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兒,這些東西好做不?
你教教我呗!
”
“萬一梨子以後生兩個大胖小子或者兩個像她一樣的閨女,你送來的這些豈不是不好分?
”
“奶奶,你想學的話,我教你,不難,就是有些費工夫。
”白夢開口。
她原本想将這東西是小姑告訴她的這事說出來,可是小姑不讓。
她也就沒有多話了。
“不怕不怕,我現在有的是時間。
”李婆子連忙開口。
她想過了,要趁着現在多給閨女的孩子做些衣服鞋子什麼的出來。
哦,用來包裹嬰兒的小棉被小衣什麼的也要做。
這樣想來,她突然就覺得自己更忙了呢。
“嗯,那成,我們來商量一個時間。
”
“妥……”
聽着兩個人議論的白瑾梨:“……”
行吧,老實說,她其實心裡還是有些說不出的期待跟感動的。
期待着跟腹中的寶寶見面。
感動着家人對她的關懷。
跟白夢商量好了學習的日子後,李婆子不由開口問道。
“夢兒啊,這東西當真不難?
”
“對奶奶來說應該不難的,畢竟奶奶的手也挺巧,之前那個暖手袋就縫的特别好,這東西比縫暖手袋容易些。
”
“這樣說的話,那我肯定行。
”李婆子聽她這麼說了後頓時有自信了。
頓了一下後,李婆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嘀咕道:“也不知道沉淵那孩子在邊關如何了?
”
“眼瞧着年底了,不知道邊關冷不冷,他們有沒有棉衣穿?
”
李婆子的嘀咕聲白瑾梨跟白夢自然都是聽到了的。
自從上次的家書過後,她許久沒有收到林沉淵送回來的家書了,也不知道那邊戰況如何,他可還好。
“娘,陛下時刻在關注着邊關戰事,前些日子不是還專門派人押送着糧草跟棉衣前往邊關了嗎?
”
“連幫忙救治傷員的大夫都派去了呢,你就放心吧。
”白瑾梨出聲安慰道。
“話是這麼說,可萬一呢?
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路上打劫他們?
我瞧着還是多做些棉衣什麼的給沉淵送點。
”
聽李婆子這麼說,白瑾梨嘿嘿一笑道:“娘,你現在這麼關心他啊?
”
“呸!
他是你男人,你孩子以後的爹,我當然得關心。
萬一他凍死了,餓死了,我乖孫豈不是沒爹了?
我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的!
”
李婆子說完後又看了白夢一眼道:“夢兒啊,你爹不是也經常在外面跑嘛,還得給他做兩身,外面冷着呢。
”
“嗯,聽奶奶的。
”白夢微笑。
現在的奶奶雖然也有些偏心,但是比之前好太多了。
這種情況下竟然還知道照顧她們大房的心情,還專門提到了她爹。
就在幾人圍在桌旁一邊看着白夢送來的東西一邊随意的聊着天的時候,有小厮進來禀報道。
“老夫人,少夫人,白夢小姐,外面有客人到了。
”
“誰啊?
”李婆子問叨了一句。
“小的也不清楚,是個姑娘,說是來找少夫人的。
”
“娘,你跟夢兒先坐着,我出去瞧瞧。
”
說完,白瑾梨跟在那小厮的身後往外走去。
此刻白府的門口停着一輛看着甚是普通的馬車,趕車的小厮看起來年齡不大,身穿灰色的半舊冬衣。
因為天太冷的緣故,站在馬車旁的他不時低下頭對着手哈氣。
他的面前不遠處站着一個站如松柏一樣的少女,少女身穿青綠色比甲,外面披着一件同色的大裘。
她的身旁還站着一個小丫鬟,小丫鬟看起來跟她關系不錯的樣子,兩人時不時說着話。
“段姑娘?
”白瑾梨一出門便認出了站在門口的姑娘,不由叫出了聲。
“白瑾梨,是我,我要走了,臨走之前來看看你。
”段玉琪看到她的時候瞬間露出了幹淨的笑容。
在京城呆了這麼久,白瑾梨是她交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段姑娘,不着急的話,進來坐坐。
”
“好。
”段玉琪點頭。
在白瑾梨的示意下,白府的小厮很快從段玉琪的小厮手中接過趕馬車的東西。
等安置好馬車,又給馬匹弄了上好的飼料後,白府的小厮便帶着段玉琪家的小厮去了白府的耳房休息。
段玉琪則帶着她的丫鬟跟在白瑾梨的身後進了白瑾梨的院子。
院子裡很暖和,白瑾梨卸掉了披在外面的大衣,段玉琪的丫鬟也十分機靈的接過段玉琪的大裘立在一旁。
“菱角,上些茶點過來。
”
“是,主子。
”菱角很快端來了熱氣騰騰的茶水跟各種糕點果脯。
段玉琪也沒客氣,捧着熱茶豪爽的喝了,然後好奇的開口:“白瑾梨,你這是幾個月了,怎麼肚子大的這麼快?
”
猶記得上一次見面的時候白瑾梨的肚子還沒有這麼明顯呢。
“差不多快五個月了吧?
大夫說,可能不止一個。
”
“啊?
我可以摸一下不?
”段玉琪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
“咳咳。
”站在段玉琪身後的丫鬟不由咳嗽了兩聲。
“額,白瑾梨,你不要介意,我就是一時興起,随便說說,呵呵!
”這才感覺到自己失态了的段玉琪有些不好意思了。
“無妨,可以摸。
”
“真……真的可以嗎?
”
“嗯呐。
”
段玉琪也不遲疑,當下走過去蹲在白瑾梨面前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将手放在白瑾梨的肚皮上。
“啊,它們會動啊,好神奇。
”
“是啊,有時候我也覺得很神奇。
”白瑾梨面上閃耀着母性的光輝。
“我要走了,不想待在京城了。
白瑾梨,能在京城遇到你真開心,希望我們以後還能再見到。
”
“你要去哪裡?
”
還沒等段玉琪開口,白瑾梨又出聲吩咐道。
“菱角,你帶着那位姑娘下去歇息一會,我跟段姑娘說會兒話。
”
“是,主子。
”
菱角帶着段玉琪身後的丫鬟離開後,段玉琪也簡單說了她的打算。
她原本就不是京城裡的人,機緣巧合下被接來投奔親人的。
親人是京城裡的大官,她原本以為自己來了之後能被善待,結果是她想多了。
她的到來引起了府裡其他小姐的不快,她的性子又比較直。
被府裡的小姐捉弄後,她直接打了回去,然後她就被罰被欺負。
而且她得知,親人之所以接她過來隻是為了得到她手中的某件東西,她便徹底失望了。
那種生活她不想要了,所以她打算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京城的繁華遠遠不如她想要的自由吸引她。
“既然要離開了,不妨離開前嘗嘗我最近自制的一些美食?
”
“也好。
”段玉琪點頭。
白瑾梨吩咐人給她上了高配版的超大份螺蛳粉,又上了兩碟臭豆腐,五盤小菜,三熱兩涼。
她自己剛吃完飯不久,所以隻要了一碗銀耳紅棗粥。
“這是什麼?
能吃?
”段玉琪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散發出臭味的東西。
臭豆腐她知道,以前在外面攤販那裡買到過。
這碗粉,聞所未聞。
“能吃,很好吃的,你試試。
”
“喔。
”
段玉琪閉着眼睛吃了一口,然後就蹭的睜開雙眸毫不客氣的吸溜了起來。
因為是練武之人,所以胃口比較好。
桌上的所有飯菜全部被她吃光後,她才打了一個飽嗝。
“白瑾梨,謝謝你,真好吃。
”段玉琪誠心道謝。
府裡的人一直吐槽她吃飯沒有一丁點的形象可言,像個沒見過市面的鄉下婦人。
所以她方才吃飯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還偷偷觀察了白瑾梨的表情。
白瑾梨臉上一如既往的清淡笑容,絲毫沒有流露出任何的嫌棄。
“你喜歡就好。
”
兩個人坐在那裡又說了好一會兒話,白瑾梨聽着她說起以前在外面的各種經曆,隻覺得十分感興趣。
而她也大概的說起了她在石頭村時候的一些趣事,聽得段玉琪也是一愣一愣的。
臨走時,段玉琪莫名有些不舍。
拉着白瑾梨的手叮囑了好幾句後,終于大步跨上了離京的馬車。
馬車逐漸的消失在了視線中,白瑾梨才轉身回了家。
出城的馬車裡,段玉琪興緻缺缺,面上帶着明顯的低落。
“小姐,你不要太難過,也不要擔心,隻要有你本人在,有沒有那個代表身份的虎牌都不重要的。
”
聽着丫鬟的話,段玉琪搖頭:“不是因為這個。
”
小丫鬟口中的虎牌她已經當成禮物送給白瑾梨了。
因為擔心小丫鬟一直念叨,所以隻是含糊的說她送出去了,并沒有具體細說。
“那小姐是在舍不得白家小姐嗎?
說起來,她可真是個好人呢。
”
“這些衣物跟吃的可都是白家小姐派人給我們的。
”
“什麼?
”段玉琪一愣。
“小姐你不會不知道吧?
額,就這些啊。
”
順着小丫鬟的指向看去,段玉琪這才發現馬車裡竟是多了一個超大的包裹。
打開後才發現,裡面有衣服有吃食有果脯和甜點等等,還有一大罐的醬菜跟餅子。
衣服下面壓了幾張一百兩的銀票和一封信。
信上的字不多,隻有寥寥幾個,卻看得段玉琪紅了眼眶。
“前路漫漫,珍重。
永遠的好朋友,白瑾梨。
”
“嗯,瑾梨是好人,也是朋友,永遠的朋友。
”段玉琪低聲呢喃道。
隻有真正的好朋友才會這般關心她,不動聲色的幫她想到了這麼多,悄悄的将東西準備好了給她塞進了馬車。
禦寒的新衣,裡面穿的小衣,她喜歡的甜點跟果脯,趕路需要的盤纏,還有一些治療傷寒等等的藥物。
這份真摯的關心,她收下了。
“小姐,我們去哪?
是回家還是?
”外面趕車的小厮問了一聲。
他被白府的小厮拉到耳房後沒多久,白府的小厮就給他弄來了可口的飯菜。
聽說他要趕路,還好心将自己的一副護膝送給了他。
他現在已經不冷啦。
“先不回去,我想去慶林縣石頭村看看。
”段玉琪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