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甯海想調去西海或者雲南等地方,特意為此事上了折子。
玉熙召見了他,等人進了禦書房她放下手中的折子問道:“舅舅為何想要去西海跟雲南?
”
朝中的将領都想去常州。
這樣等以後跟遼東,他們就能帶兵攻打遼東。
這樣,自然也能立更多的軍功。
甯海自然也想建功立業,可他知道如今朝中猛将如雲,不缺他這麼一個半路投靠過來的。
甯海說道:“皇後娘娘,去哪裡都是守護大明朝的疆土。
”
這話說得高義。
玉熙說道:“我已經跟和瑞商量過,準備讓舅舅去常州。
”
不過不是讓甯海去守常州城,而是讓他去守常州下面的一個縣。
甯海有些猶豫。
玉熙說道:“舅舅,皇上跟東胡人有殺父殺母的血海深仇。
等将來打下遼東,朝廷跟東胡人必定會有一場大戰的。
你在桐城呆了十年,對東胡人肯定有一定的了解。
以後,我們肯定要派你去桐城的。
”而這,是其他将領所比不了的。
話都說到這份,再往外推就是怕死了。
再者,甯海也知道這是為他着想:“皇後娘娘,什麼時候動身?
”
“這事不着急,你下個月再去赴任就可以。
”如今冬天,是休戰的季節。
雲擎進禦書房,見玉熙歎了一口氣:“怎麼了?
舅舅不願去西山縣嗎?
”如今朝中的那些将領,誰不想去西山縣。
玉熙搖頭說道:“他同意去西山顯。
隻是,我有些難受。
”
雲擎不解。
玉熙說道:“舅舅怕引起其他将領不滿,就想避開常州去其他地方。
他行事,太過謹慎了。
”由此可見,甯海這些年過得很艱難。
雲擎握着玉熙的手說道:“别難過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隻會越來越好了。
”他們當初也不容易,好在熬過來了。
甯海回到家,就聽到如意今日随肖氏去肖家二老爺家做客,結果卻不小心掉池子裡的事。
當下,他急急忙忙地跑去看望如意。
如意看到甯海,眼中露出怯意。
在甯海疑惑的眼神之中,如意低低地叫了一聲:“爹。
”
“大夫怎麼說?
”
肖氏說道:“大夫開了藥,說先幾副藥散了身上的寒氣,明日再過來複診。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有些不自然。
甯海嗯了一聲,朝着如意說道:“那你喝完藥好好休息。
”說完,就起身出去了。
甯海正坐在靠椅上,見到肖氏擡頭看了她一眼,并沒有開口詢問。
肖氏最怕他這模樣,不過為了女兒她還是硬着頭皮說道:“如意今日不小心掉池子裡,是光躍救她上來的。
”
“光躍?
那是誰?
”
肖氏小心翼翼地說道:“就是我二嫂的娘家侄子,我之前跟你提過這孩子。
”她對毛光躍很滿意,隻是鐵奎不大喜歡這孩子。
可現在瞧來,這兩孩子肯定是命定的姻緣。
甯海心思是何等的缜密,若不然也活不到現在了:“你别告訴我,這隻是巧合?
”
肖氏原本準備好了說辭,可聽了這帶着冷意的話卻是打了一個冷顫。
握着椅子的手柄,鐵奎冷聲說道:“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
肖氏不敢隐瞞,說道:“如意說她原本跟着靈珠兩人在園子裡說話,兩人走到池子邊上,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她踩空了就掉進池子了。
然後,正巧被到二哥家做客的光躍給救了。
”
甯海想着如意剛才的表情,問道:“如意之前跟毛光躍見過沒有?
”
肖氏嗯了一聲說道:“見過一次,不過就是打個招呼,話都沒說一句。
”
甯海原本還以為如意跟毛光躍有什麼,現在看來是他想太多了。
如意一向乖巧且年歲還小,男女之事也還沒開竅,應該做不出這種辱沒門風的事。
事實也确實如此,如意會看到甯海會心生怯意是覺得她今日丢了甯家的臉面,怕甯海責罵他。
這也怪甯海平日太忙,與兩個女兒相處的時間少之又少。
導緻兩個女兒,一個畏懼他,一個反感他。
好在如惠現在對他的态度,大有轉變。
肖氏說道:“老爺,這事你看該怎麼處理?
”
知道如意沒有與人私相授受,甯海臉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什麼怎麼辦?
不過是個意外。
”
“可是當時那麼多人看到光躍将如意抱起……”按照肖氏的想法,為保全如意的名聲,趕緊給兩人定親。
這樣,于兩人也好。
卻沒想到,甯海壓根沒這個想法。
甯海冷冷地看了一眼肖氏。
肖氏吓得将剩下的話,全都吞回去了,然後垂着頭道:“我都聽老爺的。
”
甯海看了一眼肖氏,就起身回了前院。
然後,叫了一人過來:“你去查下,今日大姑娘落水到底是怎麼回事?
”哪就那麼巧,如意就在池子邊上踩空。
而且當時那麼多人在,竟然沒一個下池救人,要等一個外男跳下去救如意。
再者,就那麼巧的毛光躍在肖家做客。
綜合這些考慮,甯海覺得有必要查下這事。
若是意外還好,若是有人算計如意,他絕對不饒。
事實證明甯海的猜測是對的,如意當時所站的地方被人動了手腳。
若不然,也不會跌落到池子裡。
而且那池子的水也不深,池子中間最深的地方也隻到如意腰間。
更不要說,如意隻是跌落在池邊。
毛光躍不救她,也一樣能自己爬起來。
“砰……”一巴掌拍在書桌上,桌子上筆架上的毛筆被震得左搖右晃。
鐘善同進書房,就看到甯海面色發青:“老爺、怎麼了?
”
甯海說道:“夫人備了禮去毛家道謝沒有?
”
鐘善同搖頭說道:“到現在為止,後院沒人出門。
”
看來他說的話肖氏沒聽到心裡去,若不然早就送禮去毛家到道謝了:“你立即去備一份厚禮送去毛家。
跟他們說這救女之恩,我銘記在心。
”真當他有那麼慫包,由着他們算計自己的女兒。
鐘善同跟在甯海身邊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早不是十多年前那個什麼都不懂的莽漢了。
一聽着話,就知道毛家小子救下大姑娘這事不簡單了:“老爺,我這就去安排。
”
吩咐完鐘善同送禮,甯海就出去了一趟。
一直到天大黑,甯海才回來。
肖氏看着甯海心頭不由一緊,不過為了女兒她還是想要争取:“老爺,那麼多人看見光躍抱了如意,不将如意定給毛光躍,以後如意哪還能找着稱心如意的婚事。
”
甯海看了一眼肖氏,冷冷地說道:“如意會掉進池子裡,是被人算計的。
而算計她的,就是毛光躍跟你那好娘家侄女。
”靈珠是肖氏二哥的庶女,不過她姨母生下她沒多久就病逝了,毛氏就将她抱到身邊養。
肖氏不可置信地問道:“老爺你是說如意掉入池子不是意外,而是靈珠跟毛光躍兩人的算計,這怎麼可能?
”不說毛光躍孩子看起來溫良無害,就是靈珠也是她看着長得的。
那孩子乖巧聽話,平日跟如意也好得跟親姐妹似的,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
“這是毛光躍貼身小厮親口所說,不會有錯的。
”
肖氏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甯海看着她這模樣,也懶得再說了:“這段時間你不要出門,就好好待在家裡吧!”
說完,甯海去見了如意:“我派人查了,你之所以會掉進池子裡,是站的地方被人做了手腳。
”
如意沒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倒是陪着的如惠很快明白過來:“阿爹你的意思是大姐掉進池子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算計的?
”
見甯海沒出言否認,如惠當下怒罵道:“真沒想到這個毛光躍竟然人面獸心,竟然用這樣卑劣的手段算計大姐。
”
甯海聽了這話,心頭也松了一口氣。
大女兒迷迷糊糊很像肖氏,好在小女兒頭腦清楚:“不僅毛光躍,肖靈珠也參與其中。
”
如意聽到這話,驚呆了。
如惠卻半點不意外,說道:“大姐,我早就說了肖靈珠這人虛僞,對着我們總是皮笑肉不笑的。
你還不信,現在知道我沒說錯了吧?
”其實肖靈珠接人待物上沒得挑,畢竟是毛氏這個當家主母養大的。
隻是如惠就覺得肖靈珠很虛僞,一直對她不喜。
如意被打擊得不行,垂着頭沒吭聲。
如意卻是有些着急地說道:“爹,你萬萬不能将大姐許給那毛光躍。
那家夥如此惡毒,大姐若是嫁給他哪裡會有好日子過。
”
甯海嗯了一聲說道:“你放心,不會将你大姐嫁到毛家去的。
”
如意聽到這話,哭了起來:“爹,你送我去寺廟吧!
這樣也不會丢了甯家的臉面。
”
甯海說道:“不過是個意外,何至于就送去寺廟了。
你現在年歲還小,等及笄以後說親也不遲。
”不過這段時間先相看下,省得好的都被挑走了。
這日傍晚,甯湛從宮裡回來了。
作為伴讀,甯湛是跟着啟佑住在宮裡。
不過隔幾天,他會回家住上一天的。
想了下,甯海還是将如意被算計的事告訴了他。
讓他多接觸下這些陰暗,對他的成長也有好處。
甯湛臉色也很不好:“爹,是毛光躍自己算計,還是毛家人都參與其中?
”
“毛家的人應該不至于這麼蠢,該是這小子自己的謀算。
湛兒,這次的事我會處理。
不過我下個月就要去西山縣,家裡的事你多看着點。
有什麼事,寫信給我。
”對肖氏,他已經不敢相信了。
兒子雖然年歲小,但做事有章法,他放心。
甯湛點頭說道:“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