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木達兄弟都是死在朱元手裡,朱元為了那兩個孩子可是費了大勁兒,這件事徐二少爺原本不知道,後來還是因為他要從齊正手裡拿當初國公府藏起來的銀子,才從齊正那裡得知了當初吳順跟朱元的恩怨。
說起來,如果不是朱元實在是做的太過分,把徐家給逼得家毀人亡,徐二少爺被逼的走上了絕路,他原本是不會願意和朱元為敵的,畢竟一個女人心狠手辣成這樣,原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可是沒有辦法,不想成為對手也已經成了對手了,而且是你死我活的那種,既然如此,那就得把自己的路給走好,否則一不小心,對着這樣的人,就連想要苟延殘喘的機會都沒有。
他之前所計劃的最後一條路就在這裡。
祖父和父親什麼都好,就是在不該猶豫的時候猶豫,早在幾年前,瓦剌人那邊就已經透過了邊境的關系傳了想要修好的消息進來,隻是祖父和父親再怎麼野心勃勃,也并沒有接受走這一步。
可他不同。
祖父父親是怕要承擔千古罵名。
可是他不怕。
都已經無路可走了,還要在乎身前身後名,那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他就要走出一條沒人走過的路。
他略頓了頓,就對徐亮點頭:“你去回信,就說我有興趣,安排了這裡的事務,就能過去,你問問什麼時候需要我過去。
”
徐亮飛快的答應了。
徐二少爺直到此刻才覺得自己的手指都被凍得有些發麻,急忙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往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傍晚的時候,徐管家就回來了,連晚飯都顧不得吃就先來見徐二少爺,低聲回禀道:“二少爺,真出事了,咱們在京城的人沒有一個能聯系的上他的,還有他在京城的宅子,明面上的呢,已經被封了,誰都不知道是怎麼了,至于暗地裡的,我們也不敢去查探,怕有朝廷的人盯梢。
”
雖然是早就有預料的事,不過當親耳聽見,徐二少爺的臉色還是非常難看,他有些舍不得齊正這個聰明又得力的下屬。
而且齊正是之前徐老太爺他們培養了幾十年的人了。
他呼出了一口氣,雖然心中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可面上卻還是淡淡的,輕聲問:“他的家裡人,安排好了嗎?
”
齊正是不會吐露什麼的,正因為如此,他的家人,更要好好的被對待,否則這樣的情勢下,徐二少爺會失去人心的。
徐管家早就已經把這事兒給辦好了,聽見徐二少爺問就急忙道:“您放心,一聽見出事了,我就讓人今天連夜把他們送走,眼下應該都已經動身了。
隻是二少爺,我看,我們也不能再拖了,能這麼快就抓到齊正,說明他們早就已經等着齊正了,才能在他一回京城就馬上動手,動作這麼快,我擔心就算是齊正扛得住什麼都不說,他們恐怕也已經猜到是我們了,畢竟.....衛敏齋那個人,您是打過交道的。
”
衛敏齋!
說起這個名字,徐二少爺的臉色有些猙獰。
就在半年前,他還被這個人追趕得如同是喪家之犬,每天東躲西藏。
他當然對衛敏齋印象深刻。
“衛敏齋已經開始插手了?
!
”徐二少爺冷然擡眼看着徐管家,冷冷的問:“你怎麼知道的?
”
衛敏齋分明事被嘉平帝派出去找他們了,但是他們已經想盡法子把衛敏齋往江浙那裡引。
他哪兒有那麼快回來。
“咱們在江浙的人寫信回來,說是覺得風聲沒那麼緊了。
”徐管家盡量客觀:“而且,出這麼大的事,錦衣衛是那一位的快刀,除了衛敏齋,隻怕他也信不過别人,我也是猜測。
”
否則齊正落馬也太快了。
停了一會兒,見徐二少爺不開口了,徐管家就試探着分析:“衛敏齋這麼久了,是查到了我們許多東西的,浙江那邊就被他抓了不少人,我看,如果是他回來了,那他很容易就會根據各種線索猜到我們頭上,二少爺,我們不能再耽擱了,一定要早作準備,想得多總比想得少要好。
”
徐二少爺沉默了一會兒。
沉默過後,他就贊同了徐管家的打算:“去準備準備,這地兒不能呆了。
”
反正他們準備去見錯木達,如今正好,直接去見錯木達也就是了。
秦大人?
他已經不在徐二少爺未來的計劃裡了。
“唉!
”徐管家巴不得這麼一聲,立即就要轉頭去辦事,卻又忽然比徐二少爺出聲喊住了,他便又轉過身子看着他:“怎麼了二少爺?
”
徐二少爺略微猶豫一瞬,才道:“把柳大夫帶上,今晚就走。
”
這個時候了,還要帶上柳大夫?
徐管家有些遲疑,但是徐二少爺既然堅持要這麼做,肯定就有這麼做的道理,徐管家也來不及想那麼多了,馬上去安排了。
柳大夫鬧的厲害,掙紮着不肯動:“你們這些人怎麼回事?
一面讓我自這兒安心呆着,一會兒現在又要自己帶我走,要我去哪兒啊!
?
”
徐管家這個時候忙的要命,他根本就來不及安撫柳大夫的情緒,見他鬧騰,就立即對着手下做了個手勢,底下的人飛快把他打暈了。
把柳大夫也塞上了馬車,徐管家才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問身邊的人:“确定一切都安排後了,再無什麼遺漏的了嗎?”
京城那邊隻怕很快就會查到這裡了,任何痕迹都得打理幹淨,否則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
底下的人不敢糊弄,急忙跟徐管家拍着胸脯:“您放心,都準備好了,還有秦大人那裡,也瞞得死死地,等他們知道咱們跑了,怎麼也得過兩天了-----二少爺的行蹤他是向來不知道也無權過問的,也因此不會引起他的警覺。
”
徐管家點了點頭,确定一切都安排好了,才留下了幾個人,自己去請了徐二少爺出來,親自送他上了馬車,而後一路暢通無阻的出了城。
直到這時,他們才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