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給她希望,必死之路
忽然,趴在地上的賀馨全身抽搐。
一聲聲壓抑、痛苦的呻吟,在空寂的房間裡,顯得凄厲又詭異。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要将她的骨頭一根根抽出來,他隻能不斷抓撓着身體,才能緩解從骨縫裡鑽出的痛感。
許京澤就這麼靜靜看着她絕望、無助。
冷靜無情得像一個旁觀者。
居高臨下,作壁上觀。
十多分鐘後,賀馨才急促喘着粗氣,趴在地上,無力感浸透全身,血水混雜着冷汗。
她早已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你想一輩子困着我?
”賀馨的身體還遏制不住地顫抖,“你瘋了,你和我哥一樣,都是瘋子!
”
“許京澤,你給我一個痛快吧,你何必要這樣折磨我?
”
“你讓我幹什麼都行?
求求你了。
”
賀馨此時哪裡還有之前葬禮上耀武揚威的模樣,就像一隻搖尾乞憐的狗,正在祈求着他的寬恕。
“我這個人啊,心腸軟,說真的,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挺難受的……”許京澤咋舌。
賀馨咬牙:
這渾蛋,突如其來這番話,又在憋着什麼壞?
他心軟?
他如果心軟,就不會給她強行注射藥物,讓她生不如死了。
如果賀馨能預知未來,知道許京澤會這麼瘋,又怎麼可能會碰宋知意。
可一切,
已經遲了!
許京澤朝她走去,賀馨瑟縮着身子,不斷後退,直至被他逼到了角落,她身體蜷縮着,幾塊破布根本遮不住她的身體。
她此時……
好像一隻待宰的牲口。
衣不蔽體,沒有任何體面可言,在這裡,失去了做人的一切尊嚴!
她就是許京澤豢養的牲口!
這個認知,讓賀馨幾乎發狂。
他就故意地,摧殘着她的身體,還要一點點摧毀她的神經,讓她活得畜生不如。
她蜷縮着身體,看着逐漸靠近的許京澤:“你有本事就直接殺了我,這樣有意思嗎?
”
“看着你痛苦,确實挺有意思的。
”
“你給我一個痛快!
”賀馨咬着牙。
“你想死?
”
“我這個樣子,還算個人?
”賀馨反問。
哪有人是這樣活着的,按時喂飯喂水,被關着,隻要她不死,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你真的想死?
”許京澤問她。
賀馨點頭。
“好啊,我成全你!
”
許京澤在離開前,将那把槍放在了地上。
并且留下一句話:
“殺你,髒了我的手,你如果真的想死,就自己動手。
”
伴随着沉悶的關門聲整個世界都歸為一片死寂,除了冰冷的監視器,隻有那把槍……
賀馨忽然就明白了:
許京澤,是讓她自殺!
誰會選擇自殺?
那一定是對生活徹底絕望的人。
可是賀馨還不想死,她覺得哥哥一定會來救她,以他哥在境外的勢力,肯定能找到她。
這個藥,雖然沒有解藥,但隻要忍得住,就像宋知意那樣撐過去,她還是可以活下去的!
瘸了的腿,可以治!
即便瞎了一隻眼,她還剩另一隻眼。
她還不想死,她為什麼要去死?
她沒勇氣自殺,也不想自殺。
就在此時,她體内的藥物又忽然發作,鑽心的苦楚讓她開始抓撓身體,滿地打滾,地上沾滿了血迹,而那把槍的槍口,宛若一個黑洞,正在靜靜窺探着她……
仿佛在告訴她:
隻要扣動一下扳機,就能結束所有痛苦!
結束這宛若行屍走肉的生活,逃離這個地獄。
——
許京澤離開房間後,看到站在走廊窗口的陸硯北。
“阿澤,你真的……”陸硯北看着他,笑起來那麼少年陽光的人,沒想到心狠時,是這般可怖。
他甚至找不到一個合适的形容詞來描述他。
他給足了賀馨希望,留給她的……
卻隻有一把槍!
賀馨知道藥物不緻命,他哥有能力,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讓她開槍自殺,可日複一日的折磨,猶如牢籠般的囚禁,遲早會将她摧垮。
留給她的結局,
隻有一個!
這比許京澤親自動手,還要折磨她千百倍。
給她希望,卻留給了她一條絕路!
一條必死之路。
要麼被活活折磨,即便她能撐下去,這輩子也無法逃脫囚籠,隻能在這裡度過痛苦的後半生;要麼選擇開槍自殺。
“我總覺得,你是我們這群裡最陽光開朗的。
”回程的路上,陸硯北感慨道。
許京澤思考了一下,“最陽光開朗?
難道不是謝放?
”
“他……那是二!
”
許京澤笑出聲,“二哥,就像太陽,就算濃烈如夏天時,它也不可能照到這世間所有的角落,有陽光的地方,就必然存在陰暗面,人也是如此,再陽光的人,心裡也有太陽無法照亮的地方。
”
陸硯北感歎:“這話說得不錯。
”
“在我開始接觸家裡的生意時,那時就有人告訴過我,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折了别人的羽翼,别人就會毀了你整個天堂。
”
“我以前覺得這句話說得太絕對,現在才發現,是真理名言。
”
陸硯北看了他一眼:“我有種感覺。
”
“是不是覺得我很牛逼!
特别棒。
”
許京澤那表情,就好似在說:
誇我,快誇我!
陸硯北捏了捏眉心:“我有種,傻兒子長大的感覺。
”
“……”
這群朋友中,他和謝放總是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尤其是許京澤,長相比他實際年齡小很多,作為圈子裡老幺,在陸硯北等人心裡,也覺得他是個孩子。
總不放心,怕他做事過了火。
其實,
他早就可以獨當一面了。
許京澤上飛機前,和宋知意通了電話,告訴她:“我這邊的事情結束了,今晚到京城,你想吃什麼我帶你出去吃,或者我做飯?
”
“去福元邸吧。
”
許京澤正開心着,絲毫沒聽出宋知意聲音中的異樣。
趁着離開前的空隙,他又強迫陸硯北陪他在當地轉了轉。
買了一套餐具,還買了情侶裝。
私人飛機停在郊區的停機坪,許京澤下了飛機,扔下陸硯北就直奔福元邸,途經一個甜品店,還給她買了份泡芙,隻是到福元邸時,裡面安安靜靜的,靜得甚至有些詭異。
那一瞬間,
他察覺到了異樣,不禁叫她的名字:“小意,小意?
宋知意!
”
沒人回答,他撥打電話,卻顯示已關機。
他呼吸急促着,正準備離開去宋家的時候,在玄關處看到了一個信封。
上面寫着:
【許京澤收】
這字迹,他認得……
是宋知意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