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甯海說讓她幫壯哥兒相看起來,曾晨芙有些詫異“爹,阿壯才剛滿十二歲,是不是太早了?
”男子十五六歲開始說親,也不遲的。
甯海也沒瞞着曾晨芙,說道:“航哥兒晚幾年說親也無妨,可壯哥兒的親事得早些定下來。
”他年歲漸大,真不知道什麼時候兩腿一蹬就走了。
航哥兒有甯湛夫妻,不用他操心。
可壯哥兒不成,若是他走了,甯湛夫妻可不好插手壯哥兒的事。
曾晨芙是個通透的,當下就明白了甯海話裡的意思。
雖然這今年甯海一直在調養身體,但随着年歲的增長身體還是越來越差了。
他有這個擔心,也在情理之中。
“爹想該給阿壯選個什麼樣的?
”這樣,她心裡也有個數。
這些甯海也認真想過:“家世差些無妨,但品性要好,也得聰慧能幹。
”說完,甯海又加了一句:“大兩三歲也可以。
”女大三抱金磚,女方大就能早些成親了。
曾晨芙點頭道:“好。
”
過了段時間,曾晨芙出門應酬就将要給壯哥兒相看的話透出去。
這樣,若有合适的也會給她遞話或者幫着推薦。
這日,曾晨芙正在家裡帶孩子。
丫鬟急匆匆地進來,與她說甯遠航跟壯哥兒兩人鼻青臉腫的。
到主院的時候,就聽到甯海說道:“被人打成這樣,還有臉回來。
”
曾晨芙其實已經猜測到兩兄弟是跟人打架,就是不知道跟誰打架了。
甯遠航說道:“祖父,那三人被我跟大哥打得擡回去了。
”軍中這幾個月,可不是白呆的。
論打架,同齡人沒幾個是他對手。
心裡打了個突,曾晨芙疾步走進去問道:“你們打的誰?
”
聽到兩人打的是忠勇侯府等幾家的纨绔子,曾晨芙松了一口氣,問道:“為什麼打架?
”
甯遠航說道:“我跟大哥去酒樓吃飯,要了個包廂。
這幾人一定要我将包廂讓出來,我不願,就打起來了。
”
兩人在桐城被曬得黝黑,跟鄉下小子似的。
又因為熱兩人穿的是青色的細棉布衣裳,然後沒戴貴重配飾,身邊又隻帶着兩個小厮。
讓這三個纨绔眼拙,以為兩人是沒什麼背景的。
若不然,也不敢跟他們搶包廂了。
曾晨芙訓斥道:“雖然對方挑釁不對,但你也不該動手?
”
甯海說道:“被挑釁還不還手,那是慫蛋。
”若被人欺負還忍氣吞聲,回家他非得用鞭子抽死兩人了。
曾晨芙沒吭聲了。
甯湛知道這事,笑了下道:“打就打了,誰讓他們出言挑釁。
對了,傷得怎麼樣?
”
“崔家的七少爺估計要在床上躺兩個月,另外兩人可能也要養上十天半月。
”相對這三人,壯哥兒跟甯遠航的皮外傷就不算什麼了。
甯湛說道:“明早讓管家給三家送份禮過去吧!
”不過是打了三個纨绔,不算什麼事。
不過畢竟将人打得那般重,若是沒表示就顯得他們太跋扈了。
曾晨芙點了下頭:“夫君,遠航這性子還是太跳脫了些,還是得好好管束。
”
甯湛笑着道:“他行事有分寸,你不用為他擔心。
”
兒子都是當爹的教,雖然曾晨芙有些不放心,但也沒再多言。
臘月的時候,壯哥兒收到了桐城送來的喜訊。
妞妞生了,生了個大胖小子。
甯海聽到這消息,笑着與肖氏說道:“如今我也升級,做曾外祖了。
就是不知道壯哥兒什麼時候成親?
”
肖氏道:“壯哥兒還小呢!
”
“就怕等不到他娶親生子了。
”說這話的時候,甯海有些傷感。
入冬時生了一場病,到現在還沒好利索。
肖氏道:“别胡思亂想了,你一定能看着阿壯跟遠航娶妻生子的。
”
甯海說道:“我也希望了。
對了,這麼長時間兒媳婦那兒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
肖氏寬慰她道:“你放心,阿芙一直将這事放在心上,不過暫時沒尋到符合你要求的姑娘。
”
甯海說道:“早些定下來吧!
”若不然,他心裡總是不踏實。
肖氏知說道:“别胡思亂想了。
你這樣,讓孩子們都跟着操心。
”
為着壯哥兒,他也得多撐幾年。
至少,要撐到壯哥兒成親。
若不然,閉眼都不安心。
元宵節,欣姐兒吵鬧着要跟着壯哥兒兄弟三人去看花燈。
曾晨芙被她鬧得頭疼,隻得同意了。
兄妹四人帶着随從出門,剛到大門口就看見一個穿着青色衣裳的人從馬上下來。
這人看到壯哥兒,幾步走過來道:“大少爺,大奶奶病重,大爺讓你趕緊回桐城去。
”
壯哥兒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你說我娘病重?
”
走近了,甯遠航也認出了這人是方輝身邊的随從小丁。
小丁點頭道:“是。
大少爺,大爺你趕緊随我一起回桐城看望大奶奶。
”怕回晚了,最後一面都見不到了。
隻是這話,他不敢說。
壯哥兒聽到這話,立即掉轉頭回了侯府。
甯遠航不放心,也跟着進去了。
欣姐兒朝着逸哥兒說道:“三哥,我們回去吧!
”出了這樣的事,花燈是看不成了。
不過花燈以後還可以看,隻希望大伯母沒事。
若不然,大哥肯定傷心死了。
跟甯海與肖氏打了招呼,壯哥兒就準備啟程去桐城。
甯遠航有些不放心:“祖父、祖母,我陪大哥走一趟吧!
”
甯海也不放心,甯遠航年歲不大卻是個人精。
這方面,壯哥兒就差了點。
兄弟兩人帶一套換洗的衣裳,就就匆匆地走了。
兩人走後,肖氏皺着眉頭道:“妞妞生孩子,馬氏還過去伺候月子照料孩子。
這才多長時間,怎麼就病得那般重呢?
”若不是情況特别嚴重,不會這般急切地讓壯哥兒回去了。
甯海倒是沒有多想,說道:“這生病的事,哪能料得到。
我前段時間生病,事先不也毫無征兆。
”
“也是。
”怕說多了惹甯海煩心。
轉頭,肖氏就與心腹餘梅嘀咕起來:“你說,馬氏這病會不會人為?
”就差說是湯氏下的毒手了。
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也是因為甯遠航之前說的話。
餘梅搖搖頭說道:“夫人,朝廷有律令,妾不能扶正。
就算大奶奶沒了,她也當不了正室。
”大爺對大奶奶已經沒半點情分了,湯氏沒必要去害大奶奶的。
理是這個理,但肖氏還是心存懷疑。
相隔幾千裡加上大冷天路不好走,哪怕兄弟兩人日夜兼程,也到二月初才抵達桐城。
遠遠的,就看見甯府門口挂着白燈籠。
壯哥兒全身的血液,瞬間就凝固了。
甯遠航抓着壯哥兒的胳膊說道:“大哥,我們趕緊進去,說不準不是大伯母呢!
”這話說得他都不相信。
門房見到壯哥兒,忙叫道:“大少爺。
”
甯遠航問道:“大伯母現在怎麼樣?
可還好?
”
他問話的時候,壯哥兒已經走了進去。
門房垂着頭,低聲說道:“大奶奶十日前就已經病逝了。
”馬
這在甯遠航的意料之中:“大伯母的靈柩木停放在哪裡?
”馬氏是要葬入甯家祖墳的,祖墳可是在京城。
門房說道:“在正院内。
”
壯哥兒飛奔到主院,結果一走進去就看見停放再堂屋的靈柩。
壯哥兒撲到靈柩上,大叫了一聲:“娘……”
叫完後,人就倒下了。
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地趕路,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可為了趕回來見馬氏,他一直撐着。
如今,再受不住了。
妞妞看到暈過去的壯哥兒,吓得魂飛魄散:“大夫、快叫大夫……”
醒過來後,壯哥兒就看見坐在床邊的遠航。
見他要去靈堂,甯遠航按着他端起放在一旁的誰跟裝哥兒說道:“大哥,你喝口水再去吧!
”其實他更希望壯哥兒吃點東西,不過他知道壯哥兒這會肯定吃不下。
壯哥兒搖搖頭,就去了靈堂。
到了靈堂,壯哥兒跪在靈柩前磕了三個頭:“娘,孩兒不孝,回來晚了。
”磕完頭,額頭都紅腫了。
妞妞哭得說道:“阿壯,娘被那賤人給害死了。
阿壯,你一定要為娘報仇。
”
壯哥兒赤紅着眼說道:“你說什麼?
你說娘是被那女人害死的?
”他以為馬氏,是病逝的。
“我原本要娘在我那過年,可是爹不同意,一定要娘回府。
結果回府沒幾日,娘就病得起不來。
我得了消息過來,娘連話都說從不出來。
沒幾日,娘就去了。
”說完這話,妞妞一臉的恨意。
壯哥兒起身要去找湯氏,不過被遠航給攔住了:“大哥,你冷靜些。
”
“二弟,我娘被那女人害死了,你讓我怎麼冷靜?
”他現在就想殺了那女人,為他娘報仇。
遠航死死地抱着壯哥兒,說道:“大哥,你若是殺了湯氏,你這輩子就完了。
”不用問,他就知道妞妞沒有證據。
若不然,她就不會在這裡慫恿壯哥兒去報仇。
湯氏可是方輝的二房,算起來也是壯哥兒的長輩。
若是他跑去香草院殺人,他的前程就徹底斷送了。
壯哥兒怒吼道:“我管不了那麼多,我要殺了她為我娘報仇。
”
甯遠航說道:“大哥,我們去報官。
若真是湯氏害了大伯母,官府一定能查出來的,湯氏肯定得為大伯母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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