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事一解決,棗棗準備解決完手頭上的事,就啟程去貴州。
邬金玉想着還有一個多月他們也要走,吩咐了人開始收拾東西。
帶走的,就打包。
不帶的,都收起來。
長生聽到棗棗要去貴州,哭得不行。
等聽到說自己再過兩個月也能去貴州,不僅沒鬧,反而小大人似地說道:“娘,你去了那邊要好好吃飯,記得嗎?
”不能總叮囑他吃飯不是。
這讓正巧過來的柳兒,笑得肚子疼。
與棗棗說了一通的話,柳兒就回去了。
回到家,柳兒問了正巧在家休沐的封志希:“有沒有覺得我很差勁呀?
”
封志希很納悶地問道:“怎麼這麼說?
”
柳兒有些沮喪地說道:“姐弟六人,大姐現在是總兵了。
啟浩就不說了,阿睿現在是五品的把總,阿軒已經開始寫書,佑哥兒又在戶部任職又開鋪子。
姐弟六人,就我一事無成。
”
封志希咳嗽了下說道:“這世上像大公主這樣彪悍的女子,也隻有一個。
”他跟棗棗共事過很長一段時間,對棗棗也算有些了解。
隻要有仗打,棗棗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她三天三夜不合眼還異常的精神。
這點,他是自歎不如。
“可我跟他們差得太遠了。
”她自問不比誰差,結果卻成為姐弟六人之中墊底的。
這讓心高氣傲的柳兒,如何接受得了。
封志希想了下,寬慰道:“誰說你差了,你看你的琴藝就沒幾人能比得上。
以後你多譜一些新曲,也一樣能流傳百世的。
”
柳兒點頭道:“你說得很對。
”她也就擅長音律了,要想有所建樹也隻能在這上面下功夫了。
方氏知道棗棗任了貴陽總兵,很不高興地與邬闊說道:“她去了貴陽,金玉跟孩子怎麼辦?
”一個女人家家的,丢下丈夫跟孩子不管,總天南海北地不着家像什麼樣。
邬闊有些奇怪地問道:“金玉沒跟你說他會帶着孩子去貴州嗎?
”确認要外放,金玉就跟邬闊說了。
方氏尖叫道:“你說什麼?
金玉也要去,還帶着孩子去?
他們這是瘋了不成。
”
邬闊臉色頓時黑了:“你要閑得無聊,就去靈山寺念念經。
”貴州雖然不是富裕的省份,但棗棗是去當總兵又不是被流放。
去那裡,金玉跟孩子哪會受苦。
方氏沒去靈山寺而是跑到公主府,不準邬金玉帶着孩子去貴州。
棗棗一直懶得搭理方氏,可這回卻是發了脾氣:“我們家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了?
”若是個明理知事的婆婆,她自然尊敬。
可方氏這樣的,哪讓人尊敬得起來。
方氏其實是有些怕棗棗的,可為了不讓兒子跟孫子去那貧寒之地受苦,她還是壯着膽子說道:“那裡窮鄉僻壤的,你舍得,我卻舍不得金玉跟孩子去受苦。
”
棗棗壓根不願意跟方氏講道理,隻是冷聲說道:“想耍威風回邬家去,想表現祖母的慈愛去找邬成禮跟邬樂樂。
”她的兒子,是肯定不準與方氏親近的。
不是她不近人情,而是三孩子要被方氏影響了,到時候禍害的是她。
方氏脾氣也上來了:“你怎麼能這麼跟我說話?
我是你婆婆,你這是不孝。
”
棗棗嗯了一聲說道:“那你寫了狀子去應天府告我,我就在等着。
”跟她耍橫的,看誰玩得過誰。
見方氏氣得渾身發抖,棗棗也不想再費唇舌:“墨香,送她出去。
”
回轉頭,棗棗叫來了紅豆:“看來以前是我太好性,才容得她跑我頭上撒野了。
從今天起,再不準她踏進公主府大門一步。
”什麼叫她這個祖母舍不得孩子去貴州吃苦,好似她是孩子的後娘,故意帶着孩子去吃苦受罪了。
紅豆猶豫道:“驸馬爺知道這事嗎?
”
“他要盡孝我不攔着,可公主府是我的。
我要做什麼,還不需要征詢他的意見。
”看在金玉的份上,她對方氏已經夠忍讓了。
可她的忍讓,卻換來了對方的變本加厲。
既如此,她也不費這功夫了:“從今天開始,再不要送任何東西去邬府。
”這些東西拿去賣了,賣得的錢給慈善堂的孩子加餐,也比給方氏強。
紅豆點頭道:“好的。
”
邬金玉知道棗棗生氣了,寬慰道:“你别跟她一般見識了。
我娘,她就是老糊塗了。
”他其實也不想管的,可能怎麼辦。
到底是生她養她的親娘,真丢開不管不得被唾沫星子淹了。
而且,對長生他們也不好。
棗棗這次是真被惹火了:“這些,我對他們兩人怎麼樣你都看在眼裡。
可你看看你娘,可有一分記我的好。
金玉,你要盡孝我不攔着,不過别想我再跟你一道了。
”既不領情,她也不熱臉貼冷屁股了。
邬金玉說道:“他們生我養我,我得讓他們晚年衣食無憂。
”這些年他也深切地認識到,他娘就是個得寸進尺的。
要想讓她滿意,這個家得給她整散了。
所以,該盡的職責他會盡,再多的就沒有了。
棗棗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這個自然。
”其實隻要方氏不意圖幹涉他們,棗棗會讓她過一個富足的晚年。
可惜,就方氏這種得寸進尺的,她是再容不得了。
第二日,邬金玉直接去找了方氏。
方氏冷聲說道:“你來做什麼?
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娘嗎?
”
邬金玉也惱了:“娘,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才滿意?
”
“我要你怎樣做,我的話你聽嗎?
”說完,方氏着惱道:“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讓你娶了她。
”
邬金玉氣得笑了:“你别忘了,若不是公主你大兒子早就沒命了。
”
“那也是你哥哥。
”
邬金玉想起棗棗說的話,說方氏鑽了牛角尖,跟她說什麼都說不通。
說再多,也是浪費唇舌。
邬金玉也什麼都不說了:“你好好保重身體吧!
”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是他傻,其實前幾年的事并不完全是藥膳不對的原因。
而是她娘過得不如意,性子越來越左。
到現在,已經扭轉不過來。
方氏急了:“你回來……”可惜,邬金玉不僅沒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腳步。
邬闊過來的手聽到邬金玉已經走了,再看到嘤嘤哭的方氏:“你作,你就使勁作。
作得兒子跟我們離了心你就滿意了。
”
方氏哭的聲音越發大了。
經了這麼多事,邬闊已經想明白。
雖然金玉是個冷情的,但隻要他不去幹涉他們的生活,邬金玉就不會不管他。
“看在夫妻多年的份上,我告誡你幾句。
公主的事,不是你能管得了。
管得越多,就越讨嫌。
到時候,兒子兒媳跟孫子都不搭理你,到時候你再後悔就晚了。
”大公主憑借軍功成為正二品的大将軍,别說女人,就是男人都沒幾個能做得到的。
有這樣本事的人,又豈會由旁人對她指手畫腳。
方氏哭得越發傷心了,她就不明白她是為金玉跟幾個孫子着想好,怎麼一個一個都覺得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一般。
墨蘭看到棗棗皺緊了眉頭,說道:“怎麼了公主?
”
棗棗苦着臉說道:“幕僚還沒找着。
”韓建明推薦了一個給她,可棗棗不滿意,給辭了。
當了總兵,除了要練兵,還得處理軍中的日常事務。
幕僚的職責不僅是碰到事出謀劃策,還得幫忙處理一些不重要的文書。
這能力跟品德,一樣都不能少。
墨蘭說道:“這些人,有忌諱。
不過,隻要有心總能照着的。
”
“我托了大舅與封伯伯以及阿佑幫我找,希望能找着一個好的。
”讓佑哥兒他們幫着找到的幕僚,棗棗才放心。
她這次去貴州,肯定不能将差事辦砸了。
要不然,對不去所有支持她的人。
墨蘭有些奇怪地問道:“公主,你為何不找太子殿下幫忙?
”
“啟浩他太忙,我不想麻煩他。
”最開始啟浩隻是幫着處理一部分政務,還處于學習階段。
可自他成親以後,雲擎跟玉熙已經開始放權了。
墨蘭說道:“公主,這事你去求太子殿下,保準很快能找着幕僚。
”
棗棗還真去找啟浩了。
啟浩早知道棗棗的窘境,可棗棗不說他也當不知道。
這次棗棗求上門來,啟浩就道:“我身邊的孫國濤為人細心行事也謹慎,你若願意,就帶了他去。
”
“願意,怎麼能不願意。
”啟浩的幕僚,那絕對是有真才實學的。
說完這話,棗棗舔着臉道:“啟浩,一個太少了,能不能再給一個。
”
啟浩好笑道:“你當這是買菜,還能讨價還價。
我身邊的人,就他一人合适。
”什麼都幫着解決好了,對她大姐并不是什麼好事,而這也是玉熙不願幫棗棗的原因。
啟浩雖然知道,但覺得就棗棗的性子,得要人看着比較好。
轉頭,啟浩與孫國濤說道:“你去協助我大姐,讓她熟悉地方上的事物。
之後你若還想出仕,我給你安排。
”
孫國濤自然沒有二話。
稱心如意的幕僚,不是那麼好找的。
好在有一個打底的,棗棗稍微安心一些。
事情都處理好了,棗棗就帶着墨蘭以及孫國濤等人去了貴州。
棗棗離京以後邬金玉就關門謝客,一邊帶孩子一邊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