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了鴻珀娶親的日子了。
成親前一日晚膳後,啟佑遞給鴻珀一個小瓶子:“你若睡不着就将它吃了,保準能睡到天亮。
”
鴻珀才不要:“我肯定能睡得着。
”
啟佑将藥給了鴻珀的貼身小厮:“若是睡得着,明日還給我。
睡不着,就吃了它。
”這藥是他從若男那裡弄來,沒有副作用。
都是從年輕時候走過來的時候,婚前能不緊張安然入睡的,很少。
鴻珀覺得自己用不上這個東西。
不過啟佑一片心意,也不好再拒絕了。
結果晚上,他躺床上翻來覆怎麼也睡不着。
到半夜,都沒一點睡意。
怕明早迎親沒精神,無奈之下鴻珀站起來叫了貼身小厮:“把那藥給我。
”
吃完以後,真的睡到了天亮。
醒來後,鴻珀摸了下腦袋笑着道:“這藥還真是不錯。
”感覺這會特别的有勁,祖父給的藥還真是好。
到了陳家,在二門被攔住了。
陳煥章這個嫡親的小舅子出的題目特别容易,鴻珀自己都答出來了。
反而是陳家的二少爺,他出了一個他自以為特别難的上聯,結果門外立即有人接了下聯。
二少爺很不服氣,張口就說鴻珀這邊作弊了。
很不幸的是,接下聯的正巧是鴻琅。
聽到這樣的指責,鴻琅冷哼一聲說道:“想當年陳尚書何等人物,卻沒想到後輩子孫竟然如此不成器,連個對聯,都輸不起。
”若說其他話,鴻琅不會這般生氣。
可說他作弊,這事他斷不能容忍。
邬人傑笑着道:“太孫不必與這等人計較。
”跟這樣的人吵,那是降低自己身份。
陳二少原本還想回罵,結果聽到太孫兩字時,直接吓癱在地。
陳煥章掃了一眼尿褲子的陳二少,深覺丢人。
他趕緊讓下人将陳二少扶下去,然後自己将門打開了。
鴻珀樂呵呵地給大家發紅包,然後去迎他的新娘子。
而鴻琅,也跟着一起去。
剛才的插曲,大家都故意忽略了。
屋子裡的人知道太孫也是傧相之一,沒人再敢為難鴻珀,讓他順利迎到了新娘子。
在鴻珀跟陳慕青跪别的時候,陳夫人滿臉都是淚。
扶着陳慕青時,聲音都是哽咽的:“慕青,到了夫家要好好孝順公婆敬愛丈夫。
”
陳慕青怕将這妝弄花了,忍着淚嗯了一聲了。
鴻珀寬慰陳夫人:“嶽母,你放心,我一定會對慕青好的。
”
陳煥章走過來,背了陳慕青上花轎。
看着陳煥章單薄的身體,鴻珀很擔心他背不起慕青。
一直走在旁邊看着,萬一背不起他就能保住陳慕青,不讓她摔倒。
結果鴻珀的擔心,完全多餘。
陳煥章雖清瘦,但背着陳慕青也走得穩穩當當。
到花轎旁邊,陳煥章輕聲說道:“姐,若是受了委屈别忍着,一定要告訴我。
”
鴻珀的耳力很好,聽到這話笑道:“你放心,我不會讓慕青受委屈的。
”
這媳婦娶回家,好好疼都來不及,哪舍得讓她受委屈呢!
陳煥章看向鴻珀,闆着臉說道:“姐夫,希望你能一直記住今天說的話。
”
鴻珀呵呵直笑:“放心,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
接了新娘,一行人吹吹打打熱熱鬧鬧地往回走了。
新娘子被接走,陳府很快冷清下來。
因為鴻珀當日倨傲冷淡的态度,崔氏氣得不行。
所以今日喜宴,她并沒有露面,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
等她知道太孫竟做了傧相也來迎親時,新娘子已經被接走了。
崔氏一臉怒意地看着陳中和,說道:“這麼大的事,為何你沒告訴我?
”
陳中和苦笑道:“娘,這事我事先也不知情了。
”若知情,肯定會告知家裡人。
崔氏又遷怒佑王府了:“太孫做傧相,竟然都不提前告知我們。
”若知道太孫會來,二孫子也不會說那話得罪太孫了。
陳中和覺得崔氏越說越離譜,忍不住說道:“娘,佑王府請誰做傧相,無需通知我們。
”隻要不是跟女方家有仇或者有嫌隙的,選誰都傧相都沒關系的。
被兒子頂撞崔氏怒上心頭,将手中的額佛珠砸了過去:“那是太孫,能一樣嗎?
”
陳中和忍了氣說道:“娘,大夫說你不宜動氣。
娘,這事既已發生,多想無益。
”
此時,啟佑正在翹首以盼孫子的歸來。
啟佑有些着急,叫了小厮過去:“快去看看回來了沒有?
可别誤了吉時。
”
黃思菱笑着道:“時間還早,不會誤了吉時的。
”
啟佑樂呵呵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
兩刻多鐘以後,小厮跑進來說道:“王爺、王妃,迎親的人回來了。
”
坐在上首,接受着新人的跪拜。
啟佑高興地直摸胡子:“好、好、好。
”這把胡子,還是去年開始蓄的。
拜完天地,鴻珀一臉喜意地牽着新娘子進了洞房。
掀開蓋頭露出新娘子的容顔,屋子瞬間安靜下來了。
邬人傑拍了下鴻珀的肩膀,笑着道:“你小子,豔福不淺呀!
”
鴻珀從呆愣之中回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将所有的伴郎往外趕。
他媳婦隻能自己看,哪能讓這些餓狼瞧。
邬人傑笑罵道:“你這家夥過河拆橋,之前哄着我們給你做傧相,新娘子娶回家就嫌我們礙事了。
”
鴻珀理所當然地說道:“這不是廢話,我媳婦都進門了還要你們幹嘛?
”
陳慕青聽到這話,原本還有些擔心邬人傑會生氣。
實在是鴻珀這話,說得太不客氣了。
結果,卻見邬人傑哈哈大笑。
“趕緊走,别在這裡礙事啊!
若不然,等你們成親我也使勁鬧騰了。
”
鴻琅看着鴻珀急慌慌的樣,好笑道:“算了,我們都出去吧!
”
邬人傑也已經定親了,婚期定在後年年初。
鴻珀玩起來很瘋,等他成親真使勁鬧騰怕洞房花燭夜都得泡湯了。
所以,就坡下驢,也不再起哄了。
一群人嘩啦啦地出去了,很快就剩下一對新人跟喜娘了。
讓新人行完禮,喜娘端了兩杯酒給他們,然後就出去了。
喝完交杯酒,鴻珀就摟着陳慕青親了一口。
結果,親得滿嘴紅通通的。
陳慕青羞得推開了鴻珀,垂着頭說道:“等會你還要招待客人呢!
”
媳婦不配合,鴻珀也無法。
加上外面喜娘催促,他隻能出去了。
因為婚前有派人教導過,所以這一晚小兩口分外的和諧。
第二天夫妻兩人去請安,男的俊朗女的漂亮,真真的一對璧人。
讓人看了,真覺得爽心悅目。
聽到不用自己布菜以後也不用立規矩,陳慕青還愣了下。
要知道,她娘到現在每日都還得晨昏定省呢!
鴻珀拉着她坐下,笑道:“我家沒給兒媳婦立規矩這個例子,你安心坐下吃吧!
”
陳慕青偷偷地看了一眼韓晶晶,見她嘴角噙着笑沒半點不悅,這才坐下。
用過膳,小兩口進宮拜見雲擎與玉熙。
雲擎看到鴻珀,虎着臉不高興地說道:“怎麼那麼慢?
我都等半天了。
再不來,我跟你曾祖母就要出去了。
”他說的出去不是外出,是去禦花園散步。
陳慕青聽到這話,心裡惴惴不安。
鴻珀跑過去摟着雲擎,笑呵呵地說道:“曾祖父,都是我的錯,是我起晚了。
你若生氣了,就捶了我兩下。
”
雲擎哼哼道:“你皮糙肉厚的,我這老胳膊老腿哪捶得動你。
”
玉熙看着陳慕青緊張的模樣,笑着說道:“他們祖孫鬧着玩,你不用擔心。
”
哪怕有玉熙的話,陳慕青也沒能放松。
到一個陌生環境,緊張是避免不了的。
玉熙也不在意,說道:“若是有什麼不習慣的别憋在心裡,跟你婆婆說。
”
陳慕青拘謹地說道:“好。
”
玉熙有些納悶了,為啥兒媳婦孫媳婦還是重孫媳婦,見到她都那麼拘謹。
她真的有那麼可怕,明明很和藹的呀!
說了一小會話,玉熙笑着:“鴻珀,帶了你媳婦去見下皇帝。
”
啟浩見了小兩口,勉勵了兩句給了一堆的賞賜,就讓他們回家去。
出宮上了自己的馬車,陳慕青攪着手帕一臉的不安。
鴻珀瞧着她這情況不大對,問道:“慕青,你怎麼了?
”
陳慕青鼓足勇氣問道:“夫君,太後是不是不喜歡我呀?
”
“咦,你怎麼會這麼想?
”
垂下頭,陳慕青說道:“我們在慈甯宮一刻鐘都不到,太後就讓我們出來了。
”另外正常來說重孫媳婦進宮拜見,怎麼也該留飯的。
除非,是不喜歡她了。
聽到這話,鴻珀笑了起來:“不僅我們這樣,大哥他們也都這樣的。
”
“什麼?
”
鴻珀很自豪地說道:“曾祖母說新媳婦太累,得早些回家好好休息。
”
做了新娘子的人都知道,成親這幾天确實很折騰。
鴻珀笑着道:“每次新婦進門,全家人就會去慈甯宮吃頓團圓飯。
不過,日子是定在婚後第六日。
”要定在第二日,對新娘子來說會特别的累。
而第三日,是新人回門的日子。
當下,陳慕青算是明白為什麼鴻珀帶她回家而不是去認親了。
因為認親,是在六日後。
陳慕青輕聲說道:“曾祖母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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