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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180、尴尬處境(一更)

皇城第一嬌 鳳輕 7169 2024-10-31 11:57

  回到家裡駱君搖自然是第一時間跑去找駱謹言算賬,卻被大哥似笑非笑輕描淡寫的幾句話打發了。

  駱二姑娘這才有些悲哀地确定的一個事實,她…好像鬥不過家裡的大魔王。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前世今生駱二姑娘從來都是被别人引導被寵愛的那個,她從來就不是需要做決定和承擔最大責任的人。

  因此在面對駱謹言這個兼具了冷血教官,腹黑飼養員以及血狐老大多重特質的大魔王面前,她表示自己隻能乖乖聽話。

  所幸駱二姑娘是個很想得開的人,鬥不過就不鬥呗,又不是有什麼生死大仇。

  拿着書看的駱謹言眼角餘光瞥到自家小妹妹蔫哒哒地出去了,這才放下手中裝樣子的書卷,輕哼了一聲。

  竟敢把他排在第六位,這是一個尊敬兄長的妹妹該做的事情?

  不教訓教訓這小丫頭,她就不知道何為敬愛兄長!

  穆王府

  今天是謝承佑和沈令湘正式搬回王府的日子,整個穆王府倒是比往日熱鬧了幾分,但氣氛也比往日更怪異了幾分。

  前兒謝衍離開之後穆王就病倒了,現在還躺在床上爬不起來。

  原本把持着王府内院的側妃也被奪了管家的權力,被迫在穆王床前伺候着,再也不能給兒孫更多的庇護。

  雖然王府的匾額現在還沒有換,但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如今他們已經不再是穆王府而是穆安郡王府了。

  如此一來,謝承佑回來的處境就更顯得尴尬了。

  原本王府是穆王做主,他就算被趕回來也是穆王的最受寵的親孫兒。
但如今整個王府都歸穆王世子,穆安郡王了。
他隻是郡王的侄子,是庶出旁支了。

  他的親兄弟們同樣不歡迎他,現在他們都要靠謝衎過活,等将來穆王過世了,他們能分到的家産本來就不多。

  如今謝衍回來了,以後父親分到的家産豈不是還要多一個人來分?

  況且當初謝承佑搶了過繼到攝政王府的資格,他們本就心存嫉妒。

  如今謝衍被趕回來,他們恐怕比謝衎的兒子更加幸災樂禍。

  看到兒子狼狽憔悴的模樣還有跟在他身邊低眉順眼的沈令湘,謝衡也無力多管,隻是揮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安頓。

  他曾經對這個兒子寄予厚望,但如今一切都毀了。

  這兩日謝衡并不比躺在床上的穆王好過。
他汲汲營營地算計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心中的恨意忍不住再次洶湧翻滾起來。

  憑什麼他就是庶子?
憑什麼當初就是謝衍被高祖和太皇太後接進宮中撫養?

憑什麼謝衎天生就該得到穆王府的爵位?

  都是父王的兒子,誰又比誰高貴?

  他恨謝衍為什麼那幾年沒有死在戰場上!
恨謝衎這個倒黴鬼為什麼不早早死了了事?
恨他娘為什麼要讓謝衎活這麼多年!

  他也恨自己的兒子謝承佑,若不是他肆意妄為,乖乖按照父王的籌謀娶了駱家二姑娘,哪裡會有現在的狼狽?

  因為這些,他對謝承佑回來的态度十分冷淡。

  他卻不知道這樣的冷漠,對謝承佑來說又是一種怎樣的打擊。

  他以為自己是父親最寵愛看重的兒子,即便是被謝衍趕回來了,至少還有父母會真心接受他。

  現在才知道,原來是他自己想得太美好了。

  回到母親為自己安排的房間,無論是謝承佑還是沈令湘都感到十分不習慣。

  謝承佑沒去攝政王府之前是祖父最寵愛的孫兒,也是謝衡的嫡長子。
雖然不能單獨住一個院子,卻也獨占了整整三間房。
等去了攝政王府,那裡房子多人少,王府的管事也沒有必要在這方面苛待他,他就單獨擁有了一個兩進的小院。

  然而現在,他們整個大房都擠在一個院子裡。

  幾個兄弟姐妹都已經長大了,隻比他小兩歲的弟弟也已經有了妾室。
這幾年父親又添了幾個侍妾,這一家子擠在一起,謝承佑隻能分到一個卧房和一個小耳房,連個單獨的書房都沒有。

  這也是為什麼許多權貴人家在父母過世之後都會分家,甚至是長輩健在就以樹大分枝為由分家的原因。

  未必全都是因為當家做主的人排擠兄弟,還有許多是房子不夠住。

  當然也還有一個法子,就是将隔壁的房子買過來,中間打通了也還算是一家子一起過。

  但穆王府左右都是有人家住的,且宅邸規格并不低于穆王府太多。

  他們想要住得寬敞一些就隻能搬出去。

  房間裡氣氛冷凝,謝承佑坐在床邊發呆,沈令湘坐在旁邊的凳子上也沒有說話。

  自從那日過後,兩人已經很少再開口聊些什麼了,他們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沈令湘隻覺得心中一片凄涼,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到底算什麼了。

  她想到了在駱家的玉砌院,想到了曾經第一才女的名号,想到了曾經對她笑得毫無保留的表妹。

  她甚至想到了蘇氏和駱明湘。
但是現在…無論她想什麼都沒有用了。

  駱府。

  駱三拿着一封信走進書房,“公子。

  “何事?

  駱三上前将手中的信呈上,低聲道:“表姑娘說想見公子。

  駱謹言将信拿在手裡卻并沒有打開,隻是淡淡道:“不見。

  駱三有些意外地擡頭看了自家公子一眼,他知道公子是還想要利用表姑娘的,如今表姑娘看來是被逼到絕路真心低頭臣服了,公子怎麼反而不見了?

  駱謹言輕笑了一聲,淡淡道:“一個才十來歲的小丫頭就敢算計搖搖,你覺得她當真會這麼容易聽話麼?

  駱三有些詫異,駱謹言淡淡道:“她還在想跟我做交易,可惜…她沒有這個資格。

  說罷駱謹言将手中信函遞還給駱三,示意他自己打開。

  駱三遲疑了一下還是拆開了信封,低頭一看内容臉色也有些難看,竟然跟公子的猜測分毫不差。

  雖然沈令湘的用詞十分委婉甚至可以說謙卑,但也改變不了她認為自己可以跟公子公平交易的實質。

  駱三自然明白公子的意思,沈令湘這種人若是真的跟她交易,被她出賣的可能非常大。

  若要用她,就隻能讓她一次次遭遇挫折,直到不敢再起反心。

  自從沈令湘嫁給謝承佑之後,這兩人就一直在倒黴,其中未必沒有自家公子推波助瀾。

  “那…屬下該如何回複?
”駱三問道。

  駱謹言道:“不必回複。

  “是。

  “公子,老夫人請您過去。
”門外有府中管事急匆匆過來禀告。

  駱謹言微微蹙眉,“祖母所為何事?

  駱謹言對駱老夫人這個祖母一向不怎麼親近,除了隔兩天去請個安基本上沒什麼交集。
再加上前幾日太華公主登門求親下聘之前他特意去找祖母談了談,當時祖母氣得不輕,按理最近應該都不大想看到他才對。

  雖然心中這麼想着,駱謹言還是起身往榮樂堂去了。

  無論關系如何,祖母召見做孫兒的明目張膽的忽視,總歸還是要被扣上個不孝的罪名的。

  縱然他可以不在乎外人如何評價,也要顧念幾分父親的心情。

  駱謹言搖搖頭,說起來上雍還真不如邊關來得自在。

  踏入榮樂堂,毫不意外地又聽到裡面傳來駱老夫人憤怒的呵斥聲。

  至于呵斥的對象…

  駱謹言踏入榮樂堂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竟然不是繼母而是父親,或者應該是說不隻是繼母。

  駱雲和蘇氏坐在大廳裡,蘇氏捏着帕子微微垂眸,神色平靜恭敬仿佛是在專心聽着婆母的訓斥。

  駱雲臉色卻有些難看,一隻手放在扶手上,拳頭卻已經攥起,顯然是在極力忍耐自己的脾氣。

  駱雲并不是個脾氣很好的人,雖然他在家中女眷面前一般都表現得相當溫和,對女兒更是百依百順。

  見駱謹言進來,駱老夫人這才停下了口中的斥責,長長地喘了一口氣。

  侍立在一邊的陳漁兒連忙上前給她遞茶順氣,小心翼翼地看了駱謹言一眼沒敢說話。

  “謹言,你快進來。

  駱老夫人喘勻了氣,這才招手要駱謹言過去,口中道:“謹言,你快來聽聽你爹在說什麼?

他這是要把咱們家搬空啊。
君丫頭嫁到攝政王府不愁吃不愁穿,要那麼多·嫁妝做什麼?
也不怕折了她的壽!

  “娘!
”駱雲臉色陰沉,他生平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女兒,母親說嫁妝就說嫁妝,還咒女兒折壽,這他如何能忍?

  駱老夫人被他這一聲吓了一跳,心中越發委屈了,“你這是想要做什麼?
我還說錯了不成?
我難道是為了我自己?
我一個老東西還能活幾天,要那麼多銀子帶進棺材裡不成?
還不是為了謹言和謹行兄弟倆……”

  駱雲沉聲道:“他們兄弟倆我自有安排,搖搖的嫁妝是嫁妝,以後他們兄弟倆也斷然不會短了什麼。

  駱老夫人依然不同意,道:“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若是都照你這麼嫁姑娘,誰家還敢養姑娘?
咱們家生她養她一場,聘禮給她帶去夫家,她娘的嫁妝也給帶去夫家,咱們家還要再貼一筆錢?

  駱老夫人念叨着,最後低低地補上了一句,“咱們老家誰家嫁姑娘不是将聘禮留着,補貼幾兩銀子便是了?
難怪旁人都說姑娘家是賠錢貨,這可不是賠大了麼?

  駱謹言臉色一沉,駱雲騰地就要站起身來,旁邊的蘇氏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他。

  蘇氏雖然扯住了駱雲,看向駱老夫人的眼神也多了幾分不可思議。

  且不說她是做祖母的,單隻說她也是個女人,罵一個小姑娘是賠錢貨,何其愚昧?

  若說駱家窮得揭不開鍋了也就罷了,駱雲雖然給女兒準備的嫁妝豐厚,但并不是真的毫無成算的人。

  縱然再疼愛女兒的娘家,也不可能真的掏空了自己家給女兒置辦嫁妝,都是量力而為的。

  畢竟嫁妝再多也不如一個有能力為女兒撐腰的娘家,若是因為嫁妝的事情讓娘家一蹶不振或是與兄弟關系不睦,反倒是得不償失。

  将來要繼承駱氏的駱謹言兄弟沒說什麼,她這個繼母也沒說什麼,駱老夫人這個都當祖母的反倒是沉不住氣了?

  這幾句話下來,駱謹言自然也聽明白了症結所在。

  他上前幾步走到大廳中央,看着駱老夫人淡淡道:“祖母,搖搖的嫁妝是我和謹行都同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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