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托這位貴人的福,大家這兩日就好好清腸減重吧!
“陛下說了,浪費糧食者,罰兩日不準吃飯。
”
端着簸箕的宮人腳步不停,說話的宮人似笑非笑的看着中年肥膩男,“托這位貴人的福,大家這兩日就好好清腸減重吧!
”
聞言,十幾個人齊刷刷的望向肥膩男人,眼底個個都是恨意。
“這下好了,因為你,大家夥得餓兩日!
!
”
“你以為是在自己府裡啊?
耍什麼威風?
”
“你要真有膽,就到陛下那裡分辨分辨,拿着大家夥的口糧逞什麼能?
神經病!
”
嫌棄歸嫌棄,不吃歸不吃,可因為一個人莫名受池魚之殃,加上勞作了一上午,所有人都壓不住心頭的火氣了,七嘴八舌的對肥膩男人發洩着怒火。
中年肥膩男也沒想到是這種結果,一想到兩日不能吃飯,他也生出悔意,可又礙不下面子,隻好梗着脖子指着地上的木薯粥道,“這玩意你們當真吃的下?
”
“反正餓死我都不吃!
”
說着就扛着鋤頭橫五橫六的離開了現場。
一群貴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看地上豬食一般的木薯粥,心情複雜異常。
他們當中哪個人不是金尊玉貴裹體的,但凡是入嘴的,那都是要牽動整個小廚房忙活出來了,色香味缺一樣,他們都不會入嘴。
那個死胖子說的不無道理,地上這種豬食一樣的東西,誰吃就是自跌身份!
想到這裡,貴人們紛紛拖着鋤頭,挺着脊梁骨各自散開。
宮人将貴人們的神态看的一清二楚,也不多說什麼,又伸手招招,立刻有宮人擡了兩缸水進來,哼次哼次的放到了屋檐下。
“陛下仁慈,雖說了浪費糧食罰兩日不準吃飯,但水是管飽的,各位貴人們可以放心暢飲。
”
正準備回屋的貴人們一看,兩口缸裡各飄着一隻葫蘆瓢,再無其他,宮人手裡也空空如也。
“難不成你想讓我們用這個喝水?
”
“就算是陛下懲罰,總不能連喝水的杯盞都不給一隻吧?
”
剛平息下來的不甘又沖上頭頂,貴人們又忍不住七嘴八舌的怨念開來。
宮人嘴角又扯出一抹中規中矩的笑,“貴人們又有所不知了,這冷宮所有的一切物品,都是按着相對寬裕的農戶家中所物配置的,農戶家中又怎麼會有杯盞那樣金貴的物什呢?
”
“那、那總不會是想讓我們共用一個瓢吧?
”
“姑娘聰慧,這兩缸水,便是男人共用一瓢,女子共用一瓢的。
”
看出新皇是為了故意折騰他們,貴人們也無力争辯了,一個年輕女子忍着心頭的不甘,好生好氣道,“這位主事,以你的辦事能力,給我們一人弄個喝水的碗,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
“對啊,我們不要杯盞,碗也是可以的!
”
“實在不行,方才盛稀飯的碗拿來給我們也可以。
”
不知不覺中,貴人們都開始降低自己的要求,從金杯玉盞不沾嘴,到以碗喝水也可以将就。
因為他們實在沒辦法接受和旁人共用一物,何況還是入嘴之物!
貴人們期待的眼神下,宮人還是那張中規中矩的笑臉,不過這次他什麼話都沒說,隻恭敬的行了個禮便離開了。
“什麼人啊這是!
換做是我府上的下人,我早就大棍子打死了!
”
“不過就是個聽令辦事的下人,和他置氣做什麼?
他會那樣做,也是聽了陛下的意思,這陛下如此待我們到底想幹什麼?
”
“還能是什麼,我猜,就是我們給罰金給的太痛快了,陛下覺得自己要少了,這才尋着法子折騰我們,好讓我們服氣,主動獻出更多的銀錢罷了!
”
“我猜也是這樣,說什麼讓我們體會百姓疾苦,不過就是想變着法吸納我們的身家,來充國庫養他的霍家軍罷了!
”
“就是,恒古至今,我就沒聽過哪個朝代當兵的既給士兵軍俸,還要替他們養一家老小的!
我看就是個不知疾苦的敗家子,拿着國庫的錢,充自己的門面!
”
說到激動之處,貴人們紛紛撂了手中的鋤頭,甚至怒火上頭,不管不顧的開罵起來。
“管它什麼懲罰,這地我是一刻也挖不下去了,誰愛挖誰挖去!
餓死在這裡我也不受這窩囊氣了!
”
“對,我也不挖了,大不了就餓死在這裡,我倒要看看京城這麼世家莫名餓死在宮裡,世人該如何看他!
”
人群義憤填膺,隻有一雙美眸,清醒的看着冷宮門外。
那裡定是有文記官,正一筆一劃的将這裡頭發生的一切書寫在案。
想到這裡,美眸的主人悄然站起來,撿起地上的鋤頭,走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塊土地前。
“妹妹!
”
見狀,江承錦趕緊撿了鋤頭跟了上去,一把拽住了江蘊華的手,“大家都不挖了,你也别挖了,你看看,你的手都磨出血泡了!
”
江蘊華沒有掙紮,而是眼神平靜的望向江承錦,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道,“二哥,你還想不想得到陛下的青睐?
”
江承錦面色一怔,随後眼底閃了閃,也壓低了聲音,“陛下心思難以捉摸,難不成你覺得憑着挖地,就得到他的青睐?
”
“和他們一起挖,或許不能,可眼下他們都撂挑子不幹了,就是絕佳的機會……”
邊說,江蘊華不動聲色的用眼神努了努宮門外,又掃了圈屋檐,“陛下不會将我們趕來這裡就不管不顧,定是有眼線在四周埋伏,咱們的一言一行,陛下定都了如指掌……”
話說至此,若還不懂,那江承錦就當真是傻子了。
若大家都遵從新皇之令任勞任怨的墾地幹活,又怎能凸顯出他們?
想到這裡,他也順手撿起了一把鋤頭,走到了江蘊華隔壁的那塊土地,二話不說便高揮鋤頭開始墾地。
見狀,江蘊華勾了勾唇角,眼神落到自己嬌嫩的掌心,那裡有個蠶豆大小的血泡觸目驚心。
陛下走失三十年,又在南遼郡那等貧瘠之地駐守了三年,想來是吃了許多的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