。
”
“你在胡桂芬身邊,那些年受的委屈受的苦,媽媽前些日子也打聽過了,她就是認為算計你爸生了胡巧就能萬事如意,她那樣的女人算得了什麼。
”袁湘靈凄弱的嗓音裡帶着自如的蔑視,顯得她姣好的容貌此刻徒增幾絲尖酸刻薄。
“胡巧仗着胡桂芬處處欺負你,媽媽也知道你受了她不少委屈,廖家以後的一切本就都是你的,更不要說還有你爺爺的财産……你難道真的想看着胡巧以後奚落你,再壓你一頭嗎?
”
“瑤瑤…你就算讨厭媽媽,也該替自己着想,媽媽知道你現在是實了心跟着蔣漢了,他能喜歡你多久?
他也是做點生意的,你得把握一些東西抓牢他能夠幫助他才行!
”袁湘靈語調越來越涼。
“媽媽也是替你打算,你爸今後不會有其他孩子,這種小地方蔣漢怕也不會想着待一輩子,你要想清楚了。
”
“你也有孩子,你不想讓孩子以後有更好的際遇嗎?
媽媽是真想着你好的!
胡巧哪點比得上你,你要是不為自己争一争,憑白便宜了她。
”袁湘靈說得真摯情真。
也确實,胡瑤是她親生女兒,她自然是想讓她過得比胡巧好千百倍。
她跟胡瑤是母女,牽連至深,袁湘靈也知道胡瑤在廖家過得好了,能給她帶來什麼。
她不否認自己自私的心思,可她覺得她想要胡瑤好的心也是真的。
這麼多年來,也隻有胡瑤這樣嗆她戳她的心,她都還想着她好,胡瑤怎麼就不能體諒體諒她!
“你不是怕胡巧奚落我壓我一頭,是怕胡巧胡桂芬奚落你壓你一頭。
”胡瑤淡聲,再見她到來不勝其煩地跟她說這些話,好心情散了大半。
她怎麼如何都不聽别人的話,不顧别人的意願!
她已經再三說過不想跟他們再有聯系了。
胡巧能在廖家那得到什麼她不關心,也不想去多做什麼,那是她自己的事。
胡巧是廖欽臨的女兒是事實,不管她當初出生的原因是什麼,她想争取什麼,想從生父身上得到什麼,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再說一句也是她理所應當有資格得到的,她身上到底流着廖欽臨的血。
胡瑤對廖家的錢财沒看法,也沒想着要認回抛棄她的生父生母,壓根沒那個蹚渾水的心思。
袁湘靈口口聲聲替她着想,不過是她自己急了,她怕胡巧融進廖家,帶着胡桂芬一步步搶奪她的位置。
歸根到底她還是因為她自己,她這個女兒,隻在她需要的時候才會想起,虛僞至極地說怎麼怎麼替她好在乎她。
“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怎麼養,我跟蔣漢怎麼也不會像你跟廖欽臨一樣,他們想要什麼,蔣漢也有能力給,用不着你們的施舍!
”胡瑤冷言。
袁湘靈話裡話外的還是看不起蔣漢,她在廖家被人奉承久了,真以為廖家是這世上人人都想巴結的人家。
“以後你跟廖欽臨再來,我就報公安了。
”胡瑤抿唇。
袁湘靈臉色又變得很差,她說了那麼多,胡瑤還是油鹽不進,氣急之下,她不由地冷硬起來:“你就算報到哪去,我們都是你的親生父母!
如果我跟你爸爸硬是要帶你回去,告蔣漢拐賣你,你一樣得跟我回去,誰都幫不了你們,廖家…”
“廖家算什麼東西。
”姜弈抱着蔣複恒,慢步走到胡瑤身後,漫不經心道,都沒正眼看袁湘靈一眼。
袁湘靈瞧見他,臉色瞬間煞白。
“阿,阿弈…”她聲音顫抖,眼裡肉眼可見的凝着恐懼:“你,你怎麼在這。
”
姜弈略帶嘲意:“老太太說我親緣淺,知道還有一個素未謀面的妹妹,叫我來看兩眼。
”
“半點不像你,挺好。
”
“别那樣叫我,忘了?
”姜弈口吻淡淡。
袁湘靈此刻的臉色白得吓人,看姜弈的眼神恍若在看惡鬼,見到他的刹那更是下意識驚怵後退。
姜弈是她兒子,卻也是她最恐懼的人,這麼些年她不是不想認回他,而是不能,不敢。
她當初被姜家趕出來,是年幼的姜弈的意思,他是她兒子,卻陰鸷惡鬼般對她這個母親趕盡殺絕,真的想殺死她。
他大概很早就知道了什麼,他父親死後,就常用陰沉狠戾的眼神注視她,如果姜家不趕她出門,她大概真會死在他手上!
“我,我隻是來跟瑤瑤說說話,不知道你會在。
”面對姜弈,袁湘靈說話小心翼翼,身體僵直,恐怕惹到他。
“你不想看見我,我我走了。
”袁湘靈頭皮發緊,語調慌亂,在他跟前根本不像在胡瑤面前那般多話,處處細究姜弈的臉色,姜弈不讓她喊他名字,她也不敢再喊了。
她生了他,可在他跟前向來擺不上母親半點架子。
“不是說當年抛棄她怎麼不得已麼?
說說怎麼不得已了。
”姜弈冷聲,眼神漠然鋒利。
“你在姜家怎麼難為了?
廖家二老怎麼苛待你了?
你怎麼不要臉費盡心思爬上我父親的床還到處說不得已才嫁的他,忘了?
又是不得已?
廖欽臨知道麼?
”姜弈滿眼厭惡。
“當了婊子立牌坊的事,别癡心妄想了。
”他語氣薄涼。
這麼刻薄難聽的話好似不應該會出自他的嘴,可他就說得那般自如随意。
袁湘靈氣都快喘不上來,顫抖到發暈,卻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