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把他的心髒還給我
外面,白苓接起電話。
“說。
”
聲音挺冷,沒什麼溫度。
“您吩咐的事情辦好了。
”電話那邊,是一道略顯森嚴的聲音。
白苓一手插在兜裡,眉眼垂着,“行,你們該幹什麼幹什麼!
”
“您什麼時候過來一趟,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您親自決定。
”
白苓眉頭擰了擰,臉上沒什麼表情。
“什麼事都要我出面,要你幹什麼?
”
對方沉默了片刻,“是我唐突了。
”
“我忙完會找你。
”
樓梯口的窗戶可以看見街道,天色漸漸黑了,昏黃的路燈透光窗後折射額進來,照耀在白苓的臉上,她本就清涼的面容個更加多了一絲冷意。
白苓挂了電話,眸子冷了幾分,看來得抓緊時間查清楚季墨寒的心髒了。
江時越喝了十幾瓶啤酒,有點醉了。
白苓也沒什麼胃口再繼續吃,幾個人就回去了。
深夜。
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沉睡當中,四周靜悄悄的,隻聽得見偶爾風吹過的聲音。
名苑别墅裡,熟睡的白苓忽然睜開眼,黑暗下,她的眼睫輕輕顫了顫,月光照耀進來,精緻的容顔下被冷意包圍。
随手拿起衣服穿上,坐起來。
聽了一會,确定别墅裡沒聲音,她才打開門。
别墅很黑,白苓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動作緩慢的去了書房。
書房的門沒有鎖,她擰了一下把手,門就開了。
書房很整潔,兩邊的書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書桌上放着一台黑色電腦。
旁邊有一個保險櫃。
白苓蹲下來,查看了一番,保險櫃有兩道防護,一道是密碼,一道是指紋鎖。
她沉思片刻,還是去了電腦那。
保險箱她倒是不難解開,就是不知道有沒有設置警報。
白苓打開黑色電腦,按了開機鍵,白皙纖細的手指快速在鍵盤上敲打。
代碼在電腦頁面上一閃而過,速度非常快。
白苓先破壞了電腦裡的警報系統,看了眼門口的方向,見沒有動靜,才繼續尋找。
傅琛的電腦桌面很幹淨,除了幾個系統自帶的軟件,沒有多餘的。
但卻瞞不住白苓這種黑客高手,她隻大概看了一遍,就找到了他電腦裡隐藏的文檔。
文檔不多,有一個是絕密文件。
白苓點開絕密文件的文件夾,出現十幾個文檔。
一眼就看到了寫着《心髒捐贈協議》的文檔,她眸子一冷,打開。
看清楚裡面的内容,她倏地站起來,黑瞳裡有着難以掩蓋的驚愕。
片刻後,她坐下來,拿着鼠标的手指緊了緊,清澈的眸裡潋滟着冷光。
忽的。
書房的燈亮了。
“你在找什麼?
”幾分涼薄,幾分暗啞的嗓音響起。
傅琛進來,月光下,他的身影被拉的纖長,輪廓分明。
墨色的瞳孔盯着白苓。
他擡起腳步,緩慢的朝着白苓走過去。
白苓轉身,冷眸裡暈染着一層血色,上下起伏的胸口可以看的出來,她此時的情緒很不好。
倏地,她一個健步上去,提起傅琛的領子,似一頭野獸在低吼,“把他的心髒還給我!
”
傅琛濃眉一擰,低頭看向電腦裡的内容,忽的,瞳孔一縮,嗓音有些顫,“你認識季墨寒?
”
季墨寒去世時,白苓還沒來曆城。
且白苓從小養在奶媽家,沒有跟季家人接觸過,她是如何認識季墨寒的?
白苓絕世的容顔被憤怒包裹,她的手指緊緊拽着傅琛的衣領,瞳孔泛着猩紅的光,似要吃人一般,“你制造車禍,拿走他的心髒,弄一份假的捐贈協議,你想掩蓋事實?
”
她笑了,笑的森冷,“我要把你的心髒挖出來,給他陪葬!
”
白苓手忽然一擡,幾乎在白苓擡手的瞬間傅琛就察覺不對,他一個閃身躲開,銀針紮到他身後的牆上。
白苓沒有再飛出銀針,她瘋了似的對傅琛動手。
她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傅琛本來隻是躲閃,眼下也不能躲了,幾個來回間,白苓處于下風,他捏住白苓的手腕,“你聽我解釋。
”
白苓的情緒有些煩躁,腳一擡,踢向傅琛的膝蓋,傅琛閃身躲開,無奈道,“能不能先别急,他還沒死。
”
白苓身體一僵,眉毛緊緊的擰着,冷眸直直的看着他,顯然不相信他的話。
傅琛捏了捏眉心,有些頭疼,“你先坐下?
”
小姑娘脾氣真不是一般差。
不讓她冷靜下來,恐怕得拆了他的房子。
白苓緘默片刻,收回手,拉了張椅子,翹着二郎腿,身上的暴怒之氣收斂了,“說。
”
傅琛看她一眼,然後打開保險箱,從裡面拿出一份紙質版的文件,拿給白苓,“你答應嫁給我,就是為了查這件事?
”
《心髒捐贈協議》一式兩份,都在傅琛這裡,還有一份是電子版,為了防止紙質版的丢失。
白苓瞥他一眼,沒說話。
傅琛從兜裡摸出煙盒,取出一根,點上,深吸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才緩緩開口,“捐贈協議是他的親筆簽名,他的心髒沒有捐給我。
”
他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一絲情緒。
白苓一怔,眸子掠過一道冷光,忽然,,她笑了,笑的肆意,之後,又收起了笑,眸裡,有些許寒芒,“不可能!
”
“你可以去做筆迹鑒定。
”傅琛起身,靠在書桌上,吸了一口煙,然後轉身,從文件夾裡找到一個文檔。
這是一個錄音。
傅琛點了播放,季墨寒的聲音很虛弱,“我是季墨寒,我知道我活不了了,自願把我的心髒捐贈且授權給傅琛幫我完成後續的事宜,如果是我的家人聽到這個錄音,請不要追查心髒的去處,它會去一個該去的地方。
”
這聲音,的的确确是季墨寒的,沒一點摻假。
白苓眼睑低垂着,沒說話,精美的容顔沒有剛才的冷漠,紅唇微微抿着,看不出她的情緒。
忽然,她笑了,笑容有些嘲諷,“呵。
”
她一直以為,季墨寒的車禍不是意外,制造這起車禍的人權勢滔天,能輕而易舉的拿走季墨寒的心髒。
為了避免麻煩,僞造了心髒捐贈協議。
然而現在,她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那份捐贈協議是季墨寒的親筆簽名,不用做鑒定,她也認得季墨寒的筆迹。
錄音也不用做鑒定,确實是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