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 281 章 不再是需要父親的時候了
大雨連連,電閃雷鳴,驚白夜空幾瞬。
蔣複恒是真的怕打雷閃電,窩在蔣漢懷裡不願被放下,稍微察覺到那麼一點要被放下來的念頭,他就提前扁着小嘴巴,要嗷不嗷的。
蔣漢隻好抱着他睡。
今晚的雷聲閃電真有點駭人,胡瑤去了趟二樓看蔣小朝,怕他也會被驚醒吓到。
不過她還是過度操心了,蔣小朝半點沒被影響到,還趴在床上睡得香甜,跟隻小豬一樣,雷打不動。
胡瑤淡然一笑,給他攏好被他蹬開的棉被,又将他一定要帶着睡覺的小被子整理好。
蔣複朝的睡眠質量到底要比他弟弟好太多。
雷聲停了,蔣複恒才在蔣漢懷裡睡了過去,小手抓着蔣漢的手沒放。
這也算是他最黏蔣漢的一次了。
大半夜折騰了好一陣子,第二天一早便睡晚了。
隻有一夜好覺的蔣小朝到點早早醒來。
今早雨停了,他發現沒再下雨,開心得手舞足蹈,蹦蹦跳跳先去找院子裡找他的牛跟狗玩了一小會兒,通知他的牛一會兒可以出門了。
胡瑤他們還沒醒,經過蔣漢的多番教訓,他這回也沒去打擾他們睡覺,跟自己的牛和狗玩完,去找了餅幹蹲在胡瑤他們門口啃,鮮少安靜乖巧。
蔣漢是在他啃完餅就快耐不住自己的小性子時醒的,推開房門就瞧見他傻愣愣的蹲在門口玩手指。
“爸爸,你醒啦!
”蔣小朝欣喜蹦起來抱住他的腿,仰着小腦袋:“我等了你好久噢,你又睡懶覺。
”
“你怎麼不說你媽睡懶覺?
”蔣漢一把拎開擋在門口的他。
這小混蛋每天一大早隻知道來煩他,好事全想的胡瑤,别的沒好的事就知道找他這個老子了!
“媽媽是女孩子呀,睡多點覺覺變漂亮!
”蔣小朝就是區别對待,也不知道從哪聽來的這些話。
“就活該你爹當牛做馬是麼?
”蔣漢蹬他一腳,冷哼。
蔣小朝好像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偏心了,他猶猶豫豫地想着要不要去喊胡瑤,給蔣漢表示一下他的一視同仁,結果才剛想行動,又被蔣漢給攔下了。
“讓你媽再睡會兒,收起你的大嗓門!
”蔣漢扯他回來。
“好的呀。
”蔣小朝本就沒多想去吵胡瑤,順着他的話壓低自己的小嗓音,完全沒有異議。
……
昨天下了這麼久的雨,雨過天晴,清晨的陽光溫暖燦爛,暖洋洋的空氣都沒那麼冷了。
胡瑤還是給他們父子幾人找了好幾件衣服出來讓他們都裹上。
蔣複恒昨晚哭得稀裡嘩啦的,今早醒來就恢複了平常淡定的小模樣,完全不見昨晚哼唧哭泣粘人的影子。
大概還是對蔣漢這個爸爸有點感激的,蔣漢給他換尿布的時候他咧着小嘴巴對蔣漢笑。
“蔣複恒,你怎麼一副傻蛋樣。
”蔣漢捏了捏他臉蛋。
蔣複恒對他笑他說,不對他笑他也說。
他好像聽懂了,立即抿住紅潤潤的小嘴巴,憨憨的笑容消失掉,翻個身趴在那裡用後腦勺對着蔣漢。
“瞧把你小氣的,也不知道像誰。
”蔣漢啧聲,從床上拎他起來出去。
“你老子我還說不得你了?
丁點大脾氣不小,以後你哥一天打三頓你打九頓,晚上跟你哥輪流挂牛棚裡睡覺!
”
“啊!
~”蔣複恒哼唧抗議出聲,握緊了自己小白饅頭似的拳頭。
“爸爸,弟弟說不喜歡這樣。
”蔣小朝替蔣複恒說話。
“那你全替你弟受了,老子不介意打你一整天。
”
“不要不要!
弟弟不乖的話還是打弟弟好了!
”蔣小朝驚得連連搖頭。
“你很聽話麼?
那幾把傘老子還沒跟你算賬!
你找抽是麼,手那麼多!
”蔣漢彈他腦門一下。
蔣小朝滿臉的無辜,還委屈:“不是我弄壞的呀,是狗狗它們咬的!
爸爸讨厭,老是說我。
”
那幾把傘真不是他弄壞的。
“不是你個屁,就是你,你說說你做過什麼好事。
”
“不是我!
”蔣小朝哼聲。
胡瑤在廚房裡舀粥,無奈好笑地聽着外邊他們父子說話的動靜。
那幾把壞了的傘确實不是蔣小朝調皮弄壞的,蔣漢昨天就知道了,不然哪忍得住真不揍他,他就是壞,又要逗他生氣。
她舀好粥出去的時候,蔣小朝換口風了,上趕着承認傘是他弄壞的,因為蔣漢說要炖了他兩隻狗,為了他的兩隻狗,他認了這罪。
“爸爸,你打我屁股好了,我是壞蛋。
”他很主動讓蔣漢揍他。
又是不太安靜地一個早上,一家四口吃過早餐,齊齊去了鎮上。
蔣小朝照常坐在門口開開心心賣茶葉蛋,蔣漢在後院裝酒,不搭理賣雞蛋的蔣複朝,眼不見心不煩。
胡瑤在店裡拿着賬本算賬,寫寫記記,不時招待來買酒的客人。
蔣漢将訂單剩下的酒裝好,叮囑了他們母子幾句,出門送貨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蔣小朝跑進來,很是奇怪地跟胡瑤說什麼外公來了。
胡瑤拿着筆的手一頓,抿了抿唇,向他身後看去,果然是廖欽臨。
“瑤瑤。
”廖欽臨溫聲呼喚,眉目和藹,手裡還提了不少東西,全是拿來給胡瑤的。
“……你回來,是想做什麼?
你說的苦衷,又是什麼?
”胡瑤遲聲直接問,沒跟他說過多别的話。
昨天她也是想了許多,廖欽臨突然回來,她震驚激動過後,是後知的難過。
正如蔣漢所說,廖欽臨顯然記得清楚,知道她的住址,這麼多年不回來,将她同胡巧抛卻在一邊,卻待廖晴如親生女兒一般,細想這其中的差落,她隻覺得難受,記憶裡的父親形象越來越淡了。
她還想到廖晴的事,想着他來是不是想通過她讓胡秀潔放過廖晴,雖覺得荒謬,但她也這樣想了。
不然他這麼多年都不回來,此時卻突然出現跟她相認,她實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他要是想,分明可以在此前的十多年回來的,不至于等到現在。
她已經不是年幼無知的小孩了,想事情不會再往過分美好的方向去想,現實哪有那麼多的好,她也不再是無助無援需要父親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