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淵,既然如此,你為何又要将這些告知我?
”
聽永安侯這麼問,白瑾梨開口替林沉淵解釋道。
“我相公知道你跟趙夫人這些年來伉俪情深,如今突然被陛下賜婚,娶了别的女人,兩人之間的關系難免會生出間隙。
”
“我相公不願看你被蒙鼓中,所以冒着被陛下責罰的風險也想告訴你事情真相。
”
“娘子。
”林沉淵聽她這麼說,輕聲喊了她一句。
“相公莫要生氣,我不說了便是。
”
這麼聽來,永安侯便是心裡有底了。
此事是真是假,他若是仔細派人去探查,必然還是能打聽出來的。
不過聽白瑾梨跟林沉淵的語氣,他們說的多半都是事實。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除了林沉淵夫婦,沒有人上門來對他說這些,因為陛下曾經下過封口令。
這也側面說明在林沉淵的眼中,其實還是關心他的。
不然,又怎麼會冒着被陛下知道此事後會被責罰的風險來告訴他這些?
隻是既然如此的話,皇後已經不是顧青櫻的大腿了,也不會罩着她了,那他身為侯府的侯爺,也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而不用顧忌太多了。
“沉淵,瑾梨,多謝你們能來告訴我這些。
”
“侯爺無需客氣,我相公可是什麼都沒說,我們此次前來,隻為補送賀禮。
”
“嗯,對,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永安侯也十分配合的點頭。
“沉淵,子昂的事情,多虧你幫忙了。
”
“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我隻不過随口提了一句罷了。
”林沉淵淡淡的開口。
“……”
一番客套過後,林沉淵便提出了告辭。
永安侯看留不住兩人,也就起身将他們送了出去。
坐上馬車後,白瑾梨不由問道:“相公,接下來我們去哪?
”
“帶你去個地方,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
“喔,也行。
相公,你說永安侯知道了這些後,會怎樣?
”白瑾梨好奇的問道。
“會對顧青櫻不客氣嘛?
”
“會也不會,主要在顧青櫻。
”林沉淵沉聲回複了一句。
“為何會這麼說?
顧青櫻不是已經……相公,我懂了!
”
“嗯,娘子聰慧!
”
“一般一般啦。
”
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不由就笑了。
馬車順着京城的街道行駛了差不多半個多時辰後停下。
林沉淵輕聲說了句:“到了。
”
随後,他先下了車,然後将白瑾梨扶下了馬車。
“相公,這裡是什麼地方?
看着不錯啊!
”
出現在白瑾梨面前的是一條跟以往景色不一樣的街景。
這條街上行人不多,道路也是那種參差不齊的石闆鋪成的路,路兩旁的建築看起來有些古老。
順着道路往前望去,不遠處有一座拱牆,那拱橋旁邊還有依依楊柳配着和風,平白多了些旖旎閑靜的味道。
“這裡是京城的南長街,據說很适合散心遊玩。
”
“嗯嗯,這裡環境的确不錯,我們逛逛吧!
”白瑾梨顯得挺開心的。
“好。
”看到滿是笑容的白瑾梨主動伸手牽住了他的大手,林沉淵的心情也變的很好。
兩個人本就容貌出色,氣質出塵,走在這美好景緻中時看起來如一對畫中的神仙眷侶般。
走上了拱橋後白瑾梨向遠處眺望了一眼,瞬間就看到了不遠處的繁花朵朵,心情越發舒暢。
這南長街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啊。
有橋有水,有花有建築,而且人也不多,不會顯得吵鬧,當真很适合約會。
“相公,我想去那邊看看。
”白瑾梨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景緻。
“好。
”
兩個人攜手剛走到白瑾梨說的那處地方後,就聽到耳旁不遠處有一個聲音傳來。
“林大人?
”
林沉淵跟白瑾梨不由朝着聲音發出地看了過去,随後林沉淵帶着她往那邊走了幾步,對着那處亭子裡的人打招呼道。
“原來是郭大人,張大人跟徐大人。
”
那亭子裡的人倒是不少,但是對于白瑾梨而言,裡面臉熟認識的也就隻有一個,張俞歌,曾經幫她們蓋房子的那位建築大佬。
“果真是你!
林大人,你今天怎麼有空到這裡來?
身邊的這位是?
”
“這是我夫人,今天休沐,陪我夫人四處逛逛。
”林沉淵很平靜的說着。
“原來如此,林大人跟尊夫人可真是伉俪情深啊!
”
白瑾梨也趁此機會對着亭子中的人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不知幾位大人在這裡所謂何事?
”
“林大人可是不知道,今天上朝時,陛下在左相跟其他幾位大人的建議下,決定要在京城外修建一處避暑山莊,由張俞歌張大人主工負責,我跟徐大人配合。
”
“這不下了朝後,我們就想着來南長街走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些靈感,畢竟當年建造這南長街的可是鼎鼎有名的禦清大人。
”
“結果來了後竟然發現京城中赫赫有名的畫師清河先生帶着弟子在此寫生,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
”
“林大人,你可是今年科舉中的狀元,要不過來跟清河先生切磋切磋?
”
白瑾梨聽到那個人的話後,一時好奇朝着他口中的清河先生看了過去。
所謂的清河先生看起來約莫三四十來歲的樣子,身穿月白色偏明制的飄逸大袖衫,頭發梳的很是整齊,僅用一根木頭發簪固定,容貌雖中等,整個人卻帶着一絲儒雅的文氣。
屬于那種搭眼看去就是個很有禮貌的文化人類型。
可真是巧呢,前幾天她剛從易書的嘴裡聽說了這個人,結果今天這就見到了?
沒錯,所謂的清河先生便是易書口中那個害死他父母,搶了他畫作和署名拿出去賣的那個有背景有名氣的畫師。
易書說的話,十有八九是真的。
不過在沒有确定的情況下,白瑾梨不會多說什麼。
況且,那是易書的私事,她最多隻是幫幫忙罷了,不會主動去幫易書做什麼的。
看白瑾梨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林沉淵開口道。
“切磋便算了,久聞清河先生大名,對于清河先生的畫作,我倒是有幾分好奇。
”
“林大人且過來看看,今天清河先生雖然沒有親自動筆,但是在他的指導下,這幾個清河先生的學徒所畫之作也十分出色。
”
“是啊,這大概便是所謂的名師出高徒吧,真是讓人佩服啊。
”
“幾位大人謬贊了,不敢當不敢當。
”清河先生臉上帶着謙和客套的清淡笑容。
“也好,如此便打擾了。
”
白瑾梨跟着林沉淵一同走到了亭子裡,然後便看到了亭子中的具體情況。
此刻的亭子中,除了林沉淵方才打過招呼的三個人跟清河先生外,還有三個所謂的清河先生的學徒。
那三個人看着十分年輕,身穿灰色長衫,此刻正各自站在一處地方手捏畫筆在作畫。
亭子的位置很好,鳥瞰之下,可以看到南長街上最美的景。
而此刻三個學徒手中的畫已經進行了一大半,從整體來看,三個人的畫作水平的确挺高,筆下的景生動鮮活。
但隻是一眼,白瑾梨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這三個人的畫作畫風看起來極其相似,不同之處也隻是角度不同下的畫卷風景有些詫異,連帶着部分的細微不同。
别說白瑾梨,就是林沉淵也看出了這一點。
“怎麼樣,林大人覺得清河先生的這三個學徒所畫之作如何?
”
“不愧是清河先生的徒弟,畫作很美,比京城中的才子絲毫不差,可與之齊名。
”林沉淵輕聲開口。
“多謝林大人誇贊,幾位徒兒還年輕,需要磨練的地方還很多,實在擔不起這些贊賞。
”清河先生客氣道。
“清河先生客氣,不知是否有幸能觀賞清河先生的畫作?
”林沉淵問道。
“我的嶽丈下月便要生辰了,我正在思考要送他什麼禮物,如今林大人提到這裡,倒是給我來了些靈感。
”
“我嶽丈那人喜歡字畫,若是能得到清河先生的畫作,怕是會開心許久。
”
“清河先生,你若是有完成的畫作,便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合适的話,我想買回去到時候當成賀禮送與他人。
”一旁的郭大人也開口了。
“這……既然各位大人這般說了,再下也就獻醜了。
”清河先生說完,從一旁拿出一個畫軸桶來。
打開後,一副雨後青竹圖躍然出現在衆人面前。
“好畫,真的是好畫啊!
”看到畫後,那郭大人不由出聲贊歎了起來。
“竹子象征着清新高雅,堅韌不拔,又有品行高潔的象征,還能代表節節高升,此畫實在是妙,妙啊!
”
“林大人,你覺得呢?
”
“的确很好。
”林沉淵言簡意赅的開口。
白瑾梨看過這幅雨後青竹圖後,在轉頭看了眼三個學徒的畫作,很快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三個學徒的畫風不僅很像,跟清河先生的相比,也很類似。
若說是師出一派的話,最多就是畫作上的技巧跟風格類似。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畫風面感都很像,頗有種那三個人是臨摹着清河先生的畫作成長起來的意思。
難道說,這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