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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14章 風華樓内

姜六娘發家日常 南極藍 3764 2024-11-26 11:27

  驚蟄,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第三個節氣。
時至驚蟄,陽氣上升、氣溫回暖、春雷乍動、雨水增多。
越冬的小麥開始返青,需施肥灌溉;晾曬了一冬的空白農田也須翻耕、下種,這對農人來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時節,故有一年之計在于春之說。

  為了讨個好兆頭,到各道觀裡請驚蟄符水的人家絡繹不絕,姜家和任家也不例外。
哥哥在軍營中無法回來,姜留叮囑任府負責日常雜事的管事延平,“都說清虛觀的符水最好,這幾日你莫忘了派人去取,然後送到莊子上去。

  符水之說并無根據,但百姓們都對此确信不疑,姜留自然也入鄉随俗,每個祈求風調雨順大豐收的儀式都不落下。
這麼做不是因為她相信這些,而是因為田莊的管事和佃戶、長工們相信。

  “是。
”延平應下。

  姜留想了想,又道,“靈寶觀裡的符水也去取一些,灑在田裡。

  靈寶觀是新建的道觀,聲明自然比不過那些開了上百年的道觀,看在于淵子和和至的面子上,姜留當然要捧捧場子。

  安排好哥哥的田莊,姜慕燕與姜留又安排人去為柳家莊取符水。
除了符水,還有糧種、肥料、耕牛、長工等事情需要安排,這些是請雖不必姜留親自去辦,但田莊的管事們會依規矩進府向她報告,得她點頭、稱贊後,方可回去辦事。

  姜留與姐姐剛送走柳家莊的管事王河,書秋快步走了進來。
十分八卦地在姜留耳邊道,“姑娘,邑江侯府的大夫人帶着兒女,與邑江侯西府的劉溪姑娘一起去了清虛觀。

  姜留反應了一下,才想起來邑江侯府的大夫人是原邑江侯世子夫人,柳如煙。
這幾日各道觀正在擺驚蟄醮儀,各府多派管家或管事前去,柳如煙與劉溪去清虛觀,應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姜留問道,“劉君堂那邊可有動靜?

  書秋頗為惋惜地道,“劉公子重病在床,好多天不出門了。

  劉君堂去半堂香讨茶時,雖說頹廢了些,但不像要躺平架勢。
至于他是裝樣子還是真病了,都與姜留無關,她隻是吩咐道,“繼續派人盯着,看劉君堂是否會跟邑江侯府的人接觸。

  若劉君堂跟邑江侯府搭上,姜留就要把劉家劃入不可一起做生意的黑名單了。

  書秋出去後,姜慕燕思量道,“今日不是國子監的旬休之日,劉夫人為何要帶劉申去清虛觀?

  劉承被削去邑江侯世子封号後,邑江侯府開始着力培養嫡孫劉申和劉倫,這種日子确實不該讓劉申逃學去清虛觀。
姜留推測道,“會不會是想讓劉申去拜訪劉君堂?

  姜慕燕點頭,“我也這麼覺得。
劉君堂卧病,邑江侯府最适合去探望他的人,便是劉申。

  劉君堂是晚輩又是舉子,邑江侯和劉承兩兄弟都不适合露面,隻能讓與劉君堂同輩的劉申或劉倫去。

  姜留感歎道,“看來,邑江侯府是真相中劉君堂了。
”劉溪是長得挺好,看着也挺聰明,可她那見不得光的身世,劉君堂若娶了她,早晚會暴雷。

  姜留真心不希望大周第二美男子落得如此地步,不過這不是她該管、能管的事。

  姜慕燕平靜道,“同姓不通婚,劉家若尊規矩,斷不會讓劉君堂娶娶劉溪的。

  大周确實有通行不通婚這一說,講究的人家确實也是這麼做的,但也有一些不講究的人家認為同姓不同宗便可通婚。
邑江侯府顯然是不講究的人家,就看信州劉家講究不講究了。

  不過,姜留托着小下巴道,“劉承的夫人應該知道劉溪是劉承的庶女吧,她是心甘情願帶着兒子去幫劉溪,還是被長輩派去的?

  姜慕燕十分肯定地道,“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都說明在邑江侯夫婦眼裡,劉申的地位已不及二房的嫡子劉倫。

  “姐姐說得對極了!
”姜留眼睛一亮,關乎内宅關系、嫡庶和婚事這方面的事情,姐姐總是出乎姜留意料的敏銳。
劉申會被派去打前站、當說客,一定有這方面的原因。

  擺出貴公子的架勢,筆直坐在馬背上的劉申,此時卻心情極好。

  自父親因令人難以啟齒的緣由被革職削世子位後,劉申在國子監面對着疏遠他的同窗,回府面對隻會打罵他的父親,日子過得異常壓抑。
他甚至暗暗羨慕随發配邊疆的王訪漁離京的王家兄弟,他也想離開康安,逃到沒有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

  但父親舍不得離開邑江侯府,他也隻得跟着憋屈度日。
今日能暫時逃離府中和國子監,如何不令他開心。
但在風華樓門前下馬時,劉申心情又變得陰暗了。

  因為這裡住着進京趕考的舉子,劉申現如今是罪臣之子,此生已無法通過科舉入仕。
他不想進這裡,但母親和姑姑不會聽他的!

  劉瀾随着母親進入風華樓雅間後,萬分開心地道,“娘,女兒聽說住在這裡的江南舉子劉君堂才華出群樣貌出衆,咱們能見到他麼?

  正想着怎麼自然而然地提起劉君堂的劉溪立刻接話道,“聽說劉公子病了,大嫂,我去年冬天與劉公子在大雲經寺内相識。
既然來到這裡,咱們是不是……”

  這裡沒有長輩,柳如煙才不會給劉溪留面子,半笑不笑地問,“你乃未出閣的姑娘,怎會與外男相識?

  “就是!
”劉瀾立刻附和。

  劉申不耐煩地皺眉,轉頭看向窗外,表明房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劉溪垂眸遮住眼底的怒色,似是羞澀又急切地解釋道,“大嫂誤會了,我隻是與他在寺中大殿内偶遇,彼此見了禮。

  “原是這樣麼?
”柳如煙貌似溫和地應了,笑道,“我雖未見過劉君堂,但他與咱們同姓,五百年前便是一家,也算是親戚。
申兒。

  劉申回眸看向母親,不解她喚自己做什麼。

  柳如煙慈愛地望着兒子,“咱們既然到此用飯也算與他有緣,不防趁着這會兒功夫,你過去拜訪一番,一來是探病,二來也可向他讨教學問。

  見劉申果然皺起眉頭不願前往,劉溪立刻道,“大嫂,我陪申兒一起去吧?

  柳如煙擡帕子壓住嘴角的諷刺,目光又慈祥轉做嚴厲,“申兒,母親的話你可聽明白了?

  劉申握緊拳頭站了起來,甩袖出了房門。

  “大嫂,我去跟申兒說幾句話便回來。
”劉溪急了,連忙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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