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心有餘悸,但是她也知道叔晨是朱元的心腹,做什麼事都自有他的考量,因此雖然心裡還是許多疑惑和問題,但是聽見叔晨這麼說,她還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站了起來,甚至都連朱景麒他們的安危都來不及詢問。
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朱三老爺手足無措的看着叔晨,緊張的吞了口口水,很是客氣的問了叔晨:“叔晨,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不明白。
”
他不明白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叔晨笑了笑,因為朱元如今對朱三老爺夫妻很客氣,他也就跟着很客氣,因此見朱三老爺很擔心的樣子,他就用安撫的語氣搖頭道:“現在還不能把所有的事跟三老爺您說,不過您不要擔心,沒什麼事,這些事我們都是心裡有數的,不會出什麼意外,您隻要按照我之前說的去做就是了,放心吧。
”
朱三老爺還是有些茫然,不過叔晨都已經再三說過不會有事了,他也就知道很多事是秘密,不能刨根究底。
外頭的喧嚣聲透過重重院落仍舊還能傳到家裡來,朱三老爺坐不住,站了起來用帕子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憂心忡忡的看着外面,很害怕事情沒那麼容易解決,畢竟那些流民的人數實在是太多了,而且不知道他們是為什麼來的,就跟聞到了味道的狼狗一樣,死活纏着朱家不放。
叔晨卻氣定神閑,仿佛是一點兒都不擔心了。
果然沒過多久,外頭的喧嚣就逐漸的平息下去了,叔晨似乎早有所料,微微笑了一聲,站了起來對朱三老爺道:“好了三老爺,我們出去罷。
”
他說着,見三老爺一面點頭一面跟着自己往外走,便一面走一面對三老爺交代:“待會兒出去了之後,見了順天府的官差,您什麼也不必多說,隻需要哭訴委屈就對了,對于這些流民是如何來的,你也一定要問問清楚,問問順天府到底是做什麼吃的,怎麼會讓這麼大批的人湧到這裡來搗亂,還把我們家跟林家的婚事給鬧的雞飛狗跳.....”
朱三老爺頻頻點頭,等到一出了門,都快要不認識自己家大門外那條街了,原本這條街整整齊齊,可現在卻一片狼藉,地上有破衣服破鞋,還有許多吃食和倒下去的人,把整條街都給弄的狼藉不堪,而且一聞上去就有一股極大的味道。
朱三老爺險些給熏得當場暈過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看了叔晨一眼,見叔晨也皺起眉頭來衣服痛心疾首的樣子,便也頓時氣怒了,想到剛才被圍攻的那架勢,就忍不住對着上前來的順天府的官差質問道:“順天府的治安竟然都差成這樣了?
!
我們好端端的成個親辦個喜事,但是結果竟然出現這樣的事!
現在婚事也毀了,新娘子還差點兒都出事,你們順天府就這麼保護京城百姓的嗎?
!
還是說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各位官老爺們根本就沒把我們放在眼裡啊?
!
”
朱三老爺越說越委屈,到後來真的連眼眶都通紅了。
真是太過叫人生氣了,他從來沒想過事情會這樣。
順天府的捕頭等人也是尴尬的厲害,說句實在話,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别的勳貴家或是大臣家裡,他們怎麼可能隻是這樣被追問一通?
那些人都恨不得把她們生吞了的。
所以現在朱三老爺雖然情緒有些激動,可是在他們看來,朱三老爺這樣都已經是很克制了,他們急忙跟朱三老爺解釋:“這些人之前雖然都進城了,可是都是分散在城内各處的,有專門的人看管,城中經常有富戶和勳貴家會施粥,他們最近也都很老實,并沒有今天這樣的情況出現,今天他們這麼做,我們之前抓了鬧事鬧的最厲害的,聽他們的意思,是有人告訴他們,這裡今天有婚事,可以撈一把,來搶些東西,就被聳動了,這件事顯然見得不簡單,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的。
”
這可是太子妃的娘家,要出嫁的是太子妃的貼身丫頭,現在也算是朱家過了明路的姑娘了,而且這門婚事的另一方可是林家,林家那可也是重臣啊!
順天府的府尹聽說了以後簡直是愁得頭發都白了一大半,摸着自己的胡子恨不得把胡子都給揪下來。
他首先就問師爺:“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朱三老爺他們的情緒怎麼樣?
還有林家.....”
正說着,林家就已經來人了,外頭的人來禀報說是林老爺和林大爺都來了,他頓時吓了一跳,急忙出去迎接。
林老爺可是除了名的脾氣不好的,現在好好的婚事被毀掉了,聽說林錦常也被那些流民給弄的受了傷掉下馬來。
這放在哪一家都叫人受不了,換成脾氣不好的,像是當年的吳順,那打上門來也是常有的事。
林老爺雖然最近這幾年退下來不再在前線了,但是林大爺可是還在的,他們林家人的脾氣又向來不好.....
隻要想想,順天府的府尹就忍不住把自己的胡子又忍不住多揪下來了兩根。
好在也不知道是他今天的運氣是真的不錯,還是不知道林家父子來之前已經想好了,他們竟然沒有太過暴躁,林老爺隻是質問他今天為什麼會出這樣的事,現在有頭緒沒有。
府尹在心裡忍不住偷偷松了口氣,隻要林老爺不一上來就動手,那就還一切都能商量,他急忙請了林老爺父子坐下,又親自端了茶給他們,陪着笑道:“說起來,現在已經有點兒頭緒了,那些流民是被人撺掇了才會去朱家門口鬧事,這膽子的确也太大了,我們已經讓人連夜審理,争取今晚就把他們的嘴巴撬開,看看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大膽,竟然在背後出這等損招,害的你們兩家婚事不成,這件事,我們順天府無論如何都一定會查個明白的,林将軍請千萬放心。
”
林老爺被氣的狠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
老耿,我就信你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