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平成了驚弓之鳥,不過卻也不是一點兒收獲都沒有,等到烏爾他們都恢複過來拿了一些有用的建議出來,他露出一點笑容來:“就該這樣麼,大家都是一條船上的,我要是灰頭土臉的回去,你們臉上也同樣不見得有光彩,既然如此的話,大家就隻有先做出點兒成績來,否則......”
他的威脅點到即止,也知道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并沒有過分的威脅的話,隻是咳嗽了一聲,臉色有些蒼白的讓他們就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辦,先去探探底。
烏爾就怕這位主兒生氣,畢竟這些少年公子都是意氣用事的人物,要是真的來個魚死網破,那其實對大家都不好。
現在陸廣平情緒還算穩定,他也就放了心,自己先去安排了。
可是還沒等他們忙完這一陣去休息,外頭的門就砰砰的被敲響了,望風的侍衛有些狼狽的跑進來通知他們得快些跑,追兵又來了。
烏爾忍不住歎了口氣,卻并沒有猶豫,立即便讓人收拾東西并且清除痕迹,自己背起了陸廣平,咬着牙從後院出來,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有些憂慮的低着頭:“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對方好似對我們的身份有所懷疑,如此窮追猛打下去,怕是我們吃不消,到時候公子洩露了身份,那就真是死路一條了。
”
平南侯府身份特殊,陸廣平這個時候要是被京城的人發現,那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庭川前腳中毒受損,後腳就發現他,到時候他洗刷不清關系,而平南侯府也肯定不會管他,到時候才真是成為了棄子。
陸廣平有些惱怒。
他身份尊貴,雖然這一次已經做好了吃苦的準備,但是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苦啊!
前有追兵後又沒什麼退路,他們已經變得狼狽不堪。
因為是在逃命,所以用的馬車也并不怎麼起眼,裡頭的布置倒是還算得上齊全,他靠在枕頭上呼出一口氣,覺得喉嚨裡火辣辣的似乎是在噴氣,咬着牙問烏爾:“能不能找出一個靠譜的人擋一擋?
再這麼被楚庭川追下去,不死也要廢了。
”
楚庭川實在是太可怕了。
之前他去雲南的路上其實就已經交鋒過,但是楚庭川示弱,以至于他們一直追到京城,想着幹脆弄死楚庭川得了,誰知道楚庭川是在引君入甕,現在内線被一鍋端了,他們也要四處奔逃,陸廣平對于楚庭川已經是引以為大敵,很是忌諱。
烏爾想了想,咳嗽一聲擡頭看向陸廣平:“說起來,公子這趟來京,還未曾去拜會過您未來的嶽家......”
陸廣平立即便意識到了他的意思,皺起眉頭仔細思索了一陣。
是了,他怎麼忘了,當年父親和母親奉诏回京的時候,還曾經給他定下過一門親事。
可是他仍舊有些遲疑,畢竟他的未婚妻,身份有點特殊。
他爹娘是無利不起早的人,而能夠入得他們的眼,跟當初連能不能長到成婚的年紀都不知道的小豆丁定下親事,他的未婚妻當然在身份上,是絕對拿得出手的-----他的未婚妻就是之前能夠在審吳順的時候,衆人都束手無策之際上前扇了吳順一個大耳刮子的英國公家的姑娘。
英國公是太祖時期到如今碩果僅存的幾家老牌勳貴當中排行最前的,當初他們徐家還出過皇後呢。
高祖時期的徐皇後就是出自徐家,而且跟一般來說在大周都不怎麼吃香的皇後不同,徐皇後是深受高祖敬愛的。
要不是徐皇後死的太早,太子的位子未必會落到獻宗頭上,也就輪不到現在的嘉平帝了。
不過這扯得有些遠了,當務之急,還是要先跟徐家搭上關系。
在楚庭川這麼猛烈的追殺之下,現如今也隻有勉為其難的試一試了。
陸廣平沒有再遲疑,示意烏爾想辦法跟徐家取得聯系。
雖然他跟他那個據說是這代徐家女裡面的佼佼者的未婚妻并沒有什麼來往,但是都到了這個份上,也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了,再怎麼不濟,擋一擋風頭怕是還能夠的。
而現在正被人念叨着要弄死的其中之一的朱元,正在給張昌華看腿,他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朱元松了口氣,重新更換了藥方,就笑着讓張昌華放心:“再過兩月,便能重新健步如飛了。
”
張昌華臉上也露出笑意來,招呼了張和一聲,一定要留朱元下來吃飯,說是他們這回的事都是多虧了朱元。
其實不能這麼算,他們的禍患也是由跟她結交才引來的,不過朱元知道張家人都有恩必報,也沒有拒絕,留下來跟他們吃了一頓飯。
因為現在張昌正的事情也得到了回應,張家的人興緻都很不錯,有了張昌華和張顯麟他們的交代,張家的人對待朱元也都很友好熱情,弄得連朱元也忍不住有些受寵若驚了。
等到這陣感動過去,又忍不住想要歎氣。
其實她這個人也不是沒有弱點,而是比尋常人都多了一點狠勁兒和必死的決心罷了,你要拿刀子來捅,她也不慌,但是但凡有一點兒好意,她就舍不得放下。
上一世姨母說她這是因為小時候經曆的事情太多了,所以别人隻要一點點好,就很容易動搖。
其實這樣是很不好的。
因為上一世她因為這個毛病沒少被人算計。
但是這一世對上的人裡頭,一個王家一個陳家加上一個張家,是真的都是很不錯的人,就隻是因為她目的不純的幫忙而對她多有關照,
這讓她有些受寵若驚之餘又有些不安。
比起她付出的來說,張家給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她抿了抿唇,眨了眨眼睛忽然問張和:“你有沒有什麼事情我能幫得上忙的?
”
張和啊了一聲,目瞪口呆的看着朱元,顯然是一時反應不過來,為什麼朱元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她遲疑了一瞬,才看了一眼父兄和親戚們,撓撓頭說:“沒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