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他手中捏着保勝的砝碼,且還是兩道,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什麼兵家三十六計,旁人都是紙上談兵,可他卻都跟着霍老将軍一一的在戰場中實踐過。
說南遼郡的弘遠和京城霍正德, 是繼霍老将軍之後,夏周唯一能肩負軍事的少将。
雖說一個是親侄兒,一個是半路挖掘的養子,但霍老将軍向來重才不重親,對兩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栽培。
弘遠雖是半道入伍,但過往那些苦難千錘百煉,早就将他的身心鑄造的百折不撓,加上妻子的善良堅韌,加固了他骨子裡的良善和韌勁,無論何種境遇磨砺,他都從未退縮半分。
以至于時日推移,竟比從小就跟在霍老将軍身邊細心栽培的霍正德還要優異幾分。
霍老将軍的心也随着他嶄露頭角的軍功,開始逐漸偏移。
至此,霍家軍除了霍少将軍,又多了一個弘少将軍,是為霍老将軍的左膀右臂。
雖然霍家軍面上對兩位少将都唯命是從,但出生境遇的不同,弘遠少了霍正德身上的頤指氣使,霍家軍心裡更服氣擁戴弘遠。
霍正德自然心不甘氣不順。
論親,他是霍老将軍的親侄兒,論功,他跟随叔将多年,自然遠超弘遠。
而今,他卻要和一個半道殺出來的土包子并肩齊坐,于他而言是大不公。
弘遠晉升副将沒多久,霍老将軍和霍正德便被一道密令齊齊召回汴京,霍老将軍被朝廷掣肘,霍正德卻晉升為羽林軍統領,掌管京城兵權,個中緣由,明眼人一看便知。
在京城的這半年間,霍正德悔極了。
不是後悔回京任職,而是後悔為什麼沒有早早的回京任職!
!
便是因為他從小聽信霍老将軍的教誨,說什麼邊陲戰地最能磨砺男兒血性,保家衛國,百姓擁戴才不負一身戎裝,建功立業更是給祖上添光。
呸!
想他吹了五六年的邊陲黃沙風,在戰場上揮灑了多少次熱血,雖美名其曰被尊稱一聲霍少将,可吃的是食難下咽的木薯根莖,喝的是輕輕搖晃便沙塵混淆的渾水,還要和一個土包子争功論績!
可如今在京城,太後重用,群臣迎奉,日日美酒佳肴,閑暇麗人萦繞,同樣是一身戎裝,卻和先前是田天地一般的日子。
先前還不滿自己一走,弘遠便名正言順的成了霍家軍的一把手。
如今,呵呵,他巴不得弘遠能永遠鎮守在南遼邊陲,這樣他才能在京城安享權貴榮華。
可誰能想到,弘遠那個土包子竟然意圖謀反!
!
為此,霍正德還專門到地牢譏諷了霍老将軍一把。
‘瞧瞧,這便是你處處高看的義子,不顧你的教誨,不顧你死活,帶着你精心錘煉的霍家軍淪為反賊!
!
’
‘叔将,你當初提拔他的時候,可曾想過今日?
哈哈哈......’
京城唯一堪用的良将,舍他其誰?
太後允諾,他若能拎回弘遠的人頭,便封他為鎮遠侯!
想他那個愚忠迂腐的叔将,鎮守邊陲一世都隻是個鎮國将軍,臨了還要在牢獄裡熬到死,實在愚蠢!
可他短短一載便封侯拜将,光耀了霍家門楣!
此次,他不僅要取了弘遠的項上人頭,還要讓霍家軍重新歸主于他霍家門下!
“統帥,大事不好!
”
羽林軍軍營,一個士兵急沖沖帶了一個布衣百姓進來,一踏進營帳,布衣百姓就朝書案後的霍正德跪了下來,“統帥,南遼郡的羽林軍未能出城便重新歸降霍家軍了!
!
!
”
正在詳研軍事沙盤的霍正德猛然擡頭,“什麼?
?”
“所為何由,趕緊事無巨細說來。
”
布衣百姓趕緊一五一十将南遼郡城門口的事情道出來,自然也沒忘說逍遙城犯境的枝節。
聽完密報,霍正德鼻子裡輕哼了一聲,揮手讓布衣百姓退下,“你速速回去,繼續盯着,若時局有變,随時來報!
”
他得知逍遙城返境,弘遠定然不會不知。
後方失守,弘遠定然會亂了方寸,即便沒有羽林軍從後方包抄助力,正面交鋒,自己依然有把握取了弘遠的項上人頭。
況且,他手中捏着絕對保勝的砝碼,且還是兩道,可以說是高枕無憂!
!
“吩咐下去,寅正便整頓行軍!
!
”
如今他們和霍家軍就相隔五十裡,明日他就要讓弘遠跪在自己的刀下,一洩前怨!
葉家小院。
老太太和葉永荷一左一右,正在給奶團子泡小腳,母女倆一邊輕柔細緻的揉搓着日漸肥嫩的小腳丫,和藕節一樣的小肉腿,一邊忍不住笑着對視,越看心中越歡喜。
當初讓人心疼備至的瘡痍,在日複一日的溫馨呵護下,終于漸養成了讓人心安的康健模樣。
這便是為人長輩最滿足幸福的事情。
“咯咯咯......癢癢......”
奶團子彎彎的大眼睛看看姥姥,又看看娘親,笑出了一口小米牙,腳指頭在家人掌下調皮的扭動着,“一會寶要撓娘親和姥姥的腳闆心......咯咯咯......”
老太太和葉永荷對視,手指稍稍勾撓,奶團子便笑的奶腮抖顫,歡鬧可愛的模樣,讓大人也跟着笑面如花。
給奶團子擦腳的期間,雙胞胎已經從廚房端了兩盆洗腳水來,“祖母洗腳,小姑母洗腳!
”
葉永荷起身,忍不住揉了揉兩個侄兒的頭,飛揚的唇角都是幸福,“興文興武真乖啊,是世上最好的侄兒了!
”
雙胞胎被誇,眉眼齊齊樂開了花,“我們要讓小姑母做這世上最幸福的姑母!
”
“寶也要讓娘親做世上最幸福的娘親!
”
說着奶團子已經穿好了趿拉闆兒,樂颠颠的搶蹲到葉永荷的腳盆前,“娘親,寶給你洗腳——”
雙胞胎也齊齊将老太太攙扶坐下,“祖母,那孫兒替您洗腳......”
蘇玉蓮從廚房探出頭來,唇角噙着慈母笑。
有兒如此,為母何求?
一隻灰雀飛落在堂屋裡,撲棱的羽翅驚散了一室的溫馨。
所有人都齊齊望過去。
便見灰雀慌張蹦跳到甜寶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