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我不過是仗着兒子和侄兒們的勢,報報私仇罷了!
管家擦了擦汗,趕緊按吩咐去辦。
“砰砰砰!
”
“快!
相府着火了,快起來幫忙救火!
”
“王大人,快開門,若在不出來,小心相爺定你們全家死罪!
!
”
“李大人,老奴知道你在家,還不趕緊開門,否則相爺怪罪起來,可是會誅你九族的!
!
”
管家帶着兩個下人沿着相府周邊便開始敲起門來,卻不知為何周邊臨近的幾個府邸都靜悄悄的,沒有值夜的守衛,敲門也無人應答。
一國輔相尊貴,所以相府自然也不同于别府,是京城唯一的獨棟府院,府邸四周都是可供五馬同行的青石大道,和鄰邊府邸都隔着好一段距離,此刻火光雖大,卻不會殃及周旁。
管家就算找人救火也得跑不少路,卻不想跑遍了周邊四五家,竟沒有一家應答。
且去請潛火隊的下人來報,說潛火隊今日也大門緊閉,呼無人應。
詭異。
實在是太詭異了。
管家立刻就想到今日白天他安排人對弘遠做局之事。
相爺命他滅了軍營裡那兩個影衛的口,可霍家軍銅牆鐵壁一般,他連邊都還沒有觸及,難不成那兩個影衛已經被弘遠屈打成招,否則又怎麼會白日弘遠剛遭暗殺,晚上相府就燒起了這麼大的火?
想通歸想通,管家卻跑的腳下生煙,挨家挨戶敲門喊人救火,卻直至天明都沒有喊動一家一戶。
管家不知如何交代,也不敢當即便回去禀告,隻能盡人事聽天命,直到天色漸亮才瑟縮着回到相府。
此刻的相府被燒的隻剩下了焦黑的紅牆,秦忠國盤腿遙坐在府門對面,癡着一雙眼眸盯着相府上空的薄煙,他的身邊,跪着十幾個渾身狼藉的丫鬟小厮。
管家走近後,就撲通跪下,垂着頭一聲不敢吭。
“一整晚,燒了一整晚啊!
”
不知過了多久,秦忠國才悲戚道,“讓你喊救火的人,人呢?
”
管家趕緊跪趴在地,聲色顫抖的回禀,“相爺,老奴該死,奔波一整晚,竟連一個人都沒請到!
”
相府周邊,像是約定好了一般,不應不聞不問。
“呵呵......”
秦忠國突然笑出了聲,踉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哈哈哈,想燒死本相?
想讓本相無家可歸無所可依?
沒門!
!
”
“就算燒十坐這樣的府邸,本相還是這夏周最富有的人!
!
”
管家看着秦忠國滿臉溝壑都呈現着猙獰恐怖的模樣,下意識的後背發寒,又見秦忠國望過來,他吓的渾身一哆嗦。
“去,将城西的那套府邸收拾出來,本相即刻便要搬過去......”
說着秦忠國瞥了眼被燒的一幹二淨的相府輕飄飄道,“然後立刻着人重修相府,一切都按着原先的樣子修整,就算是一根草,都要和以前一模一樣,聽清了嗎?
”
“是相爺,老奴這就去安排!
!
”
管家險險松了口氣,逃命一般趕緊離開。
秦忠國轉身,掃視了一圈周邊的房屋府邸,面色陰雲密布。
管家的辦事能力他是清楚的,一整晚連一個人都沒有請來,隻有一個原因,那便是這周邊所有人都提前被人警告過相府失火不得來救。
看,這便是權勢的力量。
誰掌握了權勢便可以掌握人心所向,不怪他一生追逐,至死方休。
“大、大伯,你何時變得這般......”
變得這般狠絕。
聽聞相府被燒,霍剛不可思議的看向正一臉愉悅換着新衣衫的霍震霆。
以前的大伯雖在戰場叱咤風雲,對内卻謹守君臣之理繁文缛節,言行端正的像是量尺量出來的一般,從不會越雷池半分,這才有先前滿門被朝廷所害,自己有被朝廷羁押多年之辱,可朝廷一句國民之安危大于一切,便讓他心甘情願的抛卻過往恩怨,再次為國揮灑熱血。
可大伯變了!
“我兒辦事周到,這身衣服深得我意!
”
換好衣衫的霍震霆忍不住對弘遠大肆褒贊。
弘遠一共替他準備四套衣服,兩套适于出門會友,兩套便于在鄉野間忙活。
無論是會友的還是鄉野忙活的,都是上身極為輕盈舒适的深色棉布料子。
随後才望向霍剛,從鼻子裡輕哼一聲,“你是嫌大伯太心狠手辣了?
”
霍剛一怔,随後便滿臉笑開,“不,阿剛喜歡極了大伯如今的樣子,就是要快意恩仇才好!
”
“哈哈哈!
”
霍震霆笑的滿臉的溝壑都在抖動,“什麼快意恩仇,我不過是仗着兒子和侄兒們的勢,報報私仇罷了!
若夏周如今局勢仍然水深火熱,我又怎敢肆意妄為?
”
“放心吧,大伯這次雖然放縱了些,卻也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的,量他秦忠國再怎麼懷疑,也找不出明面上的證據是我們幹的。
”
想他帶着之前的一幹得力手下,行事之前,可是将相府周圍藥到了一片,就算是自家屋頂被砸個窟窿出來,也不會醒來的那種,相府裡頭就更不用說了,值夜的統統藥暈了丢到了城外的莊子,就是為了确保相府失火,無人施救的下場。
至于相府庫裡那些東西,自然是被他們洗劫一空,充作軍饷了。
沒想到啊,這秦忠國的私産竟然多到了怖人的地步,光他一個相府的私産,便足以讓七萬霍家軍吃飽穿暖好幾年!
!
可想而知這些年他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正說話間,一隻灰雀撲棱着羽翅飛了進來,落在了弘遠肩頭。
弘遠心裡一動,趕緊伸手将灰雀腿上的小竹筒取了下來。
灰雀也不掙紮,瞪着一雙滴溜溜的鳥眼打量着霍震霆,叽喳兩聲像是老熟人一般和他打招呼。
見此一幕,霍震霆猛然一怔。
他想起了那對送了一牛皮壺水到牢獄,盯着他喝光了才離開的老鷹。
老鷹的腿上也綁着字條,上面是弘遠的字迹,什麼也沒多說,隻說皇宮疫病橫行,讓他務必把這一牛皮壺的水飲盡才可保平安。
那兩隻鷹靈性十足,一隻放哨,一隻不斷啼鳴催促他飲水。
當時他就覺得奇怪,但隻以為弘遠是為了救他,才專門訓了兩隻鷹出來。
可這隻雀的眼神和那老鷹一般無二,讓他覺得事情似乎沒那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