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停在墨家别墅前,墨遙認真地看着白柳,“我不知道你是認真,或者試探,我隻想告訴你,白柳,我心裡有人,他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
我已經決定放開他,可他依然是我最愛的人,假如我遇上另外的緣分,或許我會同時愛兩個人,但付出的不會比以前多,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很累,哪怕是這樣,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嗎?
”
“你真坦白!
”白柳微笑地看着他,墨遙很認真,是以一種認真得讓你想撞南牆,這樣的認真會讓一個隻想玩一玩,不想負責任的男人覺得我要是辜負了他一定五雷轟頂,五馬分屍。
白柳反問,“如果你同意和一個人在一起,他又回頭找你呢?
你會不會放棄新歡要舊愛。
”
“不會!
”墨遙平靜地看着别墅,這是他的家,他最重要的地方,“我們家的人命可以不要,承諾不能丢,若我願意和一個人在一起,那就表示我願意一生一世照顧他,愛着他,不會三心兩意,哪怕小……哪怕他回頭,結果還是一樣。
隻要我身邊還站着誰,我就不會對不起他。
可他同時也要忍受,我心裡有兩個人。
”
“我不喜歡你這種态度。
”白柳直言不諱,墨遙看着他,面無表情,他是想讓白柳知難而退,可他說的全部也是心裡話。
如果他今天答應和白柳在一起,除非白柳不要他,否則他一定會他忠誠到老。
可若白柳對不起他,那就另當别論,他不允許背叛,隻要白柳不背叛他,愛着他,他願意的話,兩人可以相伴一輩子,或許有一天他對白柳的感情會有變化,畢竟這不是令人讨厭的男人。
可墨遙深深明白,這很難,他的身心都認定了一個人,根深蒂固這麼多年,無法在重新為一個人釋放,所以他說出他心裡的話,讓白柳知難而退。
白柳是驕傲的男人,他一定不允許自己的伴侶心有瑕疵地和他在一起。
白柳說,“你如今這态度就像和我做一場遊戲,你定下了規則,我要麼遵從,一起玩,要麼就退出。
很幹淨利落,可我不喜歡這種态度。
”
墨遙說,“不是遊戲,我很認真,我把一切都攤開在你面前,你選擇要和不要,那是你的事。
”
“這話你又說錯了。
”白柳說,認真程度不下于他,“如果我說要,你就同意了嗎?
”
“不是!
”
“所以我說,你的态度一開始就錯了。
你說你攤開在我面前,我選擇要和不要,這是錯誤的想法,因為有選擇權的人是你,不是我,是我攤開在你面前,要和不要随你。
所以一開始你就弄錯了我們的地位。
”白柳平靜地提出問題所在的關鍵,墨遙一頓,微微笑了笑……
是的,他弄錯了。
哪怕白柳說願意,他也不一定接受這個人,所以他說得很對。
他笑起來真好看,白柳心想,而墨遙則想,這個男人的思緒真是清楚,就像一個永遠都有理智的cpu,從不紊亂,竟然在表白的時候還有條有理地說出他的錯誤。
他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那麼,你的意思呢?
”墨遙問,白柳輕輕松松一笑,恣意潇灑,驟然淘氣地眨眨眼睛,戲谑地說了聲,“墨遙先生,你又忘記了,選擇權在你,不在我。
”
他說罷,開門下車,倒是把墨遙吓了一跳,白柳的意思是,他願意。
他竟然願意。
他有些懵了,乃至于他沖動地握住白柳的手臂,白柳的酒勁上來了,腦子有些熱,卻沒醉,他笑嘻嘻地看着墨遙的手,“既然還在選擇中,那就不要調戲良家婦……男。
”
這樣的幽默,并不好笑,墨遙不解地問他,“為什麼?
”
“你有太多為什麼了,這是毛病,要改。
”白柳說,墨遙卻很執着,白柳從容地看着他,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裡閃爍着一團笑意,溫柔如風,“我想能被你愛上的男人,定然也不差。
而你到目前為止沒有明确地拒絕我,說明你對我并不排斥,所以我想,我也不差。
我更堅信,我白柳能拿得下一個全心全意對我的男人,所以你說的問題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内,我不在乎。
”
“你……”墨遙着實地愣了,這世上能讓他發愣的男人真的不多,白柳算是其中之一,他的想法和正常人的想法完全不同,墨遙無法知道,他到底是灑脫,還是真的有自信。
他說他自信能在他心裡占據最重要的一份感情,甚至是唯一的?
這怎麼可能。
他這種自信是從哪兒來的。
他幾乎要出口否認他的自信,白柳卻潇灑的勾着他的脖子,笑得很美,“墨遙,你沒談過戀愛,你不知道得到又失去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你若有了我的愛,再失去,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所以我有這個自信。
”
白柳有180的身高,可墨遙比他高半個頭,所以微微踮起腳,溫柔地在他唇角落下一個吻,一貼即分,迅速得旁人都看不清,他笑着往裡走,往後潇灑地揮了揮手,不理會墨遙一個人站在晚風中發怔。
他被人……占便宜了?
墨遙撫了撫自己的唇角,一時心情複雜難言。
……
墨晨的下巴都要掉了,這不就是出去一天嗎?
不就是出去一天嗎?
怎麼這兩人就突飛猛進了,這也太迅速了吧,墨晨很無恥地想,老大你追個男人這麼快能上手,為什麼小白一追就這麼多年捏?
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命題。
白柳剛一洗澡,頭發還沒吹幹,墨晨就神秘兮兮地進入他的房間,白柳看了看腕表,“這麼晚幹什麼?
”
“小子,老實交代,你們今天都去哪兒了?
”
“競技場,酒吧。
”白柳說,不理看起來莫名很興奮的墨晨,拿着毛巾擦自己頭發,墨晨如被人打了雞血,真的十分興奮,“我看到你非禮老大,老大竟然沒一拳頭揍你,我記得你說老大不是你喜歡的類型啊。
”
以白柳的說法,他的夢中情人就應該是很大塊的肌肉男,因為白柳說他很幻想成為這樣的肌肉男,這樣就擺脫娘娘腔的身材,可老大可一點都不大快啊。
白柳的語氣淡得幾乎是可以說是淡漠的,“我沒吃茄子之前也不知道我喜歡茄子。
”
墨晨點頭,這倒是,“哎,你這算是和老大确定了?
”
“我表白了,他沒答應。
”白柳說得再正常不過了,好像他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就像是明天可能會下雨的語氣,說得墨晨很想把白柳的腦袋劈開,看一看這裡面到底都藏了什麼東西,又是什麼構造的,竟然如此詭異。
他一點都不覺得羞憤麼,一點都不覺得挫敗嗎?
“你确定你個剛剛表白過又被拒絕的男人嗎?
”墨晨激情一瀉千裡。
白柳說,“表白過又被拒絕怎麼了?
哦,他不是拒絕,他是需要時間思考一下,如果是拒絕,我想我的機會有30%,他需要思考,說明我有80%的機會,你覺得我應該很沮喪嗎?
”
墨晨豎起拇指,白柳,你丫的強人。
他有預感,老大遇上第二課克星了。
就是這麼捅一刀也沒神馬表情的主配老大,白雲和冰山,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相處模式啊。
“我記得你昨天還沒對老大有意思呢,怎麼今天就表白了,你也太迅速了吧。
”墨晨疑惑地問。
白柳說,“我爸告訴我,以後遇上你中意的人,你隻要覺得好你就先拴在身邊慢慢地觀察培養,不然好的都被挑走了。
”
墨晨,“……”
老大,我萬分同情你,為什麼你遇上的小白和白柳就是這麼一個思想詭異的家夥呢,一個比一個離譜,墨晨不得不承認,老大的審美眼光真的偏離大衆水平太遠了。
“你是同性戀嗎?
”
“我不是!
”墨晨揮手,不在意地說,“我有老婆了,雖然我弄丢了她十幾年。
”
說起來真有點小傷心,墨晨忍不住想起自己家那可人兒,不知道她長大是什麼模樣,應該很……可愛。
那小丫頭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五官嘛,小時候看着不好看,反正不是他審美眼光内的美人,頂多算個可愛的。
不知道長大怎麼樣,墨晨曾經陰暗地想,老婆長得醜沒關系,他長得好看就好,孩子随他不随她就好。
“那你可真悲劇。
”白柳不小心吐槽,他就是典型的自己很完美,很愛情就想天下的有情人都成眷屬,于是八卦地問,“什麼地方人,意大利美人?
”
“華人!
”墨晨笑說,“我們家的人審美眼光都偏東方化。
”
“看得出來。
”白柳問,“叫什麼名字?
”
“廢話,我要知道她叫什麼名字,老子就不用在這裡發愁了,一個情報下去,全世界叫着名字的人都出現在我的名單了,我一個一個查過去總知道是誰吧。
”這是墨晨最郁悶的事情,他的小心上人叫什麼名字他竟然不知道,除了知道是s市人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是他的内傷啊,對一個搞情報的人而言,十年都找不到自己喜歡的人,那是一種挫敗啊。
白柳奇怪了,“你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你這是一見鐘情嗎?
”
“算吧,那死丫頭鬼精着呢,用一個假名字糊弄我,結果我認真了,她人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等我以後找到她,她就死定了。
”墨晨說得咬牙切齒。
白柳心想,這算哪門子的初戀啊,太狗血了嗎?
這不像是墨晨這樣的人幹得出來的事情,喜歡一個人,竟然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這也有點極品了。
墨晨說起來也有點小郁悶,因為他說的也不是真名,他說他叫葉晨,這也是一個悲劇。
當初是随便拿一個姓氏來糊弄人的啊,結果把自己給弄悲劇了。
“她今年多大了?
”
“算算,二十了吧。
”
“你再找不到人家,估計都嫁人生子了。
”
“她敢!
”墨晨突然兇相畢露,“老子廢了她老公,殺了她兒子,洗了她記憶,照樣是全新一人。
”
白柳,“……”
這叫什麼,惡霸?
墨晨揮揮手,“不說我和她的破事,說你和老大呢,那你打算怎麼辦,就這麼等?
”
“你說呢?
”
“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怎麼知道你的想法,我覺得吧,老大沒談過戀愛,生手啊,最容易被風花雪月迷惑了,你可要加把勁。
”墨晨摸摸鼻子,“我精神上很支持你。
”
“你為什麼這麼關心我和你哥,你有陰謀?
”
“你這小孩吧,神馬都好,就是心思重。
”墨晨語重心長的說,“你怎麼看每個人都要算計你的呢,我能有神馬陰謀啊,真冤枉。
”
媽的,這小子的心思也太敏銳的吧,這也能感覺的出來,墨晨無法忽略心中的怪異感,對一個太聰明,太敏銳的人來說,這是一種危險的警告。
可這是老大有好感的人,墨晨壓下心中的怪異感,其實他還是挺喜歡白柳的,當然……更重要的是,他覺得小白該被人收拾一下了。
小白活得太自在了,應該重新停下來看一看他和老大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白柳蹙眉,也沒點破墨晨明顯的敷衍,他累了想睡,墨晨一笑,“話說,你覺得我應該叫你大嫂嗎?
”
“我要睡覺了。
”白柳一本正經地重申他想要睡覺的yuwa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