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火油點不着……”
“怎麼可能點不着?
”那人聽聞,親自從一個士兵的手中搶過火把,朝着掃了火油的地方伸了過去。
“大火,動手。
”趁着這個功夫,白瑾梨低聲開口。
“是。
”大火腳下一動,如風一般朝着那人命門襲擊過去。
“該死!
”那人一看就是個練家子,在大火靠近過來的時候迅速後退幾步,将火把往大火身上招呼。
大火本能躲閃,那人從腰間抽出長劍,迅速朝着大火身上刺去。
他的招式辛辣狠毒,招招帶着要人命的瘋狂,白瑾梨看到他們的對峙一時間也有些擔心起來。
去幫那個傷者救命的路上,她便吹響了當初林沉淵送她的那個哨子,等着他過來救援。
如若是她跟大火兩個人對上這麼些人,她自然有辦法逃脫,甚至出手對付眼前這些人。
可是身後還有數千的無辜百姓,她必須要考慮到他們。
因此,目前最好的做法就是呼喚林沉淵過來幫忙。
而在此之前,她要做的就是盡量的拖延時間。
當那個人低頭去點火油的時候,白瑾梨便想着大火能不能過去直接将他制服。
要是如此的話,也能用那個人來脅迫在場的這些假士兵不要輕易動手。
哪知這個人的實力看起來一點兒都不弱,甚至隐隐還壓了大火一頭,真是讓人越看越緊張。
“有意思,我好久沒有遇到過這麼有意思的事情了,呵。
”那人一邊用長劍對峙大火,一邊勾着嘴角帶着興奮滲人的笑容。
他的笑容看的人不舒服,但是那張臉卻比較僵,并沒有太多的表情。
看着周圍那些士兵身穿大齊國服飾,為首的人又是刻意易了容,還在不經意期間想要故意挑起民怨,白瑾梨便在想。
這個人肯定是周圍那些對大齊國不滿,想要滋事的國家之人,并且已經在大齊國蟄伏了很久。
他們了解禹州的情況,甚至在禹州跟當地官員或者什麼暗線有提前的布局。
否則不會再患了瘟疫的百姓康複之後才出手。
而且這邊動靜這麼大,竟然沒有引起朝廷命官的重視,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提前設計好了一切,連朝廷來的那些官員都被算計了。
就在白瑾梨腦海中捉摸這些的時候,就看到那人一劍刺向大火,又一腳将他踹開,随後立刻有兩個人過去用劍架在了大火的脖子上。
白瑾梨心中一咯噔,其他人也覺得面前這個人像是個惡魔,看向他的眼神中都充滿了憤怒,還有一絲害怕。
“還有誰?
想過來試試?
”那人語氣中帶着自傲的掃視了一眼被圍起來的所有人。
人群中沒有人說話,就連之前特别燥呱的半夏也緊緊的閉着嘴。
她雖然話多惹人煩,但是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
這種性命攸關的時候,當然是小命要緊。
“小白臉,方才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是你的人吧?
怎麼,要不出來玩玩?
”那人掃視了一圈之後,将視線落在了白瑾梨身上。
白瑾梨扮演的陸仁甲遇上那人的視線之後,努力讓自己表現出一幅内心恐慌但是表面上特别鎮定的樣子。
他清澈的眸子盯着那人快速看了他一眼,随後視線有點兒飄忽,又似乎想到了什麼,再一次将自己的視線跟那人對上,眼神中帶着自信和堅定。
“我告訴你,我不僅是一名大夫,還會功夫,我很厲害的,你别招惹我。
”
說完這句,她藏在袖子中的手還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那人自然是将她的這些小動作都看在了眼中,不屑的勾唇一笑,開口。
“哈哈,就你?
很厲害?
嗯,我相信你,來吧,小東西!
”
他的話音落下,就有士兵強行過來想要将白瑾梨帶出去。
被圍着的那些人們自然不答應,一個個的過來阻攔。
卻在白瑾梨的勸慰跟士兵蠻橫粗暴的推攘下,還是眼睜睜的看着白瑾梨這個瘦弱的陸大夫被人壓着帶到了壞人面前。
“還愣着幹嘛,給我放火!
”
“既然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别怪我不客氣。
”
那人看着白瑾梨被提溜出來的同時下了道指令。
身後的士兵點頭,随後将那些柴火全部堆在一起,開始點燃柴火。
火油有問題點不着,但是這些柴火卻可以,隻不過沒有火油燃燒速度快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火勢逐漸變大,他才能更加清楚的欣賞到這些人的恐慌和無措。
啧啧,多麼曼妙的場面啊。
“你這個混蛋,人渣,劊子手!
”
看着熊熊大火瞬間燃燒起來,陸仁甲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憤怒,他握着拳頭就朝着為首壞人的身上砸去。
看着他握起來揮過來的拳頭軟綿綿的,那人就好像再看一隻撒野的小貓一樣,眉眼唇邊都帶着興味的笑。
隻是……那笑容出現在臉上沒多久便凝固了。
因為這個看起來繡花枕頭一般的拳頭竟然帶着想象不到的力道,砸到身上的時候特别疼。
疼也就罷了,偏偏打得他一時間身體無力,使不上勁兒。
然後他就看到面前的陸仁甲嘴角扯着一個友好如三月春風般的笑容用手朝着他臉上招呼。
他偏着腦袋躲了一下,仍然感覺到此刻臉上的難受,他忍不住去摸,然後便不由自主的将自己臉上的那張人皮面具扯了下來。
“難怪你出手狠辣絕情,心思不正,原來是因為你長了一張如此吓人的臉。
長得醜不是你的錯,臉跟心思都醜,還出來作妖就是你的不對了。
”
白瑾梨打量着他的真實容貌,不由開口諷刺。
“該死,我殺了你!
”那人似乎被陸仁甲的話刺激的失了理智,帶着滿身怒氣的朝着白瑾梨攻擊過來。
白瑾梨身影靈巧的向後退了幾步,随後手中捏着幾隻銀針朝他扔去。
銀針飛出去的瞬間,包圍圈中的半夏瞬間驚喜的喊道:“大師兄,二師兄,你們快看,他也會拿銀針當武器殺人,他肯定是師叔的徒弟沒跑。
”
“……”杜若跟蘇木。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
恢複了一些力氣的那人閃身去躲,然而白瑾梨扔出去的銀針牛毛一般。
他之前受了掣肘,此刻動作有些遲緩,不小心被幾根銀針刺進了身體,身上的虛無勁兒更是襲了上來,一時間步伐不穩的向地上倒去。
白瑾梨快速閃身到他面前,從旁邊撿起他的長劍抵在了他的脖頸處。
這動作一出,原本那些想要上前的士兵頓時愣在原地不敢靠近了。
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個看起來瘦弱不堪,方才還被别人護在身後的大夫竟然有這麼好的身後跟本事。
“你!
你之前的姿态是故意裝給我看的?
就是為了讓我放松警惕!
”那人狼狽的倒在地上,眼神中卻是帶着刺骨的陰冷。
“裝?
哪有!
我說過的,我很厲害的,讓你别招惹我,你不聽,我有什麼辦法!
”白瑾梨語氣依然平靜,語氣中甚至還帶着一絲無奈。
聽到他的話後,那人氣的咽下一口心頭血,暗罵大齊國的人無恥。
他籌謀算計這麼多年,自诩驕傲聰慧,如今竟然栽倒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大夫手中,真是氣死了。
早知道,他方才就應該直接動手将這些人全部殺死的。
“吩咐,把那些弓箭手撤了,把火滅了。
”白瑾梨擱在那人脖頸間的長劍用了一份力,他的脖頸處頓時滲出了血珠。
那人眼中憤怒隐忍的情況不似作假,他強忍着開口道:“撤了,滅了!
”
“……是。
”
“太好了,他果真不愧是師叔的徒弟,可真是厲害。
”半夏看着身邊的危機解除,舒了一口氣誇贊。
此刻的她俨然忘記了多日以前,她是如何讨厭陸仁甲,如何看他不順眼,想将他趕走的。
“杜神醫,麻煩你看一下大火的傷勢如何?
”
“好。
”被點名的杜若點頭,從那個能通過一人的地方往外面走。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虛弱無力的那人突然伸手用手指夾住了擱在他脖頸的長劍,用力一折。
随後拼着力氣朝着白瑾梨身上揮去一掌。
白瑾梨本能的快速躲閃,來不及思考這人為何明明被她用沁了毒藥的銀針刺入穴位竟然還能有力氣爬起來,而是伺機躲閃還手。
然而那人隻是虛晃一招,另外一隻手從靴子裡摸出來一把匕首,招式詭異的朝着白瑾梨身上刺去。
“陸大夫,小心!
”杜若看到這裡,快速走上來想幫忙。
然而,一道黑色的身影如閃電般突然出現,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将陸仁甲護在了自己身後。
他出手凜厲,隻是頃刻間便搶奪過了那人手中的匕首,将其送到了那人心髒的位置,又一腳将他踹飛。
随後,不遠處一個一臉正氣身穿铠甲的男子帶着一批侍衛趕來,跟那些假扮的大齊國士兵戰鬥在了一起。
小半個時辰之後,混亂的場面終于結束。
那些假扮大齊國士兵的人全部被人制服,危險解除,被包圍的病患跟大夫們也都安然無恙。
大家紛紛松了一口氣,又緊張的看着被黑衣俊美男子護在身後的陸仁甲問道。
“陸大夫,你沒事吧?
”
“陸大夫,你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