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3章 蘇姑娘的情郎
荷包的底色是蘇玉錦喜歡的。
但素日并不曾聽聞蘇玉錦針線拿手,到是聽說她連許多貼身的衣裳都是出自艾草之手,想來她的女工是拿不出手的。
而此時這荷包上頭的鴛鴦圖桉繡工精湛,到是比尋常繡娘還要好幾分,所以必定不是蘇玉錦所做。
既然這衣裳是玲珑閣所做,想來這荷包也是出自玲珑閣了吧。
大約是因為衣裳做的多,玲珑閣送了個荷包?
不過一般來說,要送荷包的話,這圖桉選擇十分重要,為不惹事端,大都會選擇中規中矩的圖桉,大多是常見的花草鳥雀一類。
可以說,如果不是客人特地要求,大多不會主動送鴛鴦元和給客人的。
但現在,蘇玉錦手裡有鴛鴦的荷包……
是她特地從玲珑閣要的嗎?
賀嚴修想了好一會兒,最終試探性地問艾草,「這個荷包是你家姑娘平日裡時常佩戴的?
」
艾草聽到賀嚴修問荷包之事,頓時有些緊張。
到底是鴛鴦的荷包,姑娘是賀嚴修的外室,若是時常佩戴出去,未免顯得張揚,所以姑娘才隻放在枕邊。
而這荷包又是曲夫人送的,若是追究起來的話,豈非說曲夫人堂堂一介知府夫人分不清尊卑有别,故意擡舉外室?
「姑娘并未說要戴,隻說讓婢子放在她的枕旁。
」艾草在想了想之後,如實按着蘇玉錦的吩咐回答,好讓賀嚴修安心,且也并未提曲夫人之事。
所以是因為知道自己不能佩戴鴛鴦荷包,所以特地要了一個放在枕邊,每晚睡覺時看着?
蘇玉錦又幫他在玲珑閣做了衣裳……
難不成,在這麼久的相處之中,原本對他退避三舍的蘇玉錦,實際上對他已是頗有情誼,但自知身為外室,所以才這般心中期盼着往後能夠琴瑟和鳴,但并不敢聲張?
他當初将蘇玉錦帶回來,不過也隻是為了正名,并打算着往後放了她自由身。
而在随後的日子裡,發現蘇玉錦似乎也對他并無過分親近之意,隻一門心思地想着賺錢,賀嚴修心中也越發安穩。
所以在跟蘇玉錦相處時,也隻拿了她當自己的尋常手下來瞧,并沒有太多拘謹。
但現在蘇玉錦有了旁的心思……
賀嚴修忽地覺得自己的心有些像春日裡瘋長的雜草,剪不斷,理還亂。
見自己回答了這荷包之事後,賀嚴修絲毫不言語,且神色陰晴不定的,艾草心中越發緊張,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二……二爺?
」
賀嚴修這才回過神來,「既是你家姑娘給我做的衣裳,也不勞你家姑娘送過去了。
」
「興安,先拿了回去,我也好試一下,是否合身。
」
免得吃完飯後,蘇玉錦當真去送了衣裳,說些意料之外的話,那他當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反正是給賀嚴修的衣裳,是他拿走,還是自家姑娘去送,都不打緊。
艾草這般想,忙将衣裳包好遞給了興安。
興安拿着衣裳,跟着賀嚴修回了屋子。
「二爺,這料子摸着細膩柔軟,雖不如家中的布料衣裳,倒也還不錯。
」興安将衣裳鋪好,仔細看了看,又問賀嚴修,「二爺這會子試一下?
」
賀嚴修猶豫了一會兒後,點了頭。
他這次帶來的衣裳,的确不多,試一下便試一下吧。
賀嚴修褪去外衣,穿上了興安手中這件。
興安推了一人來高,打磨的光亮平滑的銅制穿衣鏡過來,讓賀嚴修自己看一看。
衣料不錯,做工精緻,整體來說是不錯的。
賀嚴
修上下打量了一番,覺得還算不錯,便脫了下來,準備試另外一件。
興安忙接過來賀嚴修脫下的外衣。
剛拿到手中,頓時「咦」了一聲。
「怎麼了?
」
「這裡面似乎繡了花樣。
」興安拿起來仔細瞧,「似乎也不是花樣,而是繡的字。
」
繡了字?
賀嚴修拿過來瞧,見那外衣的後腰内測,果然繡了兩行字。
外衣是雙層的,是适合春日所穿的厚度,這字繡在裡面那一層的内側,從外面看不出分毫,且繡字用的是與布料同樣顔色的絲線,若是不仔細看,也很難察覺。
賀嚴修湊近了才看清那些字是什麼。
子棟吾夫:兩情久長,不在朝暮。
一旁的興安,亦是看了個真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裡頭,有些故事啊。
這子棟是誰?
看後面那兩句,好像不是一般男女關系會寫的語句呢,倒像是情意綿綿的情話。
說起來這衣裳是蘇姑娘在玲珑閣做的,難不成是給蘇姑娘的情郎做的?
可是不對啊,這衣裳不是蘇姑娘送給二爺的嘛,蘇姑娘的情郎不就是二爺?
怎麼又冒出來個子棟出來……
莫非這子棟是蘇姑娘的姘頭?
可蘇姑娘一向安分守己,不像是水性楊花之人,且自二爺聽聞蘇姑娘險些被人深夜擄劫時,特地讓他派了兩個女暗衛暗中跟着蘇姑娘,她們兩個也不曾說過蘇姑娘與旁人有不清不楚的關系。
那這麼說的話,大約是玲珑閣送錯了衣裳吧。
不過這也不大對的,蘇姑娘自己訂的料子,不會發現不了,二爺穿這衣裳頗為合身,顯然尺寸也是對的,并非送錯的衣物。
說起來,繡那兩行字的繡工,比着衣裳上其他的花樣刺繡手藝也差許多,不像是玲珑閣繡娘應有的手藝,大約也不是繡娘繡錯了花樣……
這到底是什麼個情況啊!
興安思覺得自己腦袋都要炸掉了。
賀嚴修端詳這兩行字許久,原本緊擰的眉頭頓時松開,「方才艾草說,這衣裳是出自玲珑閣?
」
「是。
」興安點頭。
「我記得曲知府這兩日正在為一樁桉子十分頭疼。
」賀嚴修将手中的衣物放下。
「似乎是因為在水井中發現了一名不明身份男屍的桉子。
」
興安應答,「因為那男屍在井中浸泡許久,死前又遭人毆打面部,導緻身份無法辨别,府衙花費了許久的工夫仍舊查不出來,最後還是通過男屍左腳有六指,才在附近的江年縣篩選所報的失蹤人口中比對出來,似乎是一位叫做魏友山的秀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