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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78章 一場戲

  第78章一場戲

  錢氏淚水連連,擦了又流根本擦不完,看着她,蘇小鹿想起了趙氏。

  蘇小鹿心裡不太好受,她點點頭說:“嬸嬸你别哭,我去看看虎子叔叔。

  蘇小鹿朝着陳虎一家住的房間去,路過錢氏的時候,她看到錢氏的雙手冷紅了,她的衣服很單薄。

  而帶着期待的陳大妞和陳二妞,穿的衣服也薄,已經十一月了,真的很冷。

  蘇小鹿移開視線,朝着屋子走去。

  這個問題,縱然是活兩輩子,她也想不明白。

  如果不喜歡,為什麼要生下來。

  明明享受着不被喜歡的那個‘孩子’的伺候,卻還要如此磨難人,明明也是一樣生下來的啊,為什麼要這樣區别對待呢。

  蘇小鹿推開門進去,陳虎躺在床上,蓋着被子一動不動的,他的裡側,還睡着他還沒滿月的兒子。

  蘇小鹿走過去給陳虎切脈,陳虎的脈象并不好。

  蘇小鹿打開針袋給陳虎紮針。

  錢氏和陳大妞陳二妞跟着進屋,緊張不已的看着蘇小鹿。

  沒一會,陳虎的臉上就紮了不少針。

  紮了針,蘇小鹿又給陳虎清理頭上的傷口,也不知道是被什麼砸的,皮肉破了,還腫起了一個大包。

  蘇小鹿給他敷藥,這時候,陳虎醒來了。

  他動了動唇艱難的開口:“小鹿來了。

  說完,陳虎又看向錢氏母女,開口:“孩兒娘,是我無能,我對不住你,讓你受苦了。

  說着,陳虎鼻翼劇烈擴展,他哭了。

  錢氏也哭了,她上前握住陳虎的手說道:“沒事的,我不怕苦,你好好養傷,娘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我已經好了,我經得住的。

  陳虎為她做的,錢氏已經很滿足了,她什麼都不怪,這是她的命。

  她要是吃點苦,還能熬幾年,如果陳虎非要和爹娘做對,那他是會被打死的啊。

  陳大妞和陳二妞低着頭,小聲的抽泣着。

  屋外,傳來腳步聲音,伴随着來的,是陳母的咒罵:“錢氏,你個死爛貨,我讓你洗衣服你都不洗了是吧,我說的話不好使了吧,就是你這爛貨天天給我兒子灌迷魂湯,看我不打死你。

  陳虎聽到陳母的咒罵,神色便有些痛苦想要坐起來。

  錢氏卻是擦了擦眼淚就轉身出去,走之前她對陳大妞和陳二妞說了一句‘别出來’。

  錢氏出門去,屋内的他們就聽到一聲響亮的巴掌聲。

  還有錢氏哽咽沙啞的聲音:“娘,我錯了,我這就去洗衣服。

  陳母打着錢氏去洗衣服,罵罵咧咧并沒有進屋來看。

  “嗚……”

  陳虎哭的更兇了,他雙拳緊緊的握住,眼睛看着頭頂發黑發黃的柱子,痛不欲生。

  陳大妞和陳二妞也哭,眼神充滿了恐懼和迷茫。

  蘇小鹿抿了抿唇,她什麼也沒說。

  給陳虎取了針就默默回去了。

  蘇小鹿回到家的時候,家裡隻有周恒和蘇華。

  她猜測三姐姐應該是去告訴爹娘了。

  蘇小鹿悶悶的坐在周恒身邊。

  “小鹿。

  蘇華走到蘇小鹿身邊蹲下身,他摸了摸蘇小鹿的頭發,把蘇小鹿的腦袋攬過來靠在他的肩膀上。

  蘇小鹿吸了吸鼻子:“二哥哥,我好難過。

  蘇華心裡也難過,他抱緊蘇小鹿說:“二哥哥永遠陪着你。

  周恒也伸手摸了摸蘇小鹿的頭發,過了會周恒才問道:“小鹿,虎子叔叔家裡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小鹿低落的說道:“是二妞奶奶要讓嬸嬸幹活,虎子叔叔為了嬸嬸頂撞了爹娘,所以被打破了頭,嬸嬸在洗衣服,她的手都凍紅了,大妞說,他們幹了很多活都不行,我看了很難過……我不想長大了,長大了要受這麼多苦。

  這是蘇小鹿第一次感到低落,她生在這個時代,就注定她也是個俗人。

  無論她爬的多高,都避免不了這些事情。

  一個和世人格格不入的她,隻會成為全天下女人厭恨的人,會是要被排擠的異類。

  到那時,就會天下之大,也無她容身之處,想着,悲從心中來。

  “别難過,二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蘇華認真的看着蘇小鹿說道,他知道蘇小鹿很難過,漂亮眼睛的光都淡了,她不開心了,可自己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

  周恒揉了揉蘇小鹿的頭發說道:“小鹿别怕,其實也是有辦法的。

  蘇小鹿朝周恒看去。

  周恒溫和的說道:“小鹿,路是人走出來的,你身邊就有一個很好的例子不是嗎?
你看看你爹和你娘,他們就是一個好的榜樣啊,一會等三叔回來了,我與他說一說。

  蘇小鹿點點頭,她心裡好受了一些,但低落的情緒需要她自己調解。

  周恒又溫和的摸摸她的頭發,無聲的安慰她。

  沒多久,蘇三郎和趙氏就回來了。

  回到家,趙氏也是一臉愁色。

  蘇三郎正準備放下農具就過去看看,周恒在這時候開口:“三叔,我有幾句話想說。

  蘇三郎知道周恒有學識,他頓住腳步,看向周恒,心裡有了絲敬意,周恒還是個孩子,但他的眼神卻很有深度,他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蘇三郎溫和的看着周恒說道:“恒哥兒你說吧,叔聽着呢。

  周恒面色平靜,開口說道:“三叔,虎子叔一家想要安甯,隻有一條路可走,這條路就是成為第二個你。

  蘇三郎聽了心頭大驚,他正想說不可以,又聽周恒說:“就算虎子叔忍這一時,也不會換來安甯,假若他爹娘有一絲心疼,就不會到這個地步,忍這一時,過幾年嬸嬸身體撐不住去了,留下的幾個孩子不會好過,兩個姐兒,可能會被做買賣般随意嫁了,而那個哥兒,本就不得喜愛,或許等不及長大就會因病夭折,虎子叔是親生子,他有病都會不顧,何況是他孩子呢。

  “我夫子曾告誡我,這世上,愛沒有理由,厭也是沒有理由,厭到極緻便糟踐,但人不愛我我自愛,百善孝為先說的是父母含辛茹苦付出養育,為人子女應當報答,如父母從未慈愛,子女則萬不可愚孝作回報,愚孝造就的,亘古以來都是無法挽回的悲劇。

  周恒平靜的說完,便看着蘇三郎不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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