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學民接了啟佑的信件以後,就進宮求見啟浩了。
看完信,啟浩笑了下說道:“既佑王要你将那些通緝犯的畫像給他送去,那就送去吧!
”外人不知道,啟浩是清除的。
但凡啟佑見過的人,他都不會忘記。
想來,這次在揚州看到了躲藏在揚州城的通緝犯了。
孟學民猶豫了下說道:“皇上,微臣想着是不是該派段捕快他們去揚州協助佑王。
”佑王雖然當差不積極,但其本事他是知道的。
估計是發現了通緝犯的蹤影,才跟他要這些年通緝犯的畫像了。
不過這些人都是窮兇極惡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怕啟佑抓這些人時會有危險。
所以,想派刑部衙門最好的捕快協助。
啟浩搖頭說道:“不用。
你派了捕快過去反而會打草驚蛇,這樣會破壞了啟佑的計劃。
”若是啟佑有這個要求,早就提了。
既沒提,想來是有把握将這人抓着了。
五日後,一疊厚厚的通緝犯的圖像到了啟佑手中。
此時,啟佑的病已經好了。
看過這些圖像以後,啟佑立即寫了一封信給陸斐,讓貼身護衛送去。
然後,啟佑下了請帖邀請了榮同濟來吃飯。
坐在飯桌上看着上面放着的酒,榮同濟說道:“王爺,你身體剛好,就别喝酒了吧!
”
啟佑笑着說道:“這次不多喝,就喝一杯。
不過等我回京之前,鐵定還得再去一次畫舫,到時候咱們不醉不歸。
”
趙謙端起酒壺先給啟佑倒了酒,然後再給榮同濟倒了一酒。
啟佑端起酒杯,笑着說道:“榮老爺,來,本王謝謝你上次的款待。
長這麼大,我還沒玩得如此的盡興。
”
反正,他現在就是個被父母管得太嚴厲都沒什麼人生自由的可憐人。
這樣的人,很容易降低别人的警惕心。
榮同濟也很豪爽,拿起酒杯一口幹掉:“王爺,你随意。
”
啟佑嘴巴沾了下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再給榮老爺倒一杯……”
在喝下第二杯酒以後,榮同濟感覺頭暈暈的。
他一感覺到身體不對立即說道:“王爺,我頭疼得厲害。
王爺,我要回家一趟,酒下次再喝。
”
啟佑一臉關切地說道:“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頭疼了。
”
頭越來越重,榮同濟艱難地說道:“應該是舊疾發作了。
王爺,我家裡有藥,回家吃了藥就……”好字沒說完,人就咚的一聲栽倒在地上了。
趙謙問道:“王爺,榮同濟在揚州也是數得上号的任務。
我們無憑無據就這麼抓他,肯定會鬧得揚州人心惶惶。
”
啟佑白了一眼趙謙,說道:“你不說話,我不會将你當啞巴的。
”趙謙都明白的道理,他又豈能不懂。
趙謙哦了一聲,就不敢再說話了。
大概兩刻鐘以後,渾身是血已經昏迷過去的闫思茂,被陸斐的心腹李東來五花大綁擡到啟佑面前。
李東來朝着啟佑說道:“王爺,此人武功很高,傷了我們五個人。
王爺,這人到底是什麼來路?
”他們人多勢衆而且提早布置,結果還被他傷了五個人,此人實在是個厲害難纏的角色。
啟佑可沒那麼大耐心給李東來解惑,直接問道:“我讓你做的事,做了嗎?
”
李東來挺直了腰杆說道:“根據王爺您的吩咐,我們已經将榮家跟闫家人都包圍起來。
隻等王爺一聲令下,就将他們抓了。
”
“不能放跑一個,必須全都抓住。
”
李東來點頭道:“王爺放心,保證一隻蒼蠅都逃不脫。
”
榮同濟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鍊給鎖住了。
看着坐在他前面的啟佑,榮同濟面色大變:“佑王,你這是做什麼?
”
啟佑靠在一直上,笑着說道:“黑面,說起來我真的很佩服你。
誰能想到刑部追蹤十年的黑面,竟然成了揚州的大鹽商。
大隐隐于朝,小隐隐于市,這話你深得真谛。
”
李東來聽到這話目瞪口呆。
黑面是二十年前大運河上最大的匪盜團夥的頭目,因為他每次出現都帶着面具,所以很多人給他取了個綽号叫黑面。
此人心狠手辣殺人無數,那時候整個江南談其色變。
榮同濟哪會承認:“我不知道佑王殿下你在說什麼?
”
啟佑好笑道:“我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又豈敢叫出你的綽号。
黑面,不得不說,你真是一個人物。
”
“佑王,你為了想要獨吞我百萬家财,竟用如此卑鄙下作的手段。
佑王,您肆意栽贓草菅人命,就不怕太上皇跟太後知道此時重罰于你嗎?
”說完這話,榮同濟就知道自己犯蠢了。
之前佑王說的,怕都是在跟他做戲了。
啟佑哈哈直笑:“你很聰明,知道用富商給自己做掩護。
可惜運氣不好,遇見了我。
”他看過榮同濟跟闫思茂的畫像,而隻要看過的人或者畫像他就不會忘。
當然,榮同濟變化很大,他雖然覺得對方似曾相識卻沒往那方面想。
一直到遇見闫思茂,他才肯定其身份造假。
榮同濟抵死不承認。
啟佑也沒指望幾句話就讓他招供的,那樣也太小瞧黑面了。
“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通了本王再來看你。
”這個隻是說辭,啟佑要等的是闫思茂的口供以及闫榮兩家搜查出來的東西。
一個半時辰以後,李東來拿着一個盒子遞給啟佑:“王爺,這些是我們從榮同濟妻子的房間裡搜出來的。
”
“他的妻子?
”
李東來說道:“是,在正房搜刮到的。
王爺,榮家正院跟榮同濟的書房都沒有密室。
将榮家掘地三尺,也就找到什麼東西。
”
啟佑打開盒子,見裡面放的全都是銀票。
随便算了下,該有一百多萬兩銀子。
“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東西?
”黑面當了十多年的匪盜,不可能隻這點東西。
李東來搖頭說道:“就這些了。
”
“其他東西呢?
”聽到其他什麼都沒搜到,啟佑的臉色有些難看。
半響,啟佑笑着說道:“若是黑面這般好對付,他也不可能逃脫朝廷追捕成為大鹽商。
”這樣的手段魄力,若是用在正途上,定然是個人物了。
。
李東來猶豫了下說道:“王爺,你會不會弄錯了。
我剛詢問了個參與當年剿匪的下屬,他說黑面已經死了。
”再者,就算沒死也該跑到深山老林避居哪敢跑揚州做生意,而且還成為大富商。
這一不小心就露餡了,所以他覺得一定是哪裡弄錯了。
啟佑笑着說道:“這麼大的事,沒有十足的把握我又豈敢抓人。
”
李東來見狀,沒再吭聲了。
兩刻鐘後,潘生源過來:“闫思茂招供了,他說榮同濟确實是黑面。
”
潘生源是刑訊高手,到他手上的犯人除非是真的冤枉的,否則就沒有不招的。
闫思茂抗了兩個時辰才招供,可以說算是硬骨頭了。
李東來問道:“那這個闫思茂又是什麼身份?
”
潘生源說道:“這個闫思茂就是當年的黑鬼,不過他曾經救過黑面一命,所以當年黑面逃走時帶上了他。
”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當年黑鬼救黑面一命,如今黑面也會因為他送命。
将闫思茂的供詞仍然榮同濟面前,啟佑問道:“現在還有什麼話說?
”
闫思茂将他們從黑河逃出來以後隐姓埋名,等風聲過後裝成普通富商來到揚州的事都招了。
榮同濟看了這張供詞,面如死灰。
過了許久,榮同濟問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認出來我們來的?
”當年他高高瘦瘦,又沒以真面目示人。
而黑鬼因為從事打探消息的差事,見過他的人也很少。
而如今,他們兩人都變化很大。
特别是他,與以前可以說判若兩人。
除非是非常熟悉的人,否則真的無法認出他來的。
李東來跟潘生源也目光炯炯地看着啟佑,想要知道答案。
啟佑卻是沒接話,而是問道:“你幕後的人,是誰?
”背後沒人給予便利,是不可能成為鹽商的。
當然,啟佑現在知道榮同濟的财富并不全都是販鹽所得,這其中大部分是不義之财。
不過,他還是需要知道幫榮同濟的幕後之人是誰。
“白正虎。
”
啟佑笑了下說道:“白正虎前年才來,你可是八年前就在揚州,而來的第二年就做了揚州的鹽商。
”白正虎就算與榮同濟勾結,那也是在這兩年。
榮同濟擡頭看着啟佑,說道:“佑王,我真是看走眼了。
”想他英明一世,結果卻栽在一個毛頭小子手裡。
不過,雲啟佑心機深沉手腕高超,他也隻能認栽。
啟佑笑了下說道:“以你犯下的罪孽,千刀萬剮都不為過。
不過你若是願意将幕後之人招出來,我可以給你個痛快。
”
榮同濟一句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
剛才啟佑沒讓潘生源對其用刑,是因為知道用刑他也不可能承認自己的身份。
别人說了,蝼蟻尚且偷生,那肯定咬牙不認了。
重刑之下,讓他招供的是其他人。
啟佑就不相信,他會咬着不說了。
啟佑朝着拿着刀的劊子手說道:“交給你了。
”這可是金陵手藝最好的筷子手,是找傅明朗要來的。
筷子手盯着榮同濟,說道:“王爺放心,若他不招供,三百六十五刀,一刀都不會少。
”這種人,死有餘辜。
所以,他是希望榮同濟骨頭硬些能晚些再招。
啟佑對觀刑沒興趣,叮囑了一番又讓潘生源在旁守着,他就出了刑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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