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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零五章 診脈

善終 玖拾陸 5025 2024-12-25 14:22

  晚上在花廳裡設了宴。

  甄子琒對穆連潇極為滿意,自從前回穆連潇把邢禦醫帶回了甄家,他就覺得這個外甥女婿是千般好萬般好的。

  他特特讓人去取了好酒來,笑道:“藏了十多年了。

  陳氏一看到酒就眉心直跳,擡聲勸道:“老爺,您酒量不濟,還是……”

  甄子琒被當衆落了面子,沉着臉想說什麼,餘光瞥見身邊的甄文謙,他到了嘴邊的話又都咽了下去。

  醉酒誤事啊!

  偏偏他們兩父子都是酒量極淺的人。

  若不然,前回也不會出那樣的事體了。

  想起前事,甄子琒心虛地看向穆連潇,見他神色自若,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看來,穆連潇什麼都不知道。

  也是,那些事體,杜雲蘿怎麼會叫穆連潇知道,平白節外生枝。

  穆連潇性情爽朗,即便席面上甄文謙低調陰郁,甄子琒又小心謹慎,可有甄子珉與甄文淵相陪,又請了客居的邢禦醫來,也算是熱鬧。

  杜雲蘿坐在侯老太太身邊,陳氏知道她的口味,做了不少她喜歡的菜色。

  接風宴用得舒心。

  甄子琒酒量淺,早早就醉了,陳氏讓人扶他回去歇了。

  侯老太太念着杜雲蘿夫妻這一路辛苦,也沒多留他們,見晚飯用得差不多了,也就讓他們各自散了。

  穆連潇和邢禦醫低聲說話。

  甄文婷和甄文琪一左一右扶着侯老太太回筵喜堂去。

  經過杜雲蘿身邊時,甄文婷睨着她道:“前回世子來時我沒遇上,今日一見,果真是比我那哥哥強上許多。

  侯老太太重重一咳嗽。

  雖然府裡上下人人心中都有一番比較,但也隻存在心裡。

  孰高孰低,原本便不是一句話就能說明白的,就算得了結論,也斷斷不會出口。

  甄文婷卻是張嘴就說了出來。

  侯老太太不贊同地看向甄文婷:“少說幾句吧,席面上的菜還不夠堵了你的嘴的?

  甄文婷撇嘴,倒是沒有再頂撞侯老太太。

  杜雲蘿目送她們離開,轉身走向穆連潇與邢禦醫。

  邢禦醫已經習慣了在輪椅上生活,自己就能操縱,也不需要旁人推着走了。

  甄府上下看重他,見邢禦醫喜歡親力親為,打理他起居的小厮丫鬟也再不碰那輪椅,又在他平日裡經常出入的各處門檻上架了木闆。

  “瞧着氣色還不錯。
”邢禦醫打量了杜雲蘿一眼。

  杜雲蘿笑着道:“望聞問切,不如邢禦醫明日替我診個脈吧。

  “老夫從前隻替娘娘們診平安脈,”邢禦醫啧了聲,頓了頓,複又大笑起來,“如今吃着甄家的用着甄家的,你說了算。

  杜雲蘿撲哧笑出了聲。

  待回到小院,梳洗過後,杜雲蘿便歇下了。

  這一路日夜兼程,着實累人,她好幾日都沒睡過安穩覺了。

  穆連潇吹燈落賬,伸手攬了杜雲蘿入懷,在她柔軟長發上輕輕落下一吻。

  如此簡單的親昵讓杜雲蘿的瞌睡跑了大半,她睜開了眼睛。

  穆連潇垂眸看她:“怎麼想到讓邢大人診平安脈?

  杜雲蘿搭在穆連潇胸口的手微微一僵,但她很快又放松了下來,道:“來都來了,怎麼能錯過讓禦醫診脈的機會?
之前我母親說我身子有些寒,要多調理。

  這當然不是真話。

  她要讓邢禦醫診脈的真實原因,她還不能跟穆連潇開口。

  雖然杜雲蘿清楚練氏不敢給她下猛藥,但那藥效到底如何,她還是要聽一聽禦醫的意見的。

  穆連潇是不懂女子病症,但到底娶了媳婦了,也不是從前的“愣頭青”,聽她一說,猛得就想起前回杜雲蘿肚子痛的事體來。

  當時,她痛得臉色煞白,小小的臉蛋都糾結起來了,看得人怪心疼的。

  “是該讓邢大人給你開個方子。
”穆連潇柔聲道。

  杜雲蘿聽他略顯喑啞的聲音,就曉得他想到什麼了,她也不解釋,含糊應了一聲。

  可應完了,又覺得這樣的誤會怪怪的。

  她輕聲哼了一聲,抓了穆連潇的手腕,不輕不重咬了一口。

  反正這人皮糙肉厚的。

  “雲蘿,”穆連潇的聲音愈發低沉,甚至帶了幾分不自在,“别鬧。

  “哪裡鬧了……”杜雲蘿嘀咕道。

  穆連潇收緊了箍在她纖細腰身上的手:“一會兒去哪要水?

  杜雲蘿一時愣怔,待腦海裡來來回回地把穆連潇的話給想明白了,她的臉頰燒得滾燙。

  穆連潇曉得她脾性,最不耐煩渾身粘膩了。
這院子裡雖有小廚房,卻沒有多備熱水,穆連潇習慣冷水,她是吃不消的。

  若是縱情一場,總不能讓錦蕊去大廚房裡要水吧?

  明日裡笑都要叫人笑死了。

  她臉皮再厚,也沒厚到那般地步。

  杜雲蘿甩開了穆連潇的手,翻身往床裡側滾:“那你趕緊一邊去。

  手背覆着雙眸,穆連潇笑了,他的雲蘿怎麼能這般可愛……

  這一夜,杜雲蘿睡得很是安穩,不知不覺間,又本能地往穆連潇懷裡鑽去,貼着他睡得沉沉。

  翌日一早,待去筵喜堂裡給甄老太爺與侯老太太請了安,杜雲蘿才請邢禦醫到了小院裡。

  無論診出什麼結果來,杜雲蘿都不希望叫侯老太太聽見,免得她老人家跟着提心吊膽的,就怕她在侯府裡受盡了算計和委屈。

  穆連潇帶着雲栖去青連寺了,不管空明師父會不會透露一丁半點的消息,他都要嘗試。

  杜雲蘿為此松了一口氣,她就怕診脈時穆連潇在旁。

  邢禦醫替杜雲蘿診了脈,起先他神色随意,而後眉頭一皺,變得仔細又謹慎起來。

  “可是有什麼狀況?
”待邢禦醫收回了手,杜雲蘿問道。

  邢禦醫含糊應了兩聲。

  杜雲蘿擡眸,聲音不輕不重,卻透着笃定:“是不是與子嗣有關?

  邢禦醫的眸子倏然一緊,他深深望着杜雲蘿,見她神情自若,顯然并不意外時,他歎了一口氣。

  “你倒是個門清,所以才要我給你診脈吧?
”邢禦醫道。

  杜雲蘿苦笑:“您給我個準話,對我身子的影響大嗎?

  邢禦醫搓了搓手,透了幾分不耐:“所以說,我最讨厭這些女人家的把戲了,京裡這種事體我見得多也聽得多了。

  說起來也都是别人家的事體。

  幸虧你是來問我,京裡那些大夫嘛……

  診不出的對你沒半點用,診的出的,誰願意惹是非?

  呵,要不是世子救過我的命,穆家如今又供奉我吃喝,我也懶得蹚渾水!
”(未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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