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川拉着朱元的手便沒有再放開,等到他們出了門,衛皇後才擦了擦眼淚,有些酸酸的說:“可見是娶了媳婦兒忘了娘,我們這些就是讨人嫌的了,看看他的眼神,就沒從他媳婦兒身上離開過。
”
從前的楚庭川哪裡是這樣婆婆媽媽的人啊,可是現在娶了朱元之後眼裡心裡都隻有朱元一個人了,衛皇後難免有些吃味的。
太後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啧了一聲就道:“得了,把你那吃醋的嘴臉收收吧,他們夫妻和樂難道不是好事?
非得東宮内宅不安你才高興?
”
衛皇後不是不好,隻是總是有些時候會拎不清,要是不敲打她的話,她實在是太容易做出些不合時宜的話來了,太後就有些不耐煩。
衛皇後也立即就反應過來了,知道自己是說的有些酸,便急忙笑道:“太後,兒臣不是那個意思,是在調侃我們庭川的,您說的是,他們夫妻恩愛是大好事,眼看着他們成親也一年多了,但是卻總是聚少離多,這一次庭川大難不死回來,若是能夠快些誕下太孫,那自然是最好的了,兒臣做夢都盼着這一天呢。
”
翁姑笑了笑,上前給她們添了茶,也湊趣道:“可不是麼,咱們宮裡多久沒有孩子降生了,若是翻了年咱們太子妃能生出太孫來,還不知道聖上要高興成什麼樣。
”
說的太後也忍不住笑起來,覺得衛皇後也就是這句話說的中聽,臉色也變好了,跟衛皇後說起來四公主和五公主的驸馬人選。
驸馬人選内侍省早就已經擇定了名單送上來,經過四公主五公主和她們的母妃挑選之後,又篩去了一些人,如今已經培養了很長一陣子了,也到了做決定的時候。
這兩個孫女兒都很乖巧懂事,照着太後的意思,不想委屈了她們。
衛皇後自從靜安公主死了之後,也心情松快了許多,人都已經死了,她對于當年的心結也就都散的差不多了,對于這兩個公主都還算是喜歡,因此對她們的婚事也上心。
如今聽見太後說起這件事,她就急忙點頭:“是呢,正要跟您說這件事,兒臣覺得,趙澤和秦川都不錯......”
這兩個就是當初四公主和五公主分别看中的。
如今衛皇後再度提起來,可見是他們兩個仍舊還是表現的不錯,太後就看向了四公主和五公主兩位公主,想了想,才問:“小四,小五,你們兩個怎麼想?
”
四公主和五公主都有些羞赧,一聽見太後這麼問,頓時臉都全紅了。
太後忍不住就笑起來:“你們兩個傻丫頭,可不要光顧着害羞。
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是事實上,皇帝的女兒反而更不好嫁,更難挑中合心意的人。
這一次,你們皇祖母思來想去,覺得總該讓你們自己見一見你們未來的夫婿,挑一個合心意的,這樣,你們以後的日子總是會更好過一些。
哪怕到最後不如意呢,那也是你們自己選的,也沒那麼多遺憾了。
”
這一點還是當初朱元給她提的建議。
她深思熟慮之後,覺得很有道理。
四公主和五公主兩人沉默了許久,一時都不敢開口。
後來還是衛皇後輕輕的笑了一聲:“是下不了決心,還是不好意思說?
好孩子們,你們聽見了你們祖母的意思了,這是為了你們好,快别在這個時候害羞,到底喜歡不喜歡,你們說了,我們才好給你們定下來呀!
”
四公主是姐姐,她鼓足了勇氣看了太後和衛皇後一眼,臉通紅的道:“一切全憑祖母和母後作主。
”
五公主也急忙跟着表态:“我也是一樣......”
太後便跟衛皇後都笑了起來。
笑了一陣,太後便讓衛皇後去操辦。
等到衛皇後和兩位公主都退下去了,翁姑才上來,一面輕手輕腳的給太後按捏太陽穴,一面問太後:“您原本不是說,還想再看看嗎?
怎麼現在又說直接定下來了?
”
“給皇後找些事情做。
”太後輕描淡寫的搖了搖頭:“皇後那個性子,别人不知道,難道哀家還不知道嗎?
她就是個拎不清的,如今你别看她好好的,難保她過幾天看太子對太子妃太好,或是朱家出事,她就又生出些什麼心思來,元元太不容易了,就讓她過幾天輕松日子吧,她哪裡還經得住反複被折騰?
”
翁姑怔了怔,才道:“您待太子妃可真好。
”
“真心換真心罷了。
”太後擺了擺手,讓翁姑不必再忙了,隻是淡淡的道:“哀家中毒的時候,元元不顧性命也要救哀家,她分明可以獨善其身,這一份勇氣就不是人人都有的,哀家在一天,就護着她一天。
”
翁姑感歎了一聲,也忍不住跟着點頭。
而那邊的楚庭川和朱元已經回到了東宮。
一進了寝殿,楚庭川就把所有人都給遣走了,毫不遲疑的抱住了朱元,将頭擱在她肩上,将她抱的緊緊地。
朱元被他抱着有些喘不過氣,可他們卻誰都沒有想過要松開對方。
熟悉的氣味湧入朱元的鼻腔,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覺得眼裡發酸,喉嚨一下子就梗住了,忍不住在楚庭川懷裡哭出聲來。
就好像是獨自堅強的孩子終于等回了自己的依靠,她平日裡的理智全然沒有了,抱着他心裡隻想着這些天的委屈和曲折。
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夠處理,而且也處理的很好,按照平時她自己的性格,她應當是要獨自消化這些情緒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見到了楚庭川,甚至他都不用說什麼,她忽然就覺得委屈鋪天蓋地的湧上來,然後她忍不住抱着楚庭川哭的昏天黑地。
楚庭川也覺得心裡發酸。
這個女孩子到底有多堅強再沒人比他更清楚了,能讓她哭成這樣,可見是當真委屈到了極點。
他伸出一隻手來揉了揉朱元的頭,低頭穩了穩朱元的額頭,聲音嘶啞的哄她:“不要哭了,我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