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在這裡,不論資質,不論出身,唯一可論的便是軍功!
聞言,江家軍士兵的心齊齊一沉。
“你們和我霍家軍兄弟一樣,兩百人住一個軍帳。
”
江家軍:!
!
!
齊齊看向占地并不是很大的軍帳群。
兩百個人擠一間軍帳?
!
江三爺渾身已一僵,擡頭便看到江家軍所有士兵都怨恨的盯住了自己,那樣子恨不得沖上來把他狠狠打一頓。
“鐘統領和我們住一個軍帳。
”
弘遠望向鐘緻遠。
鐘緻遠眼底微亮,“這裡是将軍的軍營,一切都由将軍做主。
”
弘遠的眼神略含深意的在他面上停留了一瞬,才徐徐轉望向和江三爺同級的幾個副手,“本來是要安排你們幾個副手住一個軍帳的,但托江三爺的福,你們幾人,就在各自手下的五個軍帳中輪着住吧。
”
幾個副手瞬間猶如雷劈。
他們原以為最差會讓他們幾個副手住一個軍帳。
沒想到!
!
竟要和手底下的兩百士兵擠在一起!
!
而且不固定在一處,還要輪着住!
四個副手銳利的眼神迸射過來前,江三爺慌不疊将頭埋到了胸前。
他心中悔恨不已,為什麼不忍一忍先摸清弘遠的脾性再行事呢?
弘遠這一通安排,直接讓他成了所有江家軍眼裡的罪人。
若他先前待下仁厚也罷了,偏偏他以欺壓下屬為樂。
一想到後面會發生的事情,江三爺打了個寒戰。
早知道這樣,還不如回江府被江承業淩虐!
“本将如此安排,一衆江家軍可還有意見?
”
弘遠将所有江家軍的面色都看在眼裡,沉聲喝道。
聲音不大,卻讓整個營場瞬息萬籁俱寂。
霍家軍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的首将,整個身子都隻蓬勃的欽佩自豪。
這,是他們的将軍。
更是南遼郡和夏周的最後的防線。
有他坐鎮,哪怕大敵壓境,他們心中便沒有絲毫慌亂。
這等氣勢,諒江家軍無人敢逆。
靜候片刻後,依然隻是呼吸可聞,弘遠面色稍霁,“好,從現在開始,不管你們有無意見,再說也已經晚了。
”
“住進我霍家軍帳的那一刻起,便沒有江家軍。
”
“隻要江少爺沒有開口,你們便是我霍家軍的人。
”
弘遠踱步朝前,停在一個江家軍跟前,眼神厲厲,“在這裡,不論資質,不論出身,唯一可論的便是軍功!
”
“本将許你們有脾氣有個性,更許你們動武力兵刃,但這些全部都隻能朝敵人傾洩。
”
和弘遠對面而立的江家軍身魂戰戰,槍尖微晃顫抖,可眼睛卻在弘遠面上魔怔般挪不開一星半點。
固有的認知,在這铿锵有力不容違抗的聲音下開始分崩瓦解。
“若被本将發現有人膽敢對自家兄弟耍狠動武,不管什麼職位,一律軍法嚴懲!
!
”
每一字每一句都猶如重錘敲釘,将霍家軍的軍魂狠狠釘入江家軍的心底。
江家軍默了。
那些個心底的不屑一顧,面上的傲慢嘲諷,在這一刻,統統靜默了。
鐘緻遠一直淡漠如水的眸色燃起了一簇火,一瞬不瞬的盯着弘遠的背影,将手裡的大刀握的發緊。
弘遠哄聲,“熊大!
”
熊副将昂首挺胸恭敬上前,“屬将在!
将軍請吩咐!
”
“帶着兄弟們給新入營的兄弟們收拾軍帳騰地方!
!
”
“屬将聽令!
”
熊副将回應的洪亮有力,然後手一揮便召了霍家軍浩浩蕩蕩的朝軍營深處走去。
鐘緻遠整肅面色,也上前兩步,望向幾個副手,“你們幾個,将手下的兵按兩百人一隊迅速分配好,然後前去幫忙!
”
四個副手雖然面有不甘,但弘遠的聲錘還震響在耳,他們不敢違抗,趕緊上前整頓軍隊。
幾聲令下後,江家軍陣便有序的切分成均等的豆腐塊,排成縱隊跟上了霍家軍。
瞬間,營場隻剩下一千江家軍。
餘副将兩人松開江三爺的手,江三爺腿腳發虛的走到自己的士兵前,拼命拔出一抹氣勢,“聽、聽到沒?
兩百個人一組!
列隊!
”
千名士兵紋絲不動,隻一瞬不瞬的盯着江三爺。
經弘遠一折騰,江三爺的氣勢已經削去了大半,此刻面對千人的沉默反抗,最後一點氣勢也蕩然無存。
想說點軟話又割舍不下面子,想強硬一些又覺得喉頭發緊,進退兩難間,江三爺幹脆白眼一翻直愣愣的昏厥過去。
“報——”
一個士兵舉着一封信函匆匆奔過來,單膝跪地,雙手将信函呈遞給弘遠,“将軍,這是江家送過來的。
”
他的身後,朱管事也一路小碎步追過來,邊跑邊用手帕擦着額頭的汗,眼神不由自主的望向還沒有離開的一隊江家軍。
弘遠看了朱管事一眼,不待他到跟前,便直接接過信函撕開閱看。
随着視線下移,他心頭敞然明了,眉頭卻顯見的緊蹙起來。
任人一看就知道江家這封信裡沒提什麼好事。
“你們少爺還真是好算計啊,前幾日宴請時還說什麼三家結好,共同進退,現在倒好,你們家少爺把自己撇的幹淨,獨把本将推出去當擋箭牌......”
看完書信,弘遠意味深長的望向朱管事,嘴角的一抹勾起,饒是慣會察言觀色的朱管事,都看不透它意味着什麼。
朱管事讪讪一笑,“将軍誤會了,我們家少爺自然是有盤算的,但是他更懂得識人用人,否則也不會采納葉老太太的主意了。
”
沒有過多辯解,三言兩語便四兩撥千斤的把事情推給了葉老太太。
弘遠冷哼,“即使如此,那就請你回去禀告你們家少爺,本将不過是粗鄙武夫,隻懂的上陣殺敵,至于如何征收糧稅那是太守之職,本将卻是一竅不通,恐無法擔此重任。
”
“倒是葉家老大曾任襄平郡太守,論起征收糧稅,他該是更有經驗。
”
邊說邊無視朱管事,邁步走進軍帳。
“若朝廷硬要追究,那便直接将本将革職,本将在這荒疆饑不飽食還落了一身傷痛,巴不得被押去京師,即便身為階下囚奴被鍘刀砍了頭,也比在戰場上被亂刀砍還不敢死來的幹淨利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