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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擎吩咐許武,說道:“去召了楊铎明過來,我有話問他。
”
許武搖頭道:“王爺,楊铎明來不了了。
昨日王妃下令打了楊铎明二十軍棍,這會肯定是起不了床的。
”
雲擎一臉詫異地回到後院,問了在做衣裳的玉熙:“我剛聽許武說,你讓人打了楊铎明二十軍棍?
”玉熙隻說楊铎明昨兒個下午過來禀了事,卻沒說還責罰了楊铎明。
玉熙放在針線,然後揉了下眼睛:“因為疏忽大意洩露了身份,所以我就罰了他。
要是再這般不小心,很可能會丢命。
”
雲擎對此也沒說什麼:“我剛聽表弟說楊铎明不僅害得江小二斷子絕孫,還讓江鴻錦毀容?
他有沒有跟你說江小二是怎麼得罪的他?
”雖然說江鴻錦招人嫌,但下這樣的手也有些太過了。
玉熙訝異:“江小二?
”其實玉熙心裡知道這說的江小二其實就是江鴻錦,就是不知道這綽号是誰取的。
雲擎笑着說道:“他在江家排第二,所以我一直叫他江小二。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綽号叫花孔雀。
”
“撲哧……”玉熙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花孔雀?
你怎麼給人取了這麼一個綽号?
”
雲擎想起小時候的事臉上也浮現出笑容:“那江鴻錦看人時頭一直都是高高揚起,而且一個男孩子穿得花團錦簇的,活像隻花孔雀。
”
江鴻錦不喜歡雲擎,覺得雲擎粗俗。
而雲擎同樣不喜歡江鴻錦,不僅娘兮兮的,還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讓了就讓人倒胃口。
玉熙多敏銳的一人呀,問道:“你不喜歡江鴻錦?
”不喜歡就好了,都不用她多說什麼,雲擎就會幫着善後了。
雲擎嗯了一聲道:“不過是多讀了幾本書,就好像他比我高了一等似的,看到就厭煩。
”雲擎在京城的時候,因為性子直爽開朗,交了不少的朋友。
但江鴻錦,一直是他拒絕往來的對象。
玉熙沒想到雲擎竟然讨厭江鴻錦,這對她來說可是好事。
玉熙在心裡衡量了下說道:“這其實也不怪江鴻錦,這也是朝中的制度引起的。
”就算同一級,文官的地位也要高于武将。
說白了,就是皇帝重文輕武給弄出來的。
雲擎有些悶悶的,說道:“小的時候不明白,那些文官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寫寫文章,為什麼他們的地位比那些抛頭顱灑熱血的武将還要高,還要得到尊重?
”
玉熙自然知道原因的。
掌權者故意擡高文官的地位打壓武将,其實就是限制武将手中的權利。
因為武将手中有軍權,一旦起了不臣之心就容易失去控制。
而文官,就算謀反也很容易撲滅,相對而言危害就小了很多。
不過這些話,玉熙沒打算說,因為沒必要。
玉熙問道:“你剛才說要見楊铎明?
怎麼,你認為這件事是楊铎明做的?
”
雲擎剛開始确實是這麼懷疑的,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大對。
楊铎明是奉玉熙的命去辦差的,不可能跟江鴻錦惹下什麼深仇大恨的:“應該不是,不過嚴西是他的下屬,這市肯定跟他有關系。
”
玉熙搖頭道:“楊铎明跟江鴻錦的事應該沒有關系。
要不然他昨日就跟我說了,我想這事可能是個誤會。
”
一個謊言,需要用無數個謊言來圓。
玉熙決定這事過了以後,她以後再不瞞着雲擎做其他事了。
圓謊,比處理政務還累人。
而且跟雲擎說謊她也有些内疚。
不過就算内疚,玉熙也沒準備将這事的真相告訴雲擎。
這事太驚世駭俗了,不管雲擎信還是不信,後患無窮。
現在日子過得好好得,她不想再起波瀾了。
雲擎點頭道:“我也覺得這事可能是另有蹊跷。
這樣,讓高松去問下楊铎明,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
玉熙點了下頭道:“自然好了。
”頓了,下,玉熙問起了雲家以前的事:“和瑞,對雲家的事我都不大清楚,你今日跟我詳細地說下吧!
”也是雲家的人全都不在了,雲擎主動不說玉熙也不敢問,怕問了會惹得雲擎傷心。
雲擎大緻跟玉熙詳細說了下雲家的情況。
雲老爺子是孤兒,是連自己父母都忘記的孤兒。
所以家中除了祖孫三代,也沒什麼其他的親戚,簡單得很:“原本祖父是想将三弟過繼給二叔的……”沒想到,還沒過繼呢,桐城就發生了變故。
玉熙聽完後奇怪地問道:“當年姑姑為何會嫁給江文銳呢?
”讀書人家,一般都不會娶武将之家的姑娘。
特别是像江家這樣的百年書香之家,更是極為重視門第。
若不是事出有因,就算江文銳喜歡上雲擎的姑姑,江家的長輩也不會同意的。
雲擎說道:“好像是我姑姑的親生父親有恩于江文銳,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我隻知道姑姑嫁到江家沒多久就懷上了表弟,不過生産的時候碰到難産,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就去了。
”
玉熙忍不住陰謀論了。
武将家的姑娘身體一般都比較健朗的,身體好生産的時候也容易許多,說不準這裡面有什麼事呢!
玉熙問道:“你姑姑的身體如何?
”
雲擎搖頭道:“不大好,聽說是小的時候虧了底子。
”說完,雲擎跟玉熙解釋道:“姑姑并不是我爺爺的嫡親女兒,而是他結拜兄弟的女兒。
小的時候受了她祖父母的虐待,身體很差。
火來我祖父将她接到京城,給她請了大夫調理身體,但身體還是很虛。
”
玉熙沒再多想了。
身體不好的女人生孩子,那就是一道鬼門關了。
既然江鴻福的生母身體不好,确實很容易難産。
雲擎繼續說道:“雖然我姑姑過逝得比較早,但我姑父很疼表弟的。
哪怕後來繼娶了于氏,我姑父仍然很疼他。
并沒有出現如傳聞所說的,有了後娘就有後爹的事。
”
玉熙笑了下,說道:“那是你表弟的福氣。
”玉熙猜測,也就是江文銳對長子太好了讓于氏有了危機感。
雲家在,于氏有顧忌不敢對江鴻福動手。
等雲家倒了,于氏就按耐不住了。
事實上也确實如玉熙所預料的那般。
因為江鴻福是江文銳一手帶大的,父子感情極為深厚。
于氏開始沒生下兒子時,對江鴻福噓寒問暖,可惜江鴻福不買賬。
于氏心裡有氣,可她也不敢放肆,為了在江家站穩腳跟頭她隻能加倍地讨好江鴻福。
不過于老爺子是個警惕心很高的,知道于氏的作為以後立即接了江鴻福到雲家小住了一段時日。
等江鴻福回去以後,就逼着于氏了,對她獻的殷勤也不買賬了。
雲老爺子怕外孫吃虧,隔三差五就接到雲府小住,于氏的盤算也就落空了。
不過這樣一來,倒是培養了表兄弟的感情。
讓江鴻福跟雲擎好得很親兄弟一樣。
于氏剩下江鴻錦後,心裡就容不了江鴻福了。
有江鴻福在,她兒子就得樣樣低一頭了,而這絕對不是她想看到的。
可惜,雲老爺子對她防備甚重也将江鴻福保護得很好,于氏找不着下手的機會。
等雲家倒了,于氏就精心設計要除了江鴻福。
上輩子于氏的計謀得逞了,江文銳正是失去了江鴻福才全力培養江鴻錦,讓江鴻錦成為大周朝最年輕的狀元郎。
而這輩子因為玉熙橫插一幹保住了江鴻福的命,所以于氏跟江鴻錦的日子也就不大好過了。
江鴻錦會試的時候,連一甲都沒進。
雲擎說道:“你看娘跟大哥都很疼你的!
這個,表弟就沒有了。
”這也是寬慰玉熙。
雖然江鴻福也沒了娘,但他過的日子可比玉熙舒心自在許多了。
玉熙笑了下說道:“隻是随口一說。
”
高松找着楊铎明,問了他認不認識江鴻錦。
楊铎明之前得了玉熙的提示,這回高松來問話,他立即說道:“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這人是洛陽城的知州,還是戶部尚書的兒子。
”
高松點頭道:“那你兩人是否有什麼仇隙?
”見楊铎明搖頭,高松問道:“真的沒結下過仇怨?
”
楊铎明斬釘截鐵地說道:“我都不認識他,何來的仇怨?
這裡面,可能是有什麼誤會吧!
”
高松又問了嚴西,得到的是一樣的答案。
高松也沒多滞留,很快回了雲府了。
楊铎明朝着嚴西說道:“給我倒杯水。
”二十棍子,哪怕用上最好的傷藥,沒有半個月是好不了的。
楊铎明喝了半杯水就趴回去了。
屁股開了花,稍微一動就疼得要命。
而且這些日子也隻能吃流食,不能吃幹的,要不然又得受罪了。
嚴西看着楊铎明這樣心裡很難受:“大哥,王妃這下手也太狠了。
”言語之中帶着不滿。
楊铎明皺着眉頭說道:“這差事是我們辦砸的,王妃懲處我也是應該的。
嚴西,這事就到此為此再不要提起了。
否則,就不是二十棍子的問題了。
”惹惱了王妃,到時候可能會丢命。
想起玉熙的手段,嚴西打了個冷顫抖:“不說,我以後再不說了。
”他可不想成為太監,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聽大哥的話吧!
楊铎明點了下頭道:“這些日子,外面的事就交給阿茂,你别出去。
等我傷養好了你就跟我一起離開鎬城。
”萬一被江鴻福的人碰到,也是一件大麻煩。
嚴西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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