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嚴一的臉上瞬間起了怒意和寒涼,還有一絲擔憂和不敢置信。
這次,怕是老三要給老二陪葬了。
這該死的蠢貨!
原本嚴二去探查土匪的消息時受了傷,好不容易被救,命懸一線,就等着讓嚴三去找大夫回來救命。
誰知道嚴三這個沒腦子的,火急火燎的出門,竟然什麼都沒問,就背了個人回來。
結果等人背回來了之後才發現,嚴三帶回來的那個人隻是藥鋪的掌櫃,對藥理精通,卻不太會看病,尤其是嚴二這種受傷嚴重的。
那完全束手無策,一臉的懵逼啊。
世子爺發現嚴三帶錯了人,那可是氣壞了,一腳将嚴三踹到了門外,又一臉寒霜的吩咐他帶着傷勢嚴重的嚴二過來治病。
可是這個大夫竟然說,老二因為耽擱了時間,已經治不好了。
這……
“大夫,您在看看,隻要能救他的性命,不惜一切代價!
”嚴一一臉擔憂。
“哎,他這情況,實在是……罷了,老朽先試試吧。
”
老大夫搖頭,終究還是不忍心看着一條命這此葬送,打開醫藥箱,快速的幫嚴二止血,清理傷口。
“這位公子,趁着他還有口氣,你還是再去找找别的大夫吧,老朽隻能幫他暫時的續續命。
”老大夫歎氣。
“好,我這就去。
”嚴一點頭,急匆匆的出去了。
嚴一剛走沒多久,白瑾梨便擡腳跨進了軒寶堂。
剛一進門,她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不由皺眉。
這是……怎麼了?
中藥藥櫃前面的小厮并不在,整個軒寶堂裡也看不到半個人影。
白瑾梨尋着那血腥味走到了内室,然後就看到了躺在床上出氣多起氣少,身上傷口甚是嚴重的嚴二。
至于旁邊的老大夫,正緊張的幫他止血包紮傷口。
老大夫的身旁站着那個學徒,不時忙碌的遞東西。
“你們若是真想救他,倒是趕緊處理傷口啊!
”白瑾梨看的心急。
那前胸那麼大的傷口暴露着,在不處理别說傷口處感染化膿,失血過多會死。
就那體内的髒器怕是也要被滑落出來了吧?
“這傷口太大,實在是包紮不住啊!
”老大夫為難的開口。
“為何不想辦法将傷口止住,包紮肯定不行。
”白瑾梨一臉嚴肅。
“想了,沒用。
那麼大傷口,總不能給他封上吧?
這可是人啊,又不是破布……”老大夫。
“誰說不能?
”
“啊?
”終于,老大夫一臉驚疑的轉過頭來看。
然後便發現,來的人竟然是前不久來她們藥鋪賣草藥的胖姑娘。
“他這傷口必須縫合,縫合前得先清創。
”白瑾梨開口提醒道。
“姑娘能夠救他?
”老大夫帶着一絲希冀的問。
“那自然是可以的!
”白瑾梨一臉的自信被擋在面紗之下,但是那雙漆黑明亮的眸子卻寫滿了笃定。
“那就麻煩姑娘了!
”聞言,老大夫迅速起身讓開了位置。
“好。
”
答應了之後,白瑾梨才後知後覺的反應上來。
哎?
她不是過來尋找她的錢袋的嗎?
順便開口提點了幾句而已。
怎麼莫名其妙就被推到這裡救人了?
罷了罷了,索性好久沒有動手了,也有些手癢,就當活動筋骨了。
“我需要刀子,熱水,酒,羊腸線,針,麻沸散……”白瑾梨開口說了一長串的東西。
“哎,好,小四,快去準備!
”老大夫吩咐身後的學徒。
“是。
”
“那個誰,老頭兒,麻沸散的話,你親自去弄。
”白瑾梨開口。
“行。
”老頭愣了一下,聽話的轉身出去了。
趁着這個空擋,白瑾梨快速從空間拿出她之前制作好的藥丸塞進嚴二口中,又拿出她的針灸包,動作娴熟的幫他紮針止血。
薛老大夫進來的時候便看到那個胖胖的女子正手持銀針,十分熟練的落在各個穴位。
伴随着她的銀針一根根落下,躺在床上的男子呼吸逐漸平穩,連同面色也好看了幾分,老大夫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這個胖胖的女子,果真有些本事啊。
“來了?
把麻沸散給他喂下去。
”
“哦,好。
”老大夫點頭,将麻藥灌了下去。
實在是情況緊急,關于性命,白瑾梨也來不及太注意細節。
消毒了雙手後,便拿着那些準備好的工具開始動手術了。
屋子裡點亮了很多燈,還有兩顆夜明珠,很适合做手術。
白瑾梨動作娴熟的拿起刀先将嚴二傷口處的腐肉剔除,然後上藥。
緊接着檢查過之後,開始一層一層的縫合。
總體來說,整個手術的過程還是比較簡單的,常規的外科手術而已。
縫合完畢,白瑾梨又幫他的傷口外面敷了藥,進行了包紮。
“之後他可能會出現發燒,傷口疼痛等情況,你們多注意點,用藥的話可以加上……”
白瑾梨說的時候,一旁站着的老大夫聽的很仔細。
等白瑾梨說完,他低頭沉思斟酌了一下,随後滿臉的激動和震驚。
“姑娘,你可真是神醫啊!
”老大夫親眼目睹了這一切,打心底佩服白瑾梨。
就是這個年輕的胖胖的女子,随便出手,便将這個垂死的年輕人救了回來。
而且,這種救人的方法駭人聽聞,簡直讓他開足了眼界。
想他一個為醫大半輩子的人,竟然不如一個年輕的女子?
真是說來慚愧啊。
“神醫不敢當,他的情況又不嚴重,命不該絕。
行了,你們多照看着點,我還有事情,就先走了。
”
白瑾梨出了屋子,先去洗了把手,又找到看管藥櫃的小厮,果真拿到了張氏給她的錢袋,轉身出了藥鋪。
在這裡花費的時間可不少,她得趕緊辦完事情趕過去,不然李婆子若是擔心她可怎麼辦。
白瑾梨剛離開沒多久,嚴一便帶着縣裡其他醫館的兩個大夫急匆匆的趕了回來。
進了那個屋子的時候就看見嚴二被人蓋上被子,平靜又安詳的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屋子裡并沒有其他人,老大夫也不在。
靜谧的讓人不安。
嚴一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整個人四周都彌漫着一股悲傷的氣息。
他,果真還是來晚了。
“老二,你不是經常嚷嚷着要娶媳婦嗎?
這怎麼還沒有看到合眼緣的女子,你就去了?
”嚴一難過極了。
相處共事這麼多年的兄弟,突然就死了,那個心情……
“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啊?
他都沒了,你還喊我們過來作甚?
”
“是啊,安排後事這種可不是我們大夫該做的啊。
”
聽着他的話,那兩個急匆匆趕來的大夫氣喘籲籲的有些抱怨。
嚴一徑直甩過去兩錠銀子,那兩個大夫瞬間就閉了嘴。
“事已至此,你們回去吧。
”
嚴一說完,那兩個大夫背着他們的藥箱轉身又走了出去。
默默的走到床旁半跪下,嚴一靜靜的看着嚴二的臉,心中湧出了無數的感慨,面色沉痛。
“老二,你放心,少爺和我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必将那些土匪絞殺的片甲不留。
”
“至于老三,隻怕是……”
“咦?
回來了啊?
你跪在那裡嘀咕什麼?
打擾到他養傷休息怎麼辦?
趕緊起來。
”
老大夫剛去外面寫完藥方進來,就看到了嚴一,頓時皺眉。
“什麼?
您的意思是……他沒死?
”嚴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二,不确定的問。
“沒有啊。
你走了之後便有個神醫過來,幫他将傷口處理了,如今他隻是昏迷了,等醒來後好好養傷就行。
”
薛老大夫剛說完,就看到嚴一急不可耐的伸手摸到了嚴二的手腕上。
果真,脈搏平穩的跳動着。
果真,鼻子下面還有氣息。
“太好了,老二沒事。
得趕緊把這個消息告訴少爺和老三。
”想到這裡,嚴一叮囑了老大夫幾句,快速的閃身出去了。
——我是奔跑的分割線——
白瑾梨出了藥鋪,直奔繡紡而去。
她答應張氏的事情,總得做到才是,畢竟好不容易才來一趟縣城。
進了鐘靈繡坊,裡面坐着一個三十來歲的豐腴女子正在嗑瓜子,另一隻手裡不知道拿着什麼東西在看,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看到白瑾梨進來,她将視線轉了過來,淡淡的開口:“姑娘,買些什麼?
”
“掌櫃的,我要買一些繡線和繡布,你拿最好的繡布給我,至于繡線,各個顔色都要。
”
“哎,好嘞,稍等!
”
女掌櫃的放下手中的小本子,又将那些瓜子扔會碟子裡,起身去拿東西了。
等她将白瑾梨需要的東西拿出來,站在她面前的時候這才驚歎一聲出口。
“姑娘,你面上的這個面紗,可是自己繡的?
”
“不是,我二嫂送的。
”
“繡的可真精巧,能給我看看嗎?
”女掌櫃的眼睛有些發亮。
“嗯,行。
”白瑾梨拿下來遞了過去。
“好,真好啊,這繡工,這絲線的配色,這手法,這針法,當真是奇特無比啊。
”
“姑娘,我是這鐘靈繡坊的主人,别人都喊我鐘靈娘子。
你家二嫂這個繡工也是極好的,若是她願意,可以将繡好的東西拿到我的店裡賣,價格絕對的公道。
”
鐘靈說完,便盯着白瑾梨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