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君搖聚精會神地盯着曹冕,兩隻耳朵豎得直直的。
這是有瓜吃啊?
過了好一會兒,曹冕才淡然道:“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倒也不是不能說。
就算我不說,白煦也未必不會說。
”
駱君搖心中暗道:“白煦還真的就沒說,當然主要是謝衍也沒問。
”駱君搖覺得,謝衍已經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了。
曹冕揉了揉眉心,慢慢回憶道:“當年,我和征南将軍奉命追捕圍剿白煦和保護他逃走的殘部。
可惜我們當時急于立功太過心急,不慎中了陷阱。
征南将軍被流矢所傷,回去沒兩天就死了。
而我…我當時本是被白氏的兵馬俘虜了,不過那并沒有什麼用處。
因為即便我跟征南将軍全軍覆沒,附近也已經有不少援軍從四面圍上來,他們是跑不掉的。
更何況,當時我們并沒有大敗,大軍隻是因為誤入陷阱征南将軍又突然受傷,稍微亂了陣腳。
征南将軍重傷是意外,白氏的人當時也沒想到那一箭竟然會真的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們并不想殺我,而是有了别的謀算。
”
“他們放了你?
”謝衍道。
曹冕點頭道:“不錯,我們達成了交易。
他們放了我,而我幫他們将白煦救出去,我當時還不想死,自然是要答應的。
”
謝衍神色冷肅,看着曹冕道:“征南将軍的死,跟你到底有沒有關系?
”
曹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道:“沒有,我回到營中的時候,他的箭傷早已經惡化,隻來得及跟我交代了幾句後事,就死了。
”
謝衍點了點頭,駱君搖有些失望,倒也沒什麼新奇的。
白煦說他手裡有曹冕的把柄,不外乎也就是那些東西了。
不過如果曹冕還是曾經的溫定侯,那對他來說還真的就是個天大的把柄。
但如今他既然已經啟禀謀逆了,自然也就不在乎什麼名聲不名聲的了。
“王爺還有什麼要問的?
”曹冕道:“如果是關于白煦這些年的事情,那我不知道。
自從當年他從我手裡逃走之後,就一直躲着我走。
偶爾他的人遇上曹家的,也不太和善。
不過他确實對朝廷和曹家興趣都不大,他一直想要報複的人都是白靖容,可惜白靖容不是以他的能力和實力可以撼動的。
這應該也是他早上攝政王的原因之一。
”
駱君搖心道:“你不知道他的事情,他倒是知道你不少時間,還能從鸾儀司手裡弄到你的信物騙了吳懿呢。
”
“冊子呢?
”謝衍問道。
曹冕笑了笑道:“自然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
謝衍劍眉微揚了一下,“你不打算交出來。
”
“我要用他來換我的命。
”曹冕直接開出了條件。
謝衍眼神淡漠地看着他,“你覺得可能麼?
”
曹冕笑道:“過了這麼多年白煦還念念不忘,甚至不惜找上攝政王。
攝政王就不好奇,那裡面到底是什麼嗎?
白煦未必會對你說真話吧。
”
謝衍道:“你在我手裡,隻要你在這裡,别人就拿不到那東西,本王不着急。
”
曹冕定定地盯着謝衍,沉聲道:“如果我說……裡面有能夠覆滅蕲族的秘密呢?
”
牢房裡一片寂靜。
曹冕勝券在握在看着眼前的兩人,謝衍平靜地與他對視,臉上并沒有多餘的表情。
似乎曹冕方才說的并不是什麼大事一般。
曹冕沉聲道:“我說的是真的…白簇的劄記裡,至少有三成都是蕲族的内容。
攝政王應該知道,當年白簇和蕲族聯姻,他本人曾經多次來往于蕲族王庭和各部落。
而白簇本人同樣也是個難得的名将,王爺不想知道他在蕲族發現了什麼嗎?
”
“用這個換我自己一條生路,不過分吧?
”曹冕問道:“至于白煦說的,手劄中還藏着的寶藏,我大概也是無緣得見了,是真是假倒是無所謂了。
”
謝衍道:“既然溫定侯還沒考慮好,不妨再想想。
”低頭對駱君搖道:“我們想回去。
”
駱君搖點點頭也不多問,對曹冕揮揮手笑道:“曹先生,再會。
”
曹冕平靜地看着兩人轉身往外走去也不阻攔,他笃定了這兩個人還會回來的。
這世上,沒有他的指引,這世上沒有人能找到他藏的東西。
兩人從牢房裡出來,已經是日落西沉了。
夕陽的餘晖灑在身上依然有些炎熱,駱君搖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山谷。
山谷外面已經恢複了原本的模樣,仿佛那晚的混亂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
“時間不早了,回城吧。
不是還想去醉紅樓麼?
”謝衍輕聲道。
駱君搖點點頭,問道:“你相信他的話麼?
”
謝衍道:“他現在沒有必要說謊。
”
“那你不好奇那本手劄麼?
”
謝衍擡手捏捏她的耳垂,輕聲道:“就算他說的是真的,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的事情,不必着急,眼下的事情更重要。
”
“也對。
”駱君搖想了想,“鸾儀司!
真是哪兒都有他們,這次若是再讓他們跑了,那才真是煩人。
”
謝衍道:“這就是了,曹冕在這裡,沒有人能将他活着從裡面帶出來。
”
“我我們回城吧。
”駱君搖笑道。
在謝衍和駱君搖準備回城的時候,鸾儀司的人已經找上了吳懿。
吳懿看着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衣着怪異的一群人,警惕地道:“各位是什麼人?
”
那群人中為首的中年男人身邊走出來一個青年,略帶了幾分傲氣地道:“我家主上是溫定侯的朋友,聽說溫定侯蒙難特來相助。
溫定侯說吳懿将軍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我們才過來尋将軍合作的。
”
吳懿微微眯眼,打量着衆人道:“你們是南疆的人?
既說是侯爺的朋友,有何憑證?
”
那青年神色微變,臉上的表情像是有幾分尴尬。
他扭頭看了一眼身後衆人,才壓低了聲音道:“原本是有一件溫定侯的信物,但是在來的路上……丢了。
”
吳懿有些不信,“丢了?
什麼樣的信物?
”
青年道:“是一塊蟠龍玉佩,極品白玉雕琢而成。
”
聞言,吳懿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