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他當真以為能和太後暗通款曲,架空他輔相的權利?
上京畢竟要小半月有餘,故葉永忠昨日趕着趟又進城買了一輛馬車。
加上家裡先前的兩輛,一共是三輛馬車。
全部都鋪上了厚厚的褥子,一來減少颠簸感,二來以方便在野外露宿的時候休息。
鴕鳥對村人說是放生到胡楊林了,實則是被甜寶收進了空間。
牛車便交給了全叔,托付他臨走之前或變賣或送給古井村的人都行。
江家那頭,葉永文已經将所有事宜都交代給了劉管家,讓劉管家找了個和江承業身形相當的年輕男人,營造他并未離開的南遼郡的假象。
為防萬一,一家子都喬裝改了姓。
葉永忠改名為白湛,穿着低調的綢緞長衫,手執一把木扇,還貼了胡子,一副儒雅的行商富賈模樣。
葉永文姿容身形太過出挑,廢了葉永荷和蘇玉蓮好一番功夫,臉上畫了許多深淺不一的斑點,戴着一頂灰撲撲的布帽,穿着一身灰撲撲的土布短打,又讓他時刻垂頭佝腰,這才壓住了五分俊逸和通身的貴氣,勉強有了下人小厮的模樣。
蘇玉蓮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富賈夫人的裝扮,和葉永忠是假戲真做的恩愛夫妻。
葉永荷便做了丫鬟打扮,伺候在蘇玉蓮身邊。
至于老太太,則是包了頭巾,一副嬷嬷婆子的裝扮,領着小公子打扮的三個孩子。
一家子這樣出行,怎麼看都是富賈攜妻帶兒出門遊曆山水的派頭。
為了僞裝的更像更混淆視聽些,老太太還讓村裡一雙沒有妻兒老母牽挂兄弟,同他們一起入京。
兄弟二人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老大叫張勇,老二叫張武,和葉永文一樣做的是小厮下人的裝扮。
三個‘小厮’一人負責駕駛一輛馬車,先後有序的駛出了黃沙村。
因着老太太提前囑咐了,所以村人們都沒有出門相送,可也都将門窗掩着縫,目送着葉家離開。
葉家啟程兩日後,身在軍營的弘遠收到了灰雀送來的信。
“太好了,娘他們出發了!
”
“一個多月沒見甜寶了,甜寶該是又長高了吧?
”
“兩日前出發的,算日子這個月月底就能到進京,太好了,天天吃軍營,我都想死大嫂做的飯菜了!
”
三個大男人正躲在軍帳中興的找不到北,身着铠甲一身飒爽的冷霜猝不及防的跨進了軍帳。
看見他們滿地踱步暴走,皆是一副興奮爆體的模樣,冷霜皺了皺眉。
一個将軍,一個副将,一個軍師,個個笑的和半大的傻小子似的,如何服衆?
葉永禮倒也罷了,弘遠和葉永孝向來持重,這是被葉永禮傳染了?
想着她便轉身就要走,卻被葉永禮沖上前一把薅住了盔甲後領。
同一時間,冷霜便一個馬後踢,狠狠踹到了葉永禮腿上,“放手!
!
”
好歹也升副将了,還沒個正形!
葉永禮疼的龇牙咧嘴,面上的笑意卻未消散,“冷霜,娘他們要進京了!
”
弘遠和葉永孝齊齊看向冷霜,一瞬不瞬的等着她反應。
冷霜本欲離開的步伐一頓,三個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皺起來的眉一瞬間舒展,眼底飛快閃過一抹驚喜。
嬸子他們......要進京了?
興奮不受控制的自胸口襲向全身,忍不住想踱步,想笑,以此抒發。
可最後卻在冷霜強有力的克制力下,隻揚唇便止,“噢,知道了......”
說完便邁腿離開,歡快的步伐無聲透露了她的心緒,随後又猛然一個頓停,轉身匆匆走向弘遠,塞給他一個小竹筒,“這是皇宮送出來的信......”
塞完東西,看也不看三人,便又闊步離開。
聽說是皇宮裡送出來的信,弘遠穩了穩心緒,趕緊拆開閱看。
随着眼神快速移動,他唇角揚開,“今日還真是雙喜臨門啊!
”
葉永禮和葉永孝紛紛湊上前,待看完之後,面上喜色翻倍。
太後終究是熬不住了......
深夜,霍家軍軍營裡縱出三道身影,皆是黑色夜行衣和黑夜融為一體,飛快的朝皇宮的方向縱身而去。
三日後,緊閉了二十多日的宮門終于打開了。
一輛馬車竟直接從宮門裡駛出來,直接奔向霍家軍營。
相府。
秦忠國滿臉烏雲密布的坐在高位,他面前的地面上碎了一地的瓷片,瓷片的後跪着一個黑衣影衛。
難怪弘遠對霍老将軍的死活表現的滿不在乎,竟是早就越過他,和他那個好女兒搭上了線!
不過才三日,皇宮的瘟疫便全部肅清了,弘遠也如願以償的将霍老将軍帶回了軍營。
這弘遠當真是好城府好心機,線人竟然能深入皇宮,難怪不曾将他放在眼裡。
他當真以為能和太後暗通款曲,架空他輔相的權利?
做夢!
太後可他的親閨女,如假包換的秦家後人!
!
“來人!
!
備轎辇,進宮!
!
”
秦忠國猛的站起來,拂袖匆匆出去。
皇宮,慈安殿。
接連喝了二十多天的湯藥,整個殿内都是濃郁的藥苦味,讓人聞之皺眉。
此番太後雖撿回了一條命,可卻因拖的太久,元氣大傷,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哪怕是相爺親自來探看,她也隻能勉強依靠在床上,一整個虛弱無比。
“相爺看也看了,該知道哀家無礙了,還是早些出宮回府吧!
”
透着屏風,太後看到秦忠國離的遠遠的,眼底閃過一絲譏諷和失望,“疫病剛剛肅清,相爺又年邁,莫要沾染了病氣才是......”
秦忠國聽出了太後語氣裡的怨怪,壓抑着滿腔的怒氣,朝屏風前挪了兩步,“微臣已經是半截身入土的人了,這輩子也算是替家族争下了榮光,替兒女籌謀了前程,即便是當下閉眼逝世看,也沒什麼可遺憾的......”
太後眼底微閃,鼻子裡微不可聞的哼了一聲。
又來。
每次她有任何行差踏錯,亦或者越過他做了讓他不滿的事情,他總是要拿這套說辭來喚起她的愧疚心。
世人皆叱罵她是霸着皇權不放手的妖後,卻不知她隻是秦忠國掌握權柄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