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萬裡無雲風和日麗,飛鳥翺翔在藍天,鳥兒在樹上快樂的歌唱,池子裡的仙鶴在水裡悠閑地撫摸着自己的翅膀,一切看上去如此甯靜美好。
“柳兒”打雷似的聲音一響,樹上的鳥兒撲哧撲哧地飛走了仙鶴也驚慌失措地朝着水深處遊去了。
柳兒笑着轉頭道:“大姐,你不是要練功嗎?
怎麼過來了?
”
棗棗說道:“累了,就想出來走一走。
聽花園裡的護衛說你在這裡,就尋了你。
”
柳兒才不相信她這話。
除非是有事,否則棗棗都是待在章華宮裡看書或者練功。
棗棗一臉煩惱地說道:“娘早上不是要我們參加韓家的酒宴,你看我們應該送什麼好呢?
”
柳兒笑着說道:“不過是一份心意,大姐想送什麼就送什麼了,外祖母跟大舅他們也不會挑理。
”
“話是這麼說,不過也不能失禮了。
柳兒,我對這種事不大精通,你幫我選吧!
”她是最厭煩這些人情往來的瑣碎事了,也不願意去學。
柳兒好笑道:“大姐,現在我可以幫你選,可是将來等你嫁人了,不可能事事都來問我吧?
”外面的事棗棗很通,庶務卻是一塌糊塗,柳兒都有些擔心。
棗棗半點不擔心地說道:“娘跟我說了,等我出嫁就讓張姑姑幫我料理庶務。
”這個張姑姑,就是當日投河自盡被全嬷嬷救下後推薦給玉熙的張麗娘。
這些年,她一直協助曲媽媽管理庶務。
張麗娘剛到玉熙身邊的時候,一直想為枉死的孩子報仇。
去年雲擎占了泉州,她想要報複前夫。
派人去查了才知道,姓錢的早在天災時囤高價糧,被朝廷排除的欽差斬殺了。
而姓錢的生前仇家太多又沒結過善緣,他死後兒子被仇家弄死。
由妾扶正的毛氏瞧着不對,将十二歲的小女兒送去給人當了童養媳,她自己回了城以幫人漿洗衣裳過活。
那些人再如何也不會對一個老婦下毒手。
不過在小女兒難産沒了後,毛氏也投河自盡了。
張麗娘聽到這話,就說了一句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随後也就将這事也丢開了。
“若是這樣,那确實不用擔心了。
”雖然說是曲媽媽掌管庶務,但因為曲媽媽年歲大了,她隻管大面上的事,具體的事都是張麗娘在料理。
以後她給棗棗做内院管事娘子,确實沒什麼可擔心的。
頓了下,柳兒說道:“說起來外家除了二房的幾個人,大房現在的幾個女眷我都不熟悉。
還有那大舅母,好像聽說很不好相與。
”七七跟柳兒說項氏生了兒子以後心就大了,還曾經想離間昌哥兒跟鐘敏秀的父親關系,隻是沒成功。
棗棗滿不在乎地說道:“不好相處,以後我們不跟她打交道就是了。
”
說了這麼小半會話,棗棗問回了剛才的問題:“你還沒說準備送什麼禮呢?
”
柳兒笑着說道:“我會給你準備的。
有事你就忙去,我也要練琴了。
”禦花園裡風景如畫且處處是景,她現在就喜歡在花園裡練琴,一天換一個地方。
那感覺,太爽了。
“對了,等過幾天我就要去山東了。
”山東的匪患很嚴重,不過剿匪進行了這麼久匪患大半都解決了,如今隻留下一些尾巴。
“又要去剿匪呀?
”她是真的很希望棗棗能一直留在家裡。
這樣,她也不用總提心吊膽了。
當然,棗棗在家裡她也不孤單。
棗棗嗯了一聲說道:“我原本是想去常州,可惜爹跟娘都沒同意。
”常州是遼東軍跟朝廷兵馬對壘的地界。
雖然說剿匪比去前線打仗的強,但柳兒還是想努力下:“大姐,婚期還沒定下,你也不問問爹跟娘?
”婚期定了,也能拘了棗棗在家不用去前線了。
不管是剿匪還是打仗,都非常危險。
“娘說了,婚期會定在明年開春。
”說完,棗棗樂呵呵地說道:“你跟封志希的婚期,應該是定在後年開春了。
”
柳兒聽到這話說道:“大姐,跟娘說下讓我們的府邸挨在一塊。
這樣,串門也方便。
”因為出嫁以後有自己的公主府,并不跟公婆住一塊,所以柳兒半點不擔心婚後的生活了。
這個提議,很得棗棗的心意:“隻要你願意,我自然求之不得了。
等以後我有了女兒,就讓她跟你學琴棋書畫。
”雖然自己不愛念書,但棗棗還是希望她的女兒以後能成為多才多藝的才女。
柳兒自然不會拒絕,隻是故意笑着說道:“大姐,你不讓未來的外甥女習武了?
”
“武功也要學。
不過也不強迫她,喜歡哪一樣就學哪一樣。
”若是強逼也學不好。
像念書,她也想好好念,可就是念不進去。
柳兒點頭道:“大姐能這樣想就好。
”萬一孩子不願意習武,非要逼着學,那得多辛苦呀!
姐妹兩人說了一會話,就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轉眼,就到了韓府宴客的日子。
啟浩跟三胞胎早早就準備妥當,一直等着棗棗跟柳兒。
結果一刻鐘過去了,姐妹兩人還沒出來。
睿哥兒煩躁地說道:“大姐跟二姐再幹什麼呀?
都這麼久還沒好?
”
啟佑将手中的書放在膝蓋上,說道:“二姐要梳妝打扮,沒有兩刻鐘是不會出來的。
”他做了準備,所以随身攜帶了一本書。
睿哥兒有些氣餒:“女人,可真麻煩。
”若是他未來的媳婦這般慢,他可不願意等。
啟佑慢悠悠地說道:“跟我說幹嘛?
這話你得當着二姐的面說。
”他也不願意等,不過今日情況特殊,隻能忍了。
睿哥兒擺擺手說道:“這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就先走了。
”
又過了将近兩刻鐘,棗棗跟柳兒才出現。
棗棗穿着一件玄色鑲金線祥雲紋的直綴錦袍,佩戴的腰帶上鑲嵌了一塊鴿子蛋大的貓眼石,腳上穿着一雙皂靴。
啟佑見狀笑着說道:“大姐,你這一穿越發英氣了,等會肯定會搶了大哥的風頭了。
”論長相,肯定是啟浩更勝一籌。
隻是棗棗原本就長得英氣,再這樣一通打扮,看起來就比啟浩多了一份氣勢。
啟浩笑着說道:“再耽擱下去,到韓府怕是已經開席了。
”晚些去沒關系,可開席之前一定得到,要不然就失禮了。
棗棗不搭理佑哥兒,一邊走一邊跟啟浩說話:“我聽娘說你過段時間要去常州?
”
啟浩笑着說道:“我是跟着爹一起去的。
”單獨去,他娘肯定不答應的。
柳兒聽了忍不住着急起來了:“爹可是跟我說了,以後他不會再去打仗了?
”莫非爹出爾反爾。
啟浩解釋道:“不是去打仗,隻是去視察軍情。
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事情太多,我怕爹可能去不了。
”隻是有這個打算,還沒定下來。
睿哥兒搶在棗棗之前說道:“大哥,到時候你跟爹去常州,可一定要帶上我。
”剛去禁軍裡,他還挺興奮的。
可呆了不到兩個月,就膩歪了。
不是抓反賊就是管治安,太沒勁了。
“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到時候你去跟爹說。
”若是娘沒答應,睿哥兒也去不成。
出了宮門,柳兒一個人坐馬車,棗棗帶着四個弟弟一起騎馬。
走到大街上,軒哥兒很不自在地說道:“這些人為什麼總看着我們呀?
難道我們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
棗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三弟,以後多出來走一走,别總窩在家裡念書。
要不然,你鐵定會變成書呆子的。
”
這話棗棗很少說,不過佑哥兒卻經常念叨。
為此,佑哥兒剛開始一直邀軒哥兒去出去遊玩,可惜軒哥兒對此沒有興趣經常推脫。
時間長了,啟佑也就不再叫他了。
軒哥兒苦着臉說道:“大姐,在千衛營呆了那麼長時間,落下了好多功課。
”他其實很想說浪費時間。
全然忘記從千衛營回來以後身體比以前好了,也很少再生病了。
棗棗見狀知道跟軒哥兒說不通。
不過心裡卻記下了這件事,準備回頭跟玉熙好好說件事,可不能讓軒哥兒真成書呆子。
此時,秋氏正與幾個女眷在花園裡的亭子裡聊天。
塗清梅看着清澈見底的湖,一臉遺憾地說道:“我以前經常聽皇後娘娘說,家中湖裡的荷花盛開美不勝收。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會跟家裡的姐妹在湖邊吹笛作畫。
可惜,我們現在無緣得見。
”十多年沒住人了,這湖早幹涸了。
還是盧秀請人将這湖的淤泥清理,然後再引了水進來。
趙蒿被調去了雲南,塗清梅這才帶着一家老小進了京,這些年趙蒿立過一些功,所以被封了個子爵。
不過亭子裡另外幾個夫人,爵位最低也是侯,她這子爵夫人顯然有些不夠看。
隻是她跟皇後娘娘以前是密友,加上在場的幾位夫人都是從底層起來的,倒也沒人看不起她。
許武的妻子淩氏笑着說道:“我也聽我家老爺提過,說王妃的笛子吹得極好。
可惜,我沒機會領略一二。
”
秋氏樂呵呵地說道:“那都是瞎傳。
玉熙的笛子吹得不算差,但也沒多好。
”這可是真話,玉熙沒什麼音樂細胞,這笛子勉強能入耳。
頓了下,秋氏主動提道:“不過她在刺繡方面極有天分。
沒人教,十一歲隻靠着一副雙面繡的繡品就鑽研出了雙面繡的繡法。
”
玉熙會繡雙面繡這事,在場的人都知道,但自學成才這個衆人還是第一次聽說。
常氏贊歎道:“皇後娘娘真是心靈手巧。
”這可不是聰慧過人就能做得到的。
杜铮的妻子鮑氏有些遺憾地說道:“可惜,一直都無緣得見皇後娘娘的佳作。
”從嫁到榆城到現在,玉熙隻繡過一副雙面繡作品,就是送給柳兒那副纏枝牡丹的繡品。
那繡品柳兒寶貝着,一般人見不着。
“我這裡還留有玉熙繡的一副插屏。
”在閨閣之中時,玉熙送了秋氏好幾樣雙面繡的繡品。
不過,隻這幅小插屏保留到現在。
其他的,不是毀了就是丢了。
正在這個時候,有婆子在外回禀道:“老夫人,五姑奶奶帶着政少爺來了。
”
到别人家做客,除非你是貴客,否則一般情況下都會盡早趕到。
玉容用過早膳沒多久就準備出門,卻沒料到韓建星與李氏帶着幾個兒女,想跟着玉容一起來韓國公府。
玉容不搭理他們,韓建星與李氏就在門口鬧了起來。
處理這事母子兩人又回了家換了一身衣裳,所以就來晚了。
秋氏笑容滿面地說道:“快請了她進來。
”玉容以前在閨閣之中也就脾氣壞了點,并沒做什麼惡事。
秋氏對她的印象也不差。
上次過來串門陪着秋氏聊天,玉容還特意跟她聊了這些年在京城發生的一些趣事,讓秋氏很喜歡。
玉容今日穿了一身紅底金絲織錦牡丹紋褙子,下着刺繡妝花羅裙,梳着牡丹髻,插了一支點翠鑲紅寶石金步搖,戴了一對鎏金累絲嵌寶石簪,配了一對镂空含珠鎏金耳墜,端莊又貴氣。
至于政哥兒,則穿着白底團花錦袍,腰間系着深藍色玉帶,腰帶上綴着一塊花開富貴羊脂玉玉佩,頭發用一根沉香木簪束起。
長得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人老了,就會很喜歡孩子,特别是長得好的孩子。
秋氏拉着政哥兒的手,仔細看了下滿臉的笑容:“這孩子,長得可真是一表人才。
”真是越看越喜歡。
以政還是第一次被人如此直白地誇贊,臉瞬間就紅了。
說了兩句話,政哥兒就被婆子領到了與他同齡的一群人那邊去了。
秋氏望着玉容,問道:“政哥兒今年多大了?
”聽到政哥兒今年十六歲了,秋氏忍不住就問道:“定親了沒有?
”
玉容搖頭說道:“沒有。
我想等他明年下場,得了功名再說親。
”
人長得好,就是占優勢。
且政哥兒在衆人面前彬彬有禮,半點不露怯,所以常氏剛對政哥兒的印象就極好。
現在聽到她沒定親,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
不過,在不了解底細之前,她也不會胡亂開口。
想當初跟丁家說親的時候,不僅丁三陽殷切得不行,就是丁家那老虔婆當時也表現得極好。
出嫁之前,還說會将蓮霧當親閨女一樣待。
結果這才幾年,本性就暴露出來了。
雖然崔芊芊不是她閨女,但也不願讓她吃這些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