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劉君堂狠狠推開“姜慕燕”,張牙舞爪向自己沖過來,本就火冒三丈的柴林棐擡胳膊就要沖上去揍他,卻被康月良一把拉住了,“柴三,冷靜。
”
劉君堂幾步跑到三人面前,惶恐道,“請三位公子幫忙,派人快将這女子拿住,她夥同方才兩個黑衣人欲挾持在下!
”
在場的衆人有一個算一個,全呆了。
隻有後沖進來的劉宏聽到公子的喊聲,二話不說提刀沖向癱坐地上的青衣女子。
孟婆子最先反應過來,撲上去護住劉溪喊道,“你幹什麼,不許傷了我家姑娘!
”
這眼生的婆子絕不是姜家下人,康月良放開柴林棐,一本正經卻滿眼八卦地問,“劉大人說這地上的女子夥同黑衣人欲挾持你?
”
“不錯!
”劉君堂義憤填膺,“方才在花園内,在下見兩個黑衣人拉着這女子往角門方向拖拽,還以為黑衣人欲對這女子不利,才帶着仆從沖上來搭救她。
誰知我趕走黑衣人救下此女後,她竟拽着我往此院暗處跑,這個藏在暗處的婆子也沖出來要抓我!
”
劉溪急急搖頭,孟婆子連忙解釋道,“這位公子誤會了,我家姑娘被黑衣人抓住,奴婢才沖過來救姑娘的!
”
認出地上女子不是姜慕燕的柴林棐也冷靜下來,一想便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默默看着不說話。
黃劍雲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知趣地躲在康月良背後看熱鬧。
康月良則八卦十足地問,“劉大人說這女子設計抓你,可她抓你作甚?
”
劉君堂氣憤道,“定是圖财!
自在下傾盡家财雇镖師保護恩師去肅州的消息傳開後,四個多月來,在下已大大小小遇到十數次這樣的事了!
”
胡說八道,什麼劫财,這姑娘一看就是要劫你的色。
黃劍雲拍了拍康月良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摻和進去。
康月良不說話,柴林棐卻開口了,“依劉大人之見,這對主仆和園中被抓的黑衣人當如何發落?
”
“小女子不是……”
劉溪的話還未說完,劉君堂已道,“當然是交由西城兵馬司審理,劉宏,去報官。
”
“是!
”管事劉宏轉身便走。
孟婆子吓壞了,一把抱住劉宏的腿喊道,“劉公子誤會了,我家姑娘跟那些黑衣人真不是一夥的,我家姑娘也是被黑衣人抓了才……”
“這位姑娘既然也是苦主,就更該讓西城衙門将黑衣人抓去審問清楚,為姑娘做主才對。
”劉君堂玉面冷顔,喝道,“還不速去!
”
“是!
”劉宏擡腳踢開孟婆子,大步向外走去。
絕不可去衙門,否則她這輩子就毀了……劉溪擡起頭露出慘白的小臉,凄楚可憐地望着劉君堂,“劉公子……”
劉君堂看也不看她,轉頭吩咐書童劉生,“生兒去守住那間廂房,此女方才就想将我拖入廂房中,此房必有蹊跷。
”
“是。
”劉生跑到公子指的房門口守着,并用眼睛狠狠瞪着敢假冒姜三姑娘算計他家公子的劉溪。
癱坐在地上的劉溪淚如雨下哽咽道,“小女子隻是傾慕公子,想與公子多說幾句話罷了,難道這也有錯麼?
公子定要将事情鬧大,毀了小女子麼?
既然公子如此絕情,倒也不必讓衙門的人來羞辱我,我以死謝罪便是!
”
說罷,劉溪爬起來以頭撞向劉君堂旁邊的廊柱。
孟婆子吓壞了,連聲喊道,“姑娘不要,劉公子快攔住我家姑娘啊!”
劉君堂一動不動,任劉溪“狠狠”撞在柱子上,緩緩暈倒在孟婆子懷裡。
孟婆子哭天喊地時,黃劍雲側頭低聲問康月良,“她這是裝的?
”
康月良搖扇笑道,“這招就叫做……滿天過海。
”
“不是苦肉計?
”黃劍雲提出不同看法。
康月良反問,“她的皮肉受苦了?
”
此女額頭連滴血都沒有,确實算不得苦肉計,黃劍雲改口道,“是瞞天過海。
”
小院内這一頓鬧騰,惹來了不少人,小院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地被人圍着,議論聲已蓋過了樓外的樂聲。
“暈倒”的劉溪忍不住瑟瑟發抖,孟婆子見事情不妙,一邊磕頭一邊哭喊道,“我家姑娘也是苦主,她都以頭撞柱自證清白了,你們還想怎麼樣?
難道非要我家姑娘死在這兒麼?
請各位大人、公子、少爺們行行好,先讓奴婢帶着我家姑娘去醫館看病吧,我家姑娘快撐不住了……”
柴林棐低聲與劉君堂商量道,“先讓她去醫館治傷再去衙門,免得牽連無辜。
”
這個“無辜”,自然是指劉溪假扮的姜慕燕。
正這時,西城巡街副使馮子瑞和衙門捕頭範鐵生帶着人來了,劉君堂簡單講了事情經過,才道,“勞煩馮大人先将此女送去醫館治傷。
”
“是。
”馮子瑞到孟婆子跟前冷聲問,“人是你自己背出去,還是讓官差擡出去?
”
若讓官差擡出去,姑娘這輩子真就毀了。
孟婆子咬牙,“我背!
”
馮子瑞擡手抓下挂在門上的布簾往劉溪身上一蓋,吩咐道,“來兩個人,帶她們走後門,先去逢春醫館,再帶回衙門問案!
”
孟婆子踉踉跄跄背着被門簾裹住的劉溪走後,範鐵生吩咐店家打開劉生守住的房門。
房門打開之後,一股濃郁甜香的的氣息撲面而來,範鐵生後退一步,擋住身後的捕快和巡城兵,“都屏住呼吸,這是迷魂香!
”
聽到屋裡燃着迷魂香,劉君堂的臉更難看了。
站在他身邊的康月良低聲問道,“劉大人可認出方才那女子的身份了?
”
劉君堂輕輕點頭,“右羽林衛昭武校尉劉續之女,劉溪。
”
邑江侯的侄女?
康月良明亮的眸子一轉,又問道,“劉大人打算怎麼辦?
”
“既已報官,自是依法論處。
”劉君堂抱拳,“多謝三位出手相助,待衙門升堂審理此案時,還要勞煩康公子派人到堂作證。
”
“這是自然。
”康月良一口應下,又好奇低聲問道,“夜黑月暗,劉大人是如何斷定此女是假冒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