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你覺得如何?
”
就在林沉淵暗自思考着這些的時候,輔國公的話再次在他耳旁響起。
“不妥,輔國公怕是忘了,下官是入贅,如今吃住皆在白府。
”
“當初入贅時便跟娘子保證過了,此生隻娶她一人,絕不納妾,讓輔國公失望了。
”
聽林沉淵這麼說,輔國公用那種失望又不理解的眼神望着他道。
“這算什麼?
咱們可是男人,堂堂大男人,豈能被一個女人輕松掌握。
”
“你現在好歹也是陛下最看重的忠勇侯了,也有了自己的府邸,搬出來不就行了?
”
“若是家裡的女人不高興,你直接休了完事,要這種善妒的女人作何?
”
“你要知道按照你現在的身份,隻要開口,就會有大把的女人排着隊想要嫁給你,何必将自己綁定在一個鄉下來的女人身上。
”
“輔國公慎言,這不合适。
”林沉淵的臉色已經有些不好看了。
然而,輔國公還在繼續:“這有什麼?
大家都是男人,我懂,你就是面子上過不去。
”
“放心,隻要你跟老夫合作,老夫自有辦法幫你達成所想。
”
“輔國公,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太過自信了?
”林沉淵冷着聲音開口。
“你這話什麼意思?
”輔國公表示不解。
“我對你的提議沒有半絲半毫的興趣,甚至覺得很可笑!
”
“堂堂輔國公若是實在無事可做,不如考慮下烤點兒紅薯去街頭賣?
”
“找點兒事情做的話,你應該也就沒時間胡思亂想了。
”
“告辭。
”
說完,林沉淵起身徑直下了馬車,完全不管身後馬車裡的輔國公臉色陰沉的有多難看。
若非顧忌輔國公年齡大了,受不得刺激,他的話會說的更過分。
聽聽,這麼大年齡的人了,怎麼還這麼可笑?
“林沉淵,你不要不識好歹,要不然老夫定讓你不好過。
”
氣急敗壞的輔國公嗖的一下掀開車簾對着林沉淵放出了這麼一句狠話。
“輔國公,你威脅我?
”林沉淵的眼睛眯了眯。
“怎麼?
怕了?
”
“呵~”林沉淵對着輔國公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然後轉身離開。
他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皇宮求見陛下。
至于目的嘛,自然是告狀。
輔國公今天能攔着他對他說出這樣的話,那肯定還攔過别人,對别人說起過同樣的提議。
他不關心輔國公到底想做什麼,跟誰說過這些。
可輔國公也太沉不住氣了,徑直開口威脅他,這就讓人很不開心了。
皇後甕了後,太子又失了勢,他們輔國公府本就落魄了很多,若是收斂一些,低調着些。
陛下肯定會看在皇後的面子上對他們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便依然能維持他們的輝煌與體面。
可若是他們這般不知好歹,私下如此大張旗鼓的招攬朝臣,将自己的野心與謀劃明目張膽的寫在臉上。
那麼不好意思,輔國公府距離涼涼不遠了。
他隻是一個弱小無助又可憐的被人威脅了的小小忠勇侯,遇到這種事情自然是要去陛下面前告狀的。
誰讓輔國公那麼普通又那麼驕傲,明明腦子不太好使,還敢對着他那麼說話。
好氣人。
正在批閱奏折的陛下齊衡乍一聽到林沉淵求見,還以為他是為了即将而來的青丘使團來的,忙不疊的放下了手中的奏折,讓人宣他進來。
“林愛卿前來所為何事?
”
“啟禀陛下,微臣狀告輔國公為老不尊,心思不純。
”
“哦?
”齊衡挑眉望向他。
林沉淵也沒藏着掖着,将輔國公在他面前描述的那些野心與計謀全部托盤而出。
蓦地裡,還略顯委屈的開口告狀:“他還鼓動微臣休妻,讓微臣重娶他人,實在太過分了。
”
“微臣可是立過誓的,此生非我娘子一人。
若是沒有我娘子跟她的家人,就沒有現在的我。
”
“輔國公竟然想要讓微臣成為一個不忠不孝不仁不義的小人,實在是其心可誅。
”
“再說了,陛下的事情豈是他能指手畫腳的,過分,太過分了!
”
“竟是如此!
”聽了林沉淵告狀的齊衡果真震怒了。
“呵,好,真真是極好的,看來朕這些年真是太給輔國公臉了,讓他忘記了自己到底姓什麼。
”
“既然他這麼閑的發慌,不如替朕去北邊開拓大運河!
”
聽齊衡這麼說,林沉淵不由開口稱贊道:“陛下聖明!
”
北邊已經連續大旱好幾年了,倘若真的能開辟出一條大運河來,那對于北邊的百姓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更别說現在國泰民安,沒有外部威脅,大齊也在不斷的快速的發展着。
此刻若是考慮去開拓大運河的話,的确有利無害,而且時機也很合适。
隻不過這個過程會相當的麻煩。
需要的時間又長又久遠不說,光是大運河規劃,銀錢,人力等等方面都不是簡單的小問題。
聽陛下這震怒的語氣,肯定是要為難輔國公的。
至于為難他的法子,多半是什麼東西都不給他提供,讓他自己琢磨。
林沉淵剛在想着這些的時候就聽到齊衡對着身邊的來福說道。
“你一會兒替朕跑一趟輔國公府,務必将朕的意思傳達。
”
“既然他輔國公這麼能耐,關于大運河的開拓那便全由着他來想辦法,戶部工部等都不要插手。
”
“是,老奴遵命。
”來福弓着身子點頭。
那邊站着的林沉淵暗中開心。
“行了,此事便先這樣吧。
”
“林愛卿,關于青丘國使團即将到訪的事情,你可有什麼看法?
”
“回禀陛下,微臣以為,按照日常接待他國使團的禮遇便可。
”
“……”
從皇宮裡出來後,林沉淵去了白瑾梨最愛吃的炒闆栗鋪子買了一斤新鮮出爐的熱乎闆栗。
一路上,他的雙手都沒有停過,一直在剝闆栗。
等馬車停到了白府門口的時候,他懷中的闆栗剛剛剝好。
将還熱乎的闆栗送到白瑾梨手中時,白瑾梨十分開心的接了過去,還表揚似的在他臉頰上留下一個親親。
“相公你真好!
”
“娘子喜歡就好。
”林沉淵眼神微暖。
有如此優秀的娘子陪着度餘生,他真的已經很知足了。
至于之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就不用給白瑾梨說了,省的添堵。
——
就在大齊國鴻胪寺的官員們熱火朝天的準備着迎接青丘使團的時候,一封書信突然被送到了陛下齊衡面前。
這封信是出自朱雀國新皇之手,裡面的意圖十分明顯。
兩國聯姻。
朱雀國新皇在信上十分明顯的表明,他有着跟大齊和平共處的美好願望。
而且他還專門在信上點名了要和親的對象。
永安郡主的女兒白夢。
看完這封信的齊衡倒是愣了一下,然後開始在腦海中搜索關于永安郡主女兒的消息。
遺憾的是,他腦海中并沒有太過關于白夢的信息。
唯一知道的便是白夢是之前的繡工大賽第一名。
所以,那朱雀國的新皇到底為何要點名娶白夢呢?
而且信上寫的很真誠,是娶白夢過去為後。
并且那朱雀國還特意在信上表明了一點,一旦迎娶了白夢之後,他的後宮之中不會再有任何女人。
如若違背此誓言,他願意讓出五座城池給大齊國。
這也是讓齊衡發愣的緣由之一。
身為一個帝王,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讓他看不懂。
難不成,這朱雀國的帝王曾經跟白夢之前有過什麼故事?
“來人,宣戶部白天意,永安郡主以及他們的女兒白夢前來見朕。
”
“是。
”
白府中。
身處戶部要職的白天意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休沐時間,他打算帶着闫氏跟白夢,白墨先去一趟白府看看,然後他們一家的出去遊玩一番。
四個人剛從郡主府出來到了白府沒多久,便收到了來自皇宮裡的旨意。
當白天意跟闫氏聽到了陛下要他們進宮面聖的消息後,一度覺得很迷茫,同時又有些擔憂。
倒是李婆子挺心大的,她開口安慰道:“既然陛下叫你們,你們便去吧。
”
“放下,我瞧着那陛下是個好的,應該不會為難你們。
”
“是,娘。
”白天意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陛下為何還叫了夢兒跟我們一起入宮,難不成要為夢兒指婚不成?
”
一旁坐着的白夢聽到了她娘的這句嘀咕後,臉色有瞬間的不太自然,袖子裡的手也微微蜷縮起來。
“不會吧?
陛下日理萬機,怎麼可能突然關注夢兒的終身大事?
”白天意出聲。
“咋就不可能了?
咱家白夢又不差,還是郡主的閨女,陛下給她指個婚咋了?
”李婆子蠻不在乎的繼續說道。
“原本我就尋思着白夢也到說親的年紀了,也該嫁人了,正想着去找和順王妃,讓她幫忙介紹些個合适的呢。
”
“如今看來,倒是不用我多此一舉了。
”
“奶奶,爹,娘,女兒還小,還想在你們身邊多留幾年,還不想嫁人!
”白夢低着聲音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