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惠是相信甯湛的,隻是這孟苒希的家庭背景實在讓她放心不下:“那他要像孟二老爺似的,以後也寵妾滅妻怎麼辦?
”
甯湛搖頭道:“二姐,這事誰也不敢給保證。
不過他寒窗苦讀考取功名為的是想要個更好的前程。
隻要他長了腦子,就不敢做出寵妾滅妻的事。
要不然,他多年的努力就白費了。
”
上位者的喜好,影響巨大。
如今官場上,沒有誰敢明目張膽地寵妾滅妻。
否則,就等着丢烏紗帽吧!
甯湛說道:“若真他真沒帶腦子敢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你就和離回家。
有我在,這家裡有你一席之地。
”其實就算現在千好萬好,将來的事也說不準。
他唯一能給出的保證是如惠要過得不順心,刻意回家。
這話,大大取悅了如惠。
如惠笑容滿面地說道:“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先見見他!
”若是覺得好,那就定下來。
若是不好,那就算了。
肯定不能私底下見了,這樣太孟浪了。
說不準,會将孟苒希給吓跑了。
這麼傻的事,姐弟兩人可不會幹。
肖氏知道孟苒希是孟家二房的長子,想也不想就反對了:“不行,有句老話說得好,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生下來就會打洞。
那孟二老爺寵妾滅妻,這事人人皆知。
這個孟苒希,以後肯定也跟他爹一樣是個寵妾滅妻的。
”
甯湛反駁說道:“娘,也有句老話叫做耳濡目染。
孟苒希自小由孟侍郎教導,娘,孟侍郎可沒有寵妾滅妻。
”孟家,也就出了孟二老爺這麼一個腦子有坑的。
肖氏沒吱聲了。
其實孩子,更受教導他的人的影響。
甯湛說道:“娘,除了有個寵妾滅妻的爹,孟苒希各方面都不比顧鵬宇差。
他也是舉人功名,如今也在白檀書院念書。
”
見兒子女兒都看好這個孟苒希,肖氏遲疑了下說道:“這事,你們容我考慮考慮。
”主要是之前兩個,讓肖氏沒了底氣。
如惠見狀說道:“娘,你先見見孟苒希。
若是覺得不好,那就算了。
”若是孟苒希真那麼出色,她娘一定會看中的。
若是不好,那就算了。
左右她還小,不着急。
甯湛立即說道:“這個我來安排。
”巧遇什麼的太費時間,也沒必要,直接約了見面就是。
啟佑在戶部當差,每日都能跟孟侍郎碰面。
第二日他見到孟侍郎,笑着說道:“孟苒希在家嗎?
甯湛說若是他有空,想請他吃個飯。
”拐彎抹角地跟孟家的女眷透話,還不若直接跟孟侍郎說。
就算沒成,孟侍郎也不會透出一星半點。
可這女人就不一定,他就沒見過幾個嘴巴嚴的女人。
孟侍郎一愣,不過很快笑着說道:“不知道安陽伯世子找他有何事?
”甯湛在京城名聲不顯,不過有個手握重兵的親爹加上又是啟佑的伴讀,其實也很被不少人關注。
啟佑笑着道:“反正不是壞事。
”有些話點到為止,說太明白就沒意思了。
不過以孟學民的精明,回家一問大概就能猜測到原因了。
孟學民聞言就放心了,隻要不是孫子得罪了安陽伯世子就好:“明日苒希中午會回家,能在家呆兩天。
”次子已經廢了,好在苒希很出色。
二房有他,以後不愁。
“那就定在明日下午,也别挑地了,就福運酒樓。
”
兩人談完話,孟學民就讓心腹随從去白檀書院叫了孟苒希晚上回家。
孟苒希傍晚到家,直接去前院書房找孟侍郎。
特意叫他回來,肯定是有要事。
聽到甯湛請他吃飯,孟苒希有些奇怪:“祖父,我跟安陽伯世子雖見過兩面,但卻沒交談過。
”
當時甯湛跟着啟佑,他才猜測到其身份。
因為啟佑身邊隻有兩個伴讀,一個許承澤一個甯湛。
兩人長相差别很大,好辨認。
孟學民說道:“安陽伯府的二姑娘還沒定親,如今正在相看人家。
”也是啟佑說的那句不是壞事,回家問了老伴,他才猜測到甯湛的目的。
孟苒希非常意外:“祖父你的意思是,安陽伯世子看中了我?
”這可奇怪了,他跟安陽伯世子從來沒接觸過,對方是怎麼相中他的。
“我問了你祖母,她說甯家二姑娘精明能幹。
小小年紀不僅将安陽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自己開了茶館,那鋪子一年能賺上千兩銀子。
”甯家的人知道那茶館每年七八百兩的收入。
不過外人并不知道内情,自然往大的想。
孟侍郎自然沒将千八百兩銀子看在眼裡,可通過此事卻可以看出甯家二姑娘不是一般的厲害。
若是孟苒希娶了她,對前程大有益處。
孟苒希沉默了下說道:“祖父,那這甯家二姑娘性子怎麼樣?
”
孟侍郎笑了下說道:“你祖母說甯二姑娘性子有些潑辣,不過是個明理的。
”至于如惠的長相,他壓根沒問。
娶媳婦主要是看品性跟能力,這兩樣可以就足夠了。
長相,隻要過得去就行。
看安陽伯世子的模樣,就知道甯家二姑娘差不到哪去。
“祖父,我知道怎麼做了。
”孟苒希跟一般的人想法不一樣,他并不喜歡柔弱的女子,隻想娶個性子剛強的姑娘為妻。
這樣不會碰到點事,就覺得天塌下來。
孟侍郎對孟苒希還是放心的,點頭說道:“你回去吧!
需要什麼,直接與你祖母說。
”至于次子媳婦還是算了,她别拖累孫子就不錯了。
孟苒希出了書房,就回了後院去看望孟二夫人了。
看見兒子,孟二夫人臉上浮現出難得的笑容。
不過沒等她開口說話,就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看着錦帕上猩紅色的血,孟苒希的面色巨變,大聲喊着:“大夫,快去請大夫。
”
孟二夫人藍氏搖頭說道:“希兒,不用了,叫大夫來也沒用的。
”大夫治得了病,治不了命。
孟苒希一聽就明白過來,這不是頭次咳血了。
當下,他雙眼都是紅的:“娘,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沒告訴我?
”
藍氏臉上浮現出一抹蒼白的笑容:“希兒,娘沒事,你不用為娘擔心。
”
這話不僅沒寬慰孟苒希,反而讓他越發難受了。
藍氏轉移了話題,問道:“明日學院才放假,為何你今日就回來了?
”
孟苒希也沒瞞着,說道:“祖父有事叫我回來。
也沒什麼事,就是安陽伯世子想請我吃飯。
”
藍氏一直病恹恹的,但對兒子的關心卻沒少半分。
聽到這話,她問道:“你跟安陽伯世子好像不熟呀?
”
孟苒希知道,藍氏一直希望看着他成親生子,他也想早些圓了藍氏的這個願望。
可惜,孟侍郎跟孟老婦人沒同意。
孟侍郎說以他現在的條件說不到好的姑娘,必須考中進士才說親。
不過如惠的條件太好,哪怕孟苒希考中進士都未必說到這麼好的琴,所以他才松口的。
事情還沒落定,他怕說了讓藍氏空歡喜一場。
孟苒希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祖父說多認識個人多條人脈。
”
藍氏知道孟侍郎很倚重自己兒子,聽了這話也放心了:“那你好好跟安陽伯世子相處,别惹了世子不高興。
”
孟苒希點頭道:“好。
”
聽到甯湛請孟苒希在福運酒樓吃飯,如惠表示也要去。
肖氏不樂意了:“等我見過以後,再安排你們見面不遲。
”
如惠說道:“娘,我好久沒去福運酒樓吃飯了。
”她特别喜歡吃酒樓裡的八寶鴨跟粉蒸肉。
以前每個月都要去吃一次,可最近因為煩惱親事,就沒心情去了。
肖氏覺得如惠太敗家了,可甯海說他賺錢就是為了讓孩子們過上好日子,而她也管不着如惠。
所以,隻能随她去了。
甯湛說道:“娘,到時候你們就在包廂裡看看他吧!
”就将包廂安排在靠近樓梯口,這樣等孟苒希上樓兩人就能看見了。
肖氏都被弄得沒脾氣了:“随你們吧!
”
孟苒希想給甯湛留個好印象,提前兩刻鐘到福運樓。
此時,肖氏跟如惠剛進包廂。
聽到孟苒希已經來了,如惠說道:“來得挺早的。
”
甯湛笑道:“這表明他很有誠意。
”知道提前來,就是也有意這門親事了。
兒女都這麼有主意,很多時候讓肖氏感覺很無力:“也許孟二公子根本就不知道你為什麼請他吃飯。
”
甯湛笑了下。
孟侍郎淫浸官場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連這麼點小事都看不穿。
如惠的視線,立即落入由小二引上樓的孟苒希身上。
今日的孟苒希穿着一身七成新竹葉青色的織錦圓領直裰,用同色的絲帶束了發。
人有些清瘦,不過這樣顯得身量很修長。
模樣很俊朗,皮膚也比較白。
不過瞧着他除了甯湛說的沉穩,還多了些隐忍。
就是原本對這門親事很抗拒的肖氏,看了孟苒希的模樣也沒可挑剔的。
如惠問道:“阿弟,他是不是在孟家過得不好呀?
”若不然明知道是被相看,也不會穿着舊衣裳出來了。
甯湛笑着說道:“沒有。
孟侍郎跟孟老夫人對他很好。
不過這次是我請他吃飯,又不是與你相見,所以就沒刻意換裝吧!
”上次見孟苒希,也是見他穿得這般樸素的。
當然,若是來見如惠還穿着這樣,那也沒必要再浪費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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