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因為内疚,才和我在一起?
許京澤被她這話問得怔愣在原地。
晚風燥熱,夏蟬的聲聲嘶鳴叫得人心煩意亂。
宋知意聲音淡淡的,“阿澤,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
他隻裝糊塗。
“你今晚怎麼了?
說話莫名其妙的,什麼死不死的,我怎麼聽不懂。
”
“你知道的。
”
“……”
“天氣太熱了,我們還是回家吧,若是再不回去,許叔該着急了。
”宋知意笑起來,眼睛彎成一輪新月,十分漂亮,“待會兒我來開車。
”
許京澤下意識握緊了她的手,回程的路上,兩人話都很少。
電台放着慢歌,車内氣氛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許京澤手指不斷收緊,她忽然提起M國,又問那個人,顯然是知道了些事情。
她是從哪兒知道的?
是宋家查到了?
還是有人告訴她的?
又究竟了解到什麼程度?
經曆過上一次的事,許京澤怕了。
害怕她再次突然離開。
他此時腦子很亂,當車子駛離鬧市區,進入一條僻靜的路段時,宋知意忽然問:“你的車子是改裝過的吧?
”
許京澤點頭,“以前會和謝放一起去飙車,我的車大部分都改過。
”
“我想試試。
”
他還沒說話,宋知意竟一腳油門加速,推背感将許京澤的身體緊緊貼向椅背,他急忙提醒:“小意,你的車速太快了,注意安全。
”
這樣的車速下,如果方向盤稍微打錯,就極有可能發生意外,車毀人亡都有可能。
“我知道,你坐好,我有分寸的。
”宋知意還在笑。
許京澤瘋了。
但凡坐在駕駛位的人不是她,許京澤就要飙髒話、口吐芬芳了。
分寸?
有分寸個屁!
沒有過任何飙車經驗的人,這麼搞下去,簡直就是在搏命,即便這個路段幾乎沒有其他車輛,也十分危險。
許京澤的車畢竟不是專業賽車,車速到達臨界值時,車身開始不穩。
周圍的景色隻剩殘影,樹木、草植被扯成了無數交織的狂草線條,根本看不清周遭的一切。
奔湧的風,化為震顫人心的鼓點。
緊張、熱血,身體緊繃!
一切,
都好似在脫離軌道。
許京澤抓不住,心裡着急。
即便知道開車時,不該幹擾她,他還是高聲提醒:“小意,宋知意……”
“差不多了,停下!
你給我停下!
”
……
“宋知意!
”
伴随着一聲急促的刹車聲,高速之下,車胎在路面上摩擦出道道印記,若非有安全帶,巨大的慣性下,許京澤怕是要一頭撞到擋風玻璃上。
緩過神的一瞬間,他拉住宋知意的胳膊,“你在幹什麼,瘋了嗎?
你……”
斥責的話到了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因為……
宋知意不知何時,已滿臉淚痕。
“小意?
”許京澤慌了神,解開安全帶,扯了紙巾幫她擦眼淚,“你别哭啊,我不是想罵你,隻是剛才的行為真的很危險,如果出事我都沒辦法跟你父母和哥哥交代。
”
看她哭,他就心疼。
恨不能将一切都捧到她面前,哄她一笑。
“是賀馨對嗎?
”
許京澤沉默了。
“我到底怎麼得罪她了,她要這麼對我,甚是不惜毀了我?
”宋知意一直在想,究竟是誰如此針對宋家,壓抑了太久,自然想宣洩,“阿澤,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
”
“正常人的思維是無法理解一個瘋子的做法的。
”
人性複雜,本就難測。
何況是瘋子!
瘋子若想針對你,你的一個眼神、一颦一笑都會成為他們想要針對你的導火索。
“小意,你沒做錯任何事。
”許京澤擦拭着她眼角的淚痕。
“既然我沒錯,又為什麼要承受這些?
”
……
關于賀馨的事,許京澤本不想告訴她,但事已至此,宋知意情緒很不穩定,他很擔心,隻能将薛母與賀馨合謀一事全盤托出。
宋知意怎麼都沒想到,這件事與薛家還有關系,甚至牽扯到了溫瀾的車禍。
其實,
當賀馨出現在許媽葬禮上時,故意挑釁她時,她就該想到的。
她被宋家保護得很好,即便在商場上見過許多陰詭手段,明槍暗箭,卻也沒見過有人可以惡毒到這個地步。
身體顫抖着,她覺得呼吸艱難,就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遏住了喉嚨。
一種無法言說的恐懼窒息蔓延到四肢百骸。
許京澤輕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你現在不用擔心,事情我已經處理好了,她不會再對你做任何事。
”
“所以……”宋知意顫着聲音。
“她,死了嗎?
”
她心底有個聲音在叫嚣:
想要将賀馨碎屍萬段!
許京澤沒說話,隻是更緊的握住她的手,承諾道:“總之,她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
”
“你、殺人了嗎?
”
宋知意聲音顫抖着,緊盯着許京澤。
他隻笑道:“你害怕了嗎?
”
“你已經知道了賀馨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
“告訴你又能怎麼樣?
”許京澤伸手輕撫着她的臉,滿眼心疼,“若是被你或者宋叔他們知道,你們怕是會沖過去殺了她。
”
如果隻是将她繩之以法,即便抓回國,最多就是蹲幾年牢。
根本難消大家的心頭之恨!
“如果總要有人動手,我不希望你們手上都是幹幹淨淨的,這個劊子手由我來做。
”
許京澤知道她沒經曆過這些事,笑了笑,“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怕?
”
宋知意看着他,“你不該一個人去做這種事。
”
“這種髒事,你不該摻和。
”
許京澤想保護她,不僅是希望她過得舒服幸福,更希望她是幹幹淨淨的,不要接觸這世界的黑暗面。
“可是無論什麼情況,我都想站在你身邊。
”宋知意認真道。
“就算你的手上染了血。
”
這話聽得許京澤一愣,繼而笑着湊過去,吻了吻她微濕的眼睛。
“别擔心,我沒動手,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她經曆一遭你所遭受的苦難,至于是生是死,由她自己選擇。
”
“為了這種人而髒了手,不值得。
”
宋知意最擔心的也是這個。
聽說賀馨的哥哥賀時寒在境外很有勢力。
若是真的殺了人,這件事被翻出來,許京澤若為這種人而背上殺人罪,她這輩子怕是要活在内疚與痛苦中。
“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
我都告訴你。
”既然都說了,許京澤就不想再瞞她。
“其實,賀馨與薛弛的母親合謀,說是報複你,其實,跟我也有關系,我當衆羞辱她,你那時候站出來幫了我,如今我們交往戀愛,她怕是嫉妒的發狂……”
許京澤的言語中,有些内疚。
宋知意點頭,“阿澤,知道我不能生育,你還選擇跟我在一起……”
“是覺得有愧于我?
”
“出于内疚,想要補償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