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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靜的有些彷徨。
城牆上的哨兵也打起了瞌睡,身體沒穩住,頭磕在旁邊的牆上。
哨兵擦了下眼睛,擡頭望着他的同伴。
此時他的同伴靠着牆頭睡得香乎着呢!
正想将同伴叫醒,突然聽到一陣異樣的聲音,哨兵朝着下面望去,就看到無數的人影。
幾乎就在瞬間,哨兵就知道不好了。
當即大聲叫道:“不好,叛軍攻城了,叛軍攻城了。
”
關泰聽到那士兵的叫聲,罵了一聲:“媽的,被發現了。
”原本想要偷襲,現在不能了,隻能強攻了。
紀玄正睡得香着,就聽到外面囔囔的叫着說叛軍攻城了。
紀玄當下一個激靈,從床上爬了起來。
冷不風從外面進來,說道:“大人,叛軍開始攻城了。
”要冷不風說,這些西北軍全都是瘋子。
哪有正月初一攻城的,還能不能讓人過兩日安甯日子了。
紀玄冷着臉說道:“攻城就攻城,慌什麼。
蘭州城城牆堅固,雲擎别想攻破城池。
”蘭州城的防守,僅次于鎬城。
雲擎再厲害,也攻不破蘭州城。
再者,過兩日陳偉就能帶五萬人馬過來支援。
冷不風見狀說道:“還是大人淡定。
”面上這麼說,心裡卻怕得不行。
沒辦法,跟西北軍交過一次手後,冷不風就再不想跟西北軍打了。
紀玄穿上铠甲,說道:“走,上城樓去看看。
”蘭州城的防守,是紀玄親自安排的。
有紀玄的親自督戰,守城的将士表現得很勇猛。
相對,西北軍就落入了下風。
不過,攻城不同于其他,這個時候真的就是拼實力,沒有任何的技巧可言。
天亮以後,對西北軍就越發不利了。
紀玄站在城樓的最高處,朝着城下的西北軍大聲叫道:“謀反可是死罪,是誅九族的重罪。
你們若是現在放下兵器投降,我可以既往不咎。
”
這話一落,一柄利箭朝着紀玄破空而來。
不過紀玄前後左右都是人,這利箭再如何,也射不中他的。
紀玄并沒有被這利箭所吓倒,反倒是越發興奮地叫道:“雲擎,你自己要當逆臣賊子也就算了,何苦拖着那麼多人跟着你一起死。
雲擎,我敬你是個人物,若是你有膽色你就站出來。
”
誰知道紀玄在暗中安排了多少的弓箭手。
雲擎又不是傻瓜,這個時候站出來豈不是找死。
封大軍朝着雲擎說道:“大将軍,由着紀玄跟他的抓牙在那裡叫也不是個事呀!
”說得多了,會動搖軍心,西北軍的軍心是不那麼容易動搖,可這新加入的,就不一定了。
袁鷹沉默了一下,說道:“大将軍,你看我們是不是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紀玄想要動搖他們的軍心,那他們就揭露紀玄濫殺無辜草間人命等罪責。
雲擎搖頭說道:“不成。
”不過封大軍的顧慮也不得不防。
這紀玄是想要動搖他們的軍心。
這軍心一散,說什麼都是枉然。
就在這個時候,高松走進來說道:“大将軍,有一個叫孫少堅的人想見将軍。
大将軍,這個孫少堅是蘭州城人,是蘭州營衛的一個副尉。
”副尉是從七品的官,在武官之中屬于最低等的官職。
袁鷹問道:“将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嗎?
”現在這個時候,哪裡有時間見什麼孫少堅。
高松說道:“此人說他有破城的方法。
大将軍,這人是蘭州城人,說不準真有破城的方法。
”
雲擎說道:“讓他進來。
”既然有膽色求見他,那肯定是真有什麼辦法。
雖然地方軍戰鬥力不行,但不代表地方軍的将士都是孬種。
孫少堅長得高大粗犷,典型的西北漢子的長相。
見到雲擎,孫少堅雙手抱拳,說道:“見過大将軍。
”
雲擎點了下頭,問道:“你說有破城的方法,說來聽聽?
”是否真有用,他一聽就知道真假。
孫少堅望着雲擎,說道:“大将軍,希望你能讓我帶着我的兄弟們前去攻城。
”孫少堅所說的三千人攻城,是指之前所帶的俘虜。
雲擎問道:“你是來請戰的?
不是來獻計的?
”這些收編的俘虜,雲擎并沒打算讓他們現在就上戰場。
原因很簡單,萬一這些人臨場變卦,又反過頭來殺他們,豈不是冤枉死了。
孫少堅說道:“大将軍,我已經聽他們說了。
你們占領一個地方,隻查抄貪官污吏以及那些不良商戶跟作惡的鄉紳,并不會騷擾百姓。
而且所查抄的金銀也沒有據為己有,而是給将士補發朝廷拖欠的軍饷以及撫恤金。
”
雲擎擡頭望着孫少堅:“你說你有破城的方法?
”唧唧歪歪的一通都是廢話,太浪費時間了。
孫少堅說道:“大将軍,我帶了三千兄弟攻城,其實并不是為攻城,是為将軍正名。
”
雲擎有些不明白,問道:“正名?
”
孫少堅點頭說道:“紀玄跟冷不風他們在蘭州城内造謠,說西北軍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無惡不作,每到一處那地方都變成焦土。
蘭州城内的百姓跟将士聽信謠言,所以才會拼死反抗。
隻要我帶着弟兄們給你們西北軍正名,城内的弟兄們肯定不會再給紀玄賣命了。
”
雲擎一臉疑惑地問道:“這話怎麼說?
”
孫少堅苦笑道:“大将軍,我們的軍饷不僅經常被拖欠,還會被盤剝。
”地方上的軍官,不僅吃軍饷,還會盤剝底層的士兵。
崔默聽了這話,忍不住問道:“我聽說你們地方上的營衛所還會勾結土匪馬賊?
這是不是真的?
”
袁鷹聽了這話非常無語,這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有閑心在這裡八卦。
不得不說,崔默的心真的很大。
雲擎說道:“好,人馬你自己挑。
”
孫少堅在最快的時間就挑好了三千人,這三千士兵全都是蘭州城人。
說起來,其實這些底層的士兵或者像孫少堅這種底層的軍官,都是被盤剝壓榨的對象。
成年累月下來,早就積攢了一肚子的怨氣。
所以在知道西北軍并不是謠言裡那般殺光搶光,反而隻搶貪官污吏以後,他們就真心歸順了。
雲擎下令撤兵,也不讓孫少堅攻城,而是讓他們在城牆下面給西北軍正名。
冷不風在城樓上看到北軍撤退,大喜過望,立即跟紀玄說道:“大人,雲擎定是怕了大人你。
”不管如何,雲擎撤兵,對他們來說那就是勝利。
紀玄卻沒這麼樂觀,說道:“再看看”從昨晚到現在,西北軍攻勢很猛,也幸虧是他們城樓堅固,要不然他真的要擔心了。
西北軍撤退以後,孫少堅帶着三千人出場了。
走在最前面的一排全都是手裡拿着盾牌的西北軍,這是防備城牆上的士兵朝他們放箭。
冷不風望着孫少堅等人站在站在原地不動,臉上露出狐疑之色:“雲擎這是唱的哪一出呀?
”
紀玄心頭劃過不好的預感。
孫少堅朝着城牆上一人喊道:“二狗子,我是孫少堅!
二狗子,你們都被紀玄那老狗給騙了。
西北軍沒有殺人放火奸/淫擄掠,更沒有擾民,全都是紀老狗瞎編亂造的……”
雲擎跟封大軍等人就在不遠的地方。
聽到孫少堅那一通的叫聲,封大軍咧着嘴笑着說道:“将軍,聽着孫少堅的口氣,他應該是跟紀老狗有仇呀?
”封大軍這是現學現用了。
袁鷹贊同這話,說道:“肯定是有仇了。
這小子,倒是不說實話了。
”至于是什麼仇,等打完仗就知道了。
雲擎說道:“這倒是個可用之才。
”不管是不是為了報仇,此人很有膽色是真的。
冷不風聽到孫少堅的話以後,立即叫道:“放箭,趕緊放箭,将那辱罵大人的亂賊給射死。
”箭是射出去了,可離得遠,加上前面又有盾牌擋着,哪裡能射得到人呢!
孫少堅并沒有因為被吓到,反而越發大聲地将紀玄做下的種種惡事一一說出,貪贓枉法、強搶民女、糟踐人名、橫征暴斂等等,簡直不要太多。
按照孫少堅所說,紀玄才是那個十惡不赦罪該萬死的人。
紀玄聽到孫少堅列數的他一條一條的罪狀,臉是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像開了染坊,五顔六色的。
封大軍是個粗中有細的人,開始覺得有趣。
可是聽着聽着就覺得不對了,說道:“将軍,這人不大對。
這普通人何以對紀玄做下的惡事如此清楚?
”若孫少堅所說的這些事是真的,那絕對不可能是孫少堅一個人所能做到的。
雲擎倒不意外,說道:“紀玄這些年在西北做下那麼多天怒人怨的事,不知道多少人對他恨之入骨。
”有一個孫少堅,真的不是什麼稀罕事。
不過,等這場仗完了以後,還是需要知道孫少堅的根底,要不然,他也不放心用這個人。
封大軍點頭道:“這樣對我們反倒是好事。
”紀玄做下的惡事越多,讓城牆上的那些士兵越反感,對他們越有利。
崔默卻是哈哈大笑:“紀玄那老狗還想動搖我們的軍心。
現在有着孫少堅的話,我看城牆上的士兵還會不會繼續給他們賣命。
”守城的這些士兵,也是被紀玄盤剝壓榨的人群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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