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建明沉思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這事,你讓我再考慮考慮。
”不通過正常的程序得爵位,容易惹人非議,所以,他沒辦法給玉熙确切的答案。
這也幸虧國公府沒有人跟他争爵位,要不然這件事被對手知道,再翻不了身了。
玉熙知道韓建明的顧慮,說道:“大哥,奪爵肯定會對你有影響,最好的法子就是讓爹自己讓爵。
”奪,是搶過來的。
兒子搶老子的東西,總歸難聽。
可若是國公爺自動讓爵,那就不會有人說嘴了。
韓建明問道:“你有什麼法子?
”若是國公府能自動讓爵,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這事,哪裡這麼容易。
玉熙搖頭說道:“沒有。
我跟爹接觸得不多,也不知道他的喜好,更不知道他的弱點。
”這話的意思是,韓建明這個當兒子肯定知道韓景棟的喜好跟弱點了。
韓建明無奈地搖頭道:“這話隻跟我說就成,以後到了陳家萬萬不能有這個念頭。
”他可不想玉熙慫恿陳然去争奪爵位。
玉熙笑道:“我還沒這麼蠢。
”不說她對泰甯侯夫人這個位置不感興趣,就算有興趣她也不會跟陳然說。
這種挑撥兄弟感情的事,得多蠢才會跟丈夫說。
韓建明也隻是提醒玉熙一聲:“你回去吧!
”
玉熙走了以後,韓建明就将趙先生叫了來,與趙先生商議玉熙剛才的提議的可行性。
趙先生自然覺得玉熙的主意好了。
雖然韓建明是國公府真正的當家人,但名義上的當家人還是國公爺。
若是韓建明襲爵,行事也方便很多:“世子爺,若是國公爺能讓爵對我們來說隻有利沒有害。
”這種提議也隻有四姑娘這樣的自家人能提。
他這個外人,就算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說。
韓建明也是覺得玉熙的建議很好,隻是,要實施起來很有難度。
畢竟,讓韓景棟自動讓爵,不是那般容易的。
趙先生覺得,可以試一試,反正就算失敗了,對韓建明的地位也沒有影響。
國公爺就兩個兒子,韓建業肯定不會跟他這個哥哥争爵位的,所以韓建明哪怕做錯了事,這位置也是妥妥的。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保密,這消息一旦外洩對韓建明的名聲不好。
韓建明點了一下頭,又與趙先生商議了很久,但到最後也沒有商議出一個滿意的法子出來。
當然,韓建明也不急,這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
當下韓建明去了主院。
秋氏聽到韓建明過來,吓了一大跳:“明兒,怎麼了?
”這個時候沒事,韓建明都不會到後院來的。
韓建明看着秋氏憔悴的樣子,也很心疼:“娘,我聽下人的人說你跟爹吵架了。
”
秋氏倒沒想到兒子是為這事過來的,當下說道:“沒事,這麼多年,我都已經習慣了,沒事的。
”以前為着容姨娘,夫妻兩人不知道吵了多少次架。
不過如今的美姨娘跟當年的容姨娘比,可差遠了。
原本隻是有些心疼的韓建明,聽了這話心裡萬分難過。
韓建明說道:“娘,若是你真讨厭那女人,我讓人将她送到莊子上去。
”
秋氏吓了一大跳:“你可千萬别這麼做。
你爹如今正稀罕着那美姨娘,若是你将她送走,他還不撕巴了你。
”她跟韓景棟是夫妻,别說吵架,就算動手打架都沒什麼大問題。
可是兒子是晚輩,到時候隻有挨打的份了。
韓建明笑着道:“娘,不會的。
”
秋氏忙說道:“什麼不會?
當年你爹稀罕容姨娘時,連你祖母的話都敢忤逆。
你若是真将那女人送走,到時候說不準就得對你動家法。
”她兒子長這麼大,她都沒舍得動一根手指頭。
若是為了一個女人挨頓打,那還不得心疼死她。
韓建明聽了這話,心頭一動,問道:“娘,爹當年真為了一個姨娘忤逆祖母嗎?
”這事他聽說過,但是具體過程沒有問,這事過去那麼多年,知道也沒意義。
秋氏苦笑一下:“自然是真的。
當年我懷着你時,容姨娘在我的吃食裡放了髒東西。
娘運氣好,正好那日沒啥胃口沒吃。
後來查出來以後,你祖母要杖斃了容姨娘,你爹死命攔着。
甚至還威脅你祖母,說若是打死了容姨娘,他就出家當和尚去。
”
韓建明都不知道自己什麼表情。
為了一個女人,連爹娘跟妻兒子都不要了,夠可以的,說道:“可是後來容姨娘死的時候,爹也沒多傷心呀!
”不是沒多傷心,韓景棟那是壓根就不傷心了。
秋氏臉上劃過一抹不屑:“當時你爹正稀罕着她,自然是為她要死要活了。
後來容姨娘年老色衰,他自然就不稀罕了。
”既然不稀罕,自然沒什麼份量。
跟老夫人頂了兩句,罵了她一頓,這事也就過去了。
韓建明心思轉了好幾道彎了,若這事是真的,可以在這個美姨娘身上做做文章。
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秋氏叮囑韓建明,說道:“明兒,這事你不要插手。
你爹那是個混不吝的,别招了他的眼。
他再看不順眼我,也不敢休了我。
你不用為我擔心。
”
韓建明聽了這話,心裡萬分慚愧。
他這個親生兒子還比不上過繼來的玉熙:“娘你放心,我不會插手的。
”
從主院出去,韓建明就回了書房,然後立即将大管家叫了過去,詢問秋氏剛才說的事。
從大管家這裡,證實了秋氏說的都是真的。
韓建明這會,對于說動韓景棟讓爵有了方向。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
十二月,是一年之中最忙碌的季節。
因為要過年了,得準備過年的事務,還得購置年貨。
往常秋氏都會讓玉熙幫一把手,不過這次她想着玉熙是在家過的最後一年,就不想玉熙勞累了,所以讓玉熙插手。
這日天氣很好,出了太陽。
紫蘇吩咐了人将玉熙幾箱子沒穿過的衣裳都拿出來曬。
玉熙看着幾個大箱子的衣裳,說道:“這衣服瞧着都跟新的似的,不處理又占地方又可惜東西。
”倒不是玉熙不節省,而是她長得太快,衣服隻能穿當季,來年就穿不了了。
紫蘇也覺得很浪費:“這些料子都是好的。
”玉熙的衣裳,都是上好的錦緞。
可也因為料子太好了,反而不好處理。
送送親戚朋友的話送舊衣裳又不好看,燒掉又舍不得。
平日裡倒是有丫鬟拿出來拆了做荷包,可一個荷包又能費的多少布料。
玉熙說道:“要不送到育嬰堂去。
”所謂的育嬰堂,就是收容孤兒的地方。
說完這話,玉熙就知道不妥當了。
别說穿的衣裳了,就是戴的首飾等物,都不能落到外面去,對名聲不好,就算匿名送去,這些衣裳也穿不到那些孩子的身上。
說不準育嬰堂的人還會将衣裳拿去賣錢。
這麼好的料子,還是能值幾個錢的。
紫蘇自然不同意了:“姑娘,這衣服就是燒了也不能送到育嬰堂去。
”捐錢還沒問題,這身上穿的衣裳哪裡能捐。
玉熙擺擺手道,說道:“還是收着吧!
”之前用過的舊東西都被燒沒了,如今她的舊東西倒也不算多。
陶然居又大,不擔心沒地方放。
到了下午,玉熙看書看類了,準備出去外面走走。
彩蝶過來說道:“姑娘,芙姨娘回府了。
”
玉熙一愣,說道:“什麼時候的事?
”為什麼秋雁芙回府,她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彩蝶說道:“一刻多鐘前的事。
”彩蝶是知道玉熙一直都很讨厭秋雁芙的,所以得了這個消息就趕緊過來回禀。
玉熙皺着眉頭說道:“去問問,是誰接了秋雁芙回府的?
”玉熙可以肯定的事,這絕對不是秋氏的主意。
若是秋氏的意思,她不可能不知道。
那能接了秋雁芙回來的,除了盧秀就是二哥了。
不做猜想,接秋雁芙回來的肯定是二哥了。
不知道為什麼,玉熙有些失望。
對于一個算計過自己的人,就算不弄死她,也得遠着了。
可這才多久,二哥就記不住教訓了。
過了半響彩蝶從外面回來,與玉熙說道:“姑娘,打聽到了,是二奶奶将芙姨娘接回來的。
”
玉熙覺得自己耳朵肯定是出問題了:“你說什麼?
是二嫂将秋雁芙接回來的?
”
彩蝶點頭道:“接芙姨娘回來的人,是二奶奶的陪嫁餘婆子,應該不會有錯的。
”
玉熙哦了一聲就沒下文了。
若是韓建業将秋雁芙接回來,玉熙還會說上兩句。
不過是盧秀的主意,玉熙就不準備去管了。
盧秀會将秋雁芙接回來,肯定是有她的盤算的。
隻希望,盧秀能将秋雁芙壓制住,而不會被琢了眼睛。
當然,就算是被啄了眼,那也與她無關。
紫蘇知道以後,忍不住問了玉熙:“姑娘,二奶奶到底是怎麼想的?
竟然會将芙姨娘接回來?
”
玉熙笑了一下:“這個就隻有二嫂知道了。
”盧秀不知道秋雁芙的底細,估計是認為秋雁芙是被二哥厭棄的,所以才接了回來占了個名分。
至于是否還有其他原因,玉熙就不願意浪費這個精力去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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