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資格說你自己高風亮節?
!
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大放厥詞,來蒙蔽諸位大人和父皇?
!
像你這樣不仁不義不忠不孝之人,我們大周有你這樣的官員,實在是我們大周的不幸!
”楚庭川最後斷然下了結論:“太子妃如何,本宮自有一杆秤,她是什麼樣的人,本宮心裡也一清二楚,你這等利欲熏心的小人,口口聲聲是為了東宮的名聲,口口聲聲說是太子妃無德,其實說到底,不過是想渾水摸魚,圖謀些好處罷了!
”
費大人終于曾受不住,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嘉平帝忍不住看了兒子一眼。
這去了草原一趟,怎麼還連口齒都變得如此犀利了呢?
這番話罵下去,但凡是個要臉的人,别說做官了,隻怕都沒臉活着了。
被儲君如此痛罵過的人,以後還有什麼前途可言?
費大人完了。
許多人也被這一幕給驚得說不出話,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許久殿中都沒有動靜。
還是嘉平帝冷哼了一聲,讓人進來去了費大人的官帽,除了費大人的官袍,讓人把他下了大理寺,嚴審此案。
散了朝,葛閣老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追上了王太傅,還沒來得及跟王太傅說上幾句話,就忽然被人出聲喊住了,他回過頭一看,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就問:“什麼事?
”
小太監态度倒還是恭恭敬敬的,低垂着頭道:“回太傅的話,是我們殿下有話想跟閣老說,還請太傅行個方便。
”
王太傅本來也沒打算跟葛閣老一道走,聞言嗯了一聲,意味深長的看了葛閣老一眼,搖了搖頭:“老葛,好自為之吧,别把大家都當傻子。
”
葛閣老的面色當即就不好看起來,目送着王太傅的背影走遠了,才緩慢的跟着太監往一邊走。
王太傅上了轎子還在搖頭。
等到回了家,王老太太還擔心的過問了這件事,問他今天是不是還有人彈劾太子妃。
如今王老太太可俨然已經是朱元的擁護者了,王太傅平時在家裡說些朱元的事她都不愛聽。
這一次朱元被言官攻讦,王老太太表現的比王嫱還要義憤填膺。
王太傅忍不住就笑了起來,見自家老妻如此關心,就道:“你放心吧,太子妃沒事了,太子殿下早就已經把事情查清楚了,趁着今天早朝,費大人站出來攻擊太子妃,太子一舉将查明的真相給捅出來了,如今滿朝文武都知道此事是有人故意陷害太子妃,是在無中生有,太子妃的事情解決了,半點事都沒有。
”
“那就好。
”王老太太放心了,露出一個笑臉來:“我就說,太子殿下是個明白人。
”
可不是麼。
真是太可惜了。
王太傅在心裡想。
若是太子看上的是王歌華的話,那王家還有什麼可發愁的?
或者太子能夠充盈後宮,那也好啊。
可那怎麼可能?
早在王歌華為了這件事而得罪了朱元,甚至得罪了太子,王太傅就看清楚了,這件事是絕不能成的。
老葛就是想不清楚。
他也不想想,如果能從太子那裡入手,王家相比較起葛家來,對太子付出的東西可要多的多了,可楚庭川對于王家的女兒尚且是如此排斥的态度,又怎麼可能還會接葛家的茬兒?
千不該萬不該,葛閣老還糊塗的動了朱元。
啧啧。
葛閣老心中忐忑不安,以至于看見楚庭川的時候,他鬼使神差的竟然有些心虛,抿了抿唇對楚庭川行了禮,才讪讪的坐下了。
楚庭川坐在亭子裡,面前擺放着一盞熱茶,對着他點了點頭,也喊了一聲葛閣老,而後才道:“不知道您知不知道今天我讓您來,是為了什麼?
”
來了!
葛閣老心裡咯噔了一聲,一時拿不準該怎麼回應。
要說不知道,其實怎麼可能?
他也相信楚庭川肯定是查到了什麼。
連費大人背後的連襟都查到了,查到他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他沒有說話。
楚庭川就沉聲道:“這一次本宮能夠平安從瓦剌回來,多虧了葛閣老的助力,本宮也知道,當初使團出行十分不容易,葛閣老在這其中出力良多。
”
葛閣老頓時有些激動。
是啊,他為了楚庭川能夠回來,可是真真正正的出了不少力氣。
他略微放松下來,讪讪的道:“應當的,應當的,太子殿下洪福齊天,我們也不過是順應天命罷了,說不得做了什麼幫您的事。
”
“别這麼說。
”楚庭川親自伸手給葛閣老倒了杯茶:“您德高望重,又是閣老,您能夠看得起我,從我還是皇子的時候就對我青眼有加,這份情誼,我一直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
”
葛閣老心裡更加忐忑了。
楚庭川越是如此和顔悅色,他心裡就越是不安。
他沒有說話,也不敢去端桌上的茶,隻是靜默的坐着。
“隻是有些情誼,不是非得要塞女人才能加深的。
”楚庭川話題一轉,見葛閣老猛地擡起了頭,就微笑着道:“閣老,費大人雖然跟您表面上似乎沒什麼關系,但是他的連襟卻是您的門生,我沒有說錯吧?
這一次的事,能夠做的如此幹淨利落,壓得青州那邊改變判決,放走犯人,也不是他們能夠做得到的,不是嗎?
大家都是聰明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幹脆打開天窗說亮話,閣老,您不用白費心思了,不管父皇那邊怎麼說,也不管您心裡到底是不是還有别的法子,我勸您,如果還想全了這份君臣之誼,這樣的事情,最好不要再做了。
本宮不是周幽王之流,對于女色并不偏好,您也不用費盡心思的想要把太子妃拉下馬,因為本宮早在娶她的那一天就已經下定決心,此生都隻會有一個皇後,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
葛閣老被他的這番話說的完全擡不起頭來。
楚庭川連消帶打的,把什麼都說出來了,人家也的确是查的清清楚楚,但是至少沒有當着滿朝文武的面揭了他的老臉,給他留了一點尊嚴和臉面,他還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