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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534、停妻再娶?

皇城第一嬌 鳳輕 8446 2024-10-31 11:57

  大廳裡,氣氛有些低沉。

  算不上沉重,但絕對不是迎接出征多年的男主人遠歸該有的氣氛。

  韓氏怯生生地站在江觀牧身後,手裡還牽着自己的兒子江潮。

  江觀牧抱着小女兒江沁,四個人站在一起,仿佛他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與對面的母子倆泾渭分明。

  這一幕,讓江澈忍不住氣紅了眼。

  但他記着母親的話,隻能死咬着牙關,不讓自己再怒罵出聲。

  悅陽侯夫人平靜地看着眼前的丈夫以及他帶回了女人,還有他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為他操勞,為他打理侯府,為他養育兒子贍養父母的丈夫。

  江觀牧自知理虧,低聲道:“夫人,這件事是我一直沒跟你說,都是我的錯,你莫要遷怒他們母子。

  悅陽侯夫人淡淡道:“侯爺,讓韓姑娘和兩個孩子先去客院休息,剩下的事咱們再談。

  江觀牧皺眉道:“他們怎麼能住客院?

  悅陽侯夫人挑眉道:“那侯爺的意思,她們該住哪裡?

  江觀牧啞然,江家還沒有承認韓氏母子的身份,在江家人眼裡她們就是外人。

  自然不可能讓幾個外人,住進江家的内宅。

  身為丈夫,即便江觀牧才是悅陽侯府真正的主人。
但在外納妾七八年也沒有告知家族和當家主母,就是江觀牧不對。

  韓氏如今連個妾室的身份都沒有,兩個孩子更是名不正言不順,這一切都是江觀牧的錯。

  江觀牧歎了口氣,低聲對韓氏道:“你先帶着孩子去休息。

  “侯爺……”韓氏驚恐地望着江觀牧。

  侯府的一切都讓她感到不安。

  被他抱在懷中的江沁也緊緊摟着父親的脖子,“沁兒要爹爹!
爹爹别趕沁兒走!

  江觀牧連忙拍拍孩子的背心,輕聲哄道:“沒人趕沁兒走,沁兒和哥哥娘親先去休息,一會兒爹爹就去看你好不好?

  江沁一個小孩子哪裡聽得進去那麼多勸說和道理,隻是摟着江觀牧的脖子不肯松手。

  江觀牧無奈地将她塞進韓氏懷中,對韓氏道:“我先和夫人談談,你先帶孩子們下去。

  韓氏戀戀不舍地望了江觀牧一眼,低低地應了一聲,帶着兩個孩子跟着江家的下人出去了。

  大廳裡安靜下來,江觀牧看看眼前的妻子和長子,眼底劃過一絲愧疚。

  “夫人,阿澈……”

  江澈紅着眼睛擋在母親面前,死死地盯着江觀牧。

  江觀牧看着兒子這副模樣,心裡也不好受。

  “阿澈,我是你爹,我不會傷害你娘的。

  江澈道:“我甯願你不是,你已經傷害到我娘了!
帶着那母子三人滾回燕州去,我們不需要你!

  “放肆!

  “阿澈!
”悅陽侯夫人沉聲道:“阿澈,你先出去,娘和你爹聊聊,别忘了娘跟你說的話。

  江澈扭頭看了母親一眼,對上了悅陽侯夫人堅定地眼神,隻得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出去。

  看着兒子走出門外,悅陽侯夫人臉上的神色變得冷漠起來,“侯爺現在帶着她們三人回來,是想要如何?

  江觀牧低聲道:“夫人,汐兒…韓氏她出身不好,性子有些敏感,你不要放在心上。

  悅陽侯夫人輕笑了一聲道:“我是問,侯爺打算如何安置他們母子?
侯爺既然在外面納了她,即便沒有告知家裡,也不是什麼大事。
隻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在侯爺心中竟成了那善妒之人,侯爺在外面有了人,連孩子都有了卻連寫封信告知家裡一聲都不曾。

  江觀牧羞愧地低下了頭,“夫人,我沒有這個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侯爺打算好了嗎?
”悅陽侯夫人問道。

  江觀牧看着悅陽侯夫人冷淡的神色,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懊悔。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到底為什麼鬼迷心竅沒有将韓氏的事情告訴妻子。

  但是現在,江觀牧知道他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江觀牧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汐兒在邊關陪着我這麼多年,還生下了兩個孩子。
我不能放着她不管,夫人…我想娶她進門。

  悅陽侯夫人眼底閃過一絲黯然和嘲諷,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她冷笑了一聲,“娶?
好,勞煩侯爺寫一份休妻文書給妾身。

  悅陽侯臉色頓變,“夫人這是什麼意思?

  悅陽侯夫人冷聲道:“侯爺在燕州多年,不僅将家中妻兒抛到了腦後,莫不是連大盛律法也抛到了腦後?
敢問侯爺,你拿什麼娶她進門?

  江觀牧默然,他當然知道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娶韓氏入門。

  他若真敢停妻再娶,且不說大盛律法如何處置他,上雍的權貴高門就容不下江家。

  且不管這些高門權貴是如何妻妾成群紙醉金迷,有一些明面上的規則就是不容破壞的。

  江觀牧歎了口氣,低聲道:“我明白夫人的意思,這次回京想來朝廷會有封賞。
我想、用這些封賞,為韓氏換一個诰命的身份。
如此,她和兩個孩子,以後也好過一些。

  之前在燕州攝政王妃的态度就讓江觀牧知道,請朝廷下旨同意他娶韓氏為平妻是不可能的。

  那就隻能退而求其次,為韓氏讨一個三四品的诰命夫人身份。

  側室封诰命,這是有先例的。

  前朝有庶出的兒子,平步青雲之後為自己的母親請賜诰命。

  也曾有得勢的權貴,為自己的側室求取诰命。

  當然,這個诰命品級是不可能與正室相同的。

  悅陽侯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江觀牧想為韓氏求一個正四品的诰命夫人。

  這對朝廷來說也是個劃算的事情,畢竟一個四品诰命夫人一輩子能得到的俸祿,隻怕也比不上他一次可能獲得的封賞。

  “侯爺好深情。
”悅陽侯夫人帶着幾分嘲諷道。

  江觀牧知道她這是在嘲諷自己,不由微微蹙眉。

  “夫人,這事是我有錯在先。
不然…你說說我該如何賠罪?
但是,韓氏是一定要進門的。

  悅陽侯夫人唇邊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道:“侯爺要我說?

  “是,隻要你說,我一定盡力辦到。

  悅陽侯夫人道:“好,隻要侯爺能做到三件事,你便是真要娶韓氏進門,我也不管。

  江觀牧心中一喜,臉上也露出了笑意,“夫人,你說。

  悅陽侯夫人道:“第一,你我和離,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江觀牧臉上的笑容僵住,錯愕地看着端坐在自己跟前的妻子。

  悅陽侯夫人卻不管他是什麼表情,繼續道:“第二,你不能用這些年的功勞為韓氏換取诰命,我要你請求攝政王讓悅陽侯府的爵位,再承襲一代。

  “第三,現在就将爵位傳給阿澈,你和韓氏搬出悅陽侯府,去江家在上雍别的宅子居住。
韓氏和她的子女,沒有阿澈的同意,不得踏入悅陽侯府。

  “你瘋了?

”江觀牧忍不住道。

  話音未落,他又想起妻子這話似乎有些耳熟,就在不久之前他曾經聽人說起過。

  “你…是攝政王妃跟你說了什麼?
”江觀牧沉聲道。

  悅陽侯夫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問道:“你覺得攝政王妃會跟我說什麼?

  江觀牧被噎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

  悅陽侯夫人道:“侯爺認為,我不該為自己為阿澈想?
我若是做出什麼出乎意料的事情,便是被人挑唆的?
你還認為,這個挑唆我的人是攝政王妃?
這話,你敢去攝政王和朝中大臣們面前說嗎?

  江觀牧自然不敢,就算攝政王妃挑撥别人家庭不對,但他的錯處顯然更明顯一些。

  他若是敢鬧到朝堂上去,别人頂多說攝政王妃年輕氣盛不懂事,害别人夫妻失和,而他恐怕就要面對無數人的彈劾了。

  作為一個武将,江觀牧并不想去招惹那些禦史言官。

  悅陽侯夫人平靜地道:“王妃确實跟我說過一些事情,前兩日我去攝政王府拜訪,王妃告訴我侯爺給我和阿澈帶回來了一個驚喜。

  攝政王妃在燕州派人傳給她的信上,确實沒有寫太多的事情,隻是将實情告知了她而已。

  最多也隻是暗示她,不可耽于變質的夫妻情誼,以阿澈為重罷了。

  對此,悅陽侯夫人十分感激。

  她實在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毫不知情地帶着阿澈滿心歡喜地迎接江觀牧回來。
她的阿澈看到父親這個樣子,要面對怎麼樣的打擊。

  江觀牧起身道:“夫人還在氣頭上,先好好休息吧。
等你平靜了咱們再談。

  說罷江觀牧轉身要走,悅陽侯夫人冷冷道:“你沒有别的路走,你若是不答應…隻要我活着一天,韓氏和那兩個孩子就别想進門,她們隻配當個見不得光的外室和外室子。

  江觀牧臉色有些難看,“如果我一定要接他們進門呢?

  悅陽侯夫人冷漠地看着他,道:“那我就去京兆尹敲鼓,我倒要問問京兆尹,侯爺私娶罪籍之女,是個什麼說法。
侯爺若是想讓你那對寶貝雙生子一輩子被人議論,自己的親娘是個什麼貨色。
請便!

  江觀牧雖然沒有明媒正娶的辦婚禮,但他在燕州以正室之禮待韓氏,燕州官場上下皆知。
如果悅陽侯夫人非得較真,這已經夠得上停妻再娶的罪名了。

  “你!
”江觀牧氣惱地道:“你就不為阿澈想想?

  這麼鬧,不過是兩敗俱傷罷了。

  悅陽侯夫人淡然道:“我正是為阿澈着想,阿澈這些年沒怎麼見過父親,也長到這麼大了。
既然如此,侯爺将本該屬于他的東西給他,盡管去寵愛你的嬌妾愛子便是,阿澈就不勞你操心了。

  “阿澈也是我的兒子!
”江觀牧怒道。

  悅陽侯夫人道:“我沒說不是,我也并未讓阿澈不認你這個父親。

  江觀牧隐隐覺得有些頭痛,“你明明知道,潮兒不可能跟阿澈搶任何東西。

  高祖明文頒下過旨意,庶子永遠不可能越過嫡子繼承家業。

  即便這道旨意将來可能會改變,但絕不會是現在,甚至不會是最近一兩代帝王在位期間。

  “所以侯爺現在搬出去,又有什麼問題?
”悅陽侯夫人凝眉,似乎不解江觀牧為什麼要在這個問題上與自己糾纏。

  江觀牧氣樂了,這自然是不一樣的。

  他如今正當盛年,若是放棄了此次朝廷的嘉獎,又放棄了爵位。
就意味着他從此隻是個燕州軍副統領,回到京城,按品級平調最多也不過是武衛軍四營之一的一個副統領職位,至高不過正四品。

  兒子是一品侯爵,老子是正四品将領?

  江觀牧并不傻,也知道自己經過這次的事情之後,若沒有特殊機遇,最近幾年是不大可能再有升職的機會了。

  江觀牧定了定神,沉聲道:“族中長輩不會同意的。
”阿澈才幾歲?
如何坐得穩爵位?

  悅陽侯夫人微微勾唇道:“這不必侯爺操心,族中長輩們已經同意了。

  “什麼?
”江觀牧一怔,有些不可置信。

  江家自從他父親和幾個叔伯去後,并沒有什麼出色的人才。

  長輩們怎麼會……

  悅陽侯夫人微笑道:“侯爺忘了麼?
阿澈是陛下的伴讀,如今常住攝政王府,與陛下同受太傅和翰林院衆位先生教導。
難道當不得一個侯爵之位?

  江觀牧沉默了良久,突然反應過來看着妻子道:“這些…你在我回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
”她根本沒想拒絕韓氏進門,她是想将他也一起趕出去,讓兒子提前成為悅陽侯府的主人。

  江家的族老長輩不是那麼容易說服的,她現在能信誓旦旦地說長輩們已經同意了,顯然是早就安排好了。

  有攝政王府和陛下的關系,江家的長輩确實有可能同意。

  畢竟,最多再過幾年,江澈就可以支撐起悅陽侯府的門戶了。

  “你一定要這樣?
”江觀牧神色複雜地望着妻子道。

  悅陽侯夫人道:“侯爺若是舍不得也無妨,我也希望阿澈能有個完整的家庭。
不過我也說了,隻要我活着一天,那母子三人休想再踏入悅陽侯一步!

  “侯爺隻要現在踏出這個門,我會立刻下令将她們三人趕出悅陽侯府。
今天侯爺送我一份大禮,我也不怕更丢臉一些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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