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時候,玉熙沒看到玉辰,問道:“三姐呢?
”
秋氏笑着說道:“你三姐正跟蔣家大姑娘在招待客人,過兩天才會回去。
”
玉熙哦了一聲,就沒再說什麼了。
其實玉熙心裡吐槽不已,蔣老夫人真夠能的,尋着機會就要将玉辰留在蔣家。
别人不知道玉熙卻很清楚,玉辰很敬重愛戴蔣老夫人,但她并不喜歡住在蔣家。
蔣老夫人跟蔣侯爺是很疼她,但是蔣家的其他人并不喜歡她,特别是蔣欣,對玉辰非常排斥。
到了大門口,秋氏與武氏說道:“我與四丫頭一起,弟妹就與五丫頭跟芙姑娘一起吧!
”上午她就不該跟武氏一輛馬車,看到這個惡婦就厭煩,但沒辦法,武氏第一次參加這麼重大的宴會,有些東西她必須提醒。
現在回去,她就不願意委屈自己了。
上了馬車,馬車裡坐的都是心腹,玉熙也沒顧忌,問道:“大伯母,剛才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
秋氏在心裡衡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與玉熙說一下這件事:“芙表姑娘跟你五妹妹在後花園碰到了蔣家十少爺。
”秋雁芙被蔣家十少爺調戲這話秋氏就避過去了,實在是少女不宜呀!
玉熙有些納悶:“就我所知,平清侯府這一輩隻四個少爺呢!
這十少爺是蔣家旁支?
”平清候隻兩嫡子兩庶子,怎麼也夠不上十個。
秋氏點了一下頭,說道:“是蔣家三老太爺的嫡次孫。
”蔣家三老太爺是已經故去的老侯爺的胞弟,今天這麼大的日子,自然要請的。
玉熙并沒有因為秋雁芙碰到男客而幸災樂禍,相反,玉熙皺起了眉頭說道:“不是說蔣家規矩最好的嗎?
怎麼後院還混有男客?
”主人家舉辦宴會最忌諱的就是門戶不嚴,誰知道遭殃的會不會是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玉熙決定以後出門一定要多帶一個丫鬟。
秋氏倒沒過于指責蔣家,她是當家人,知道再嚴密的安排隻要有心都能鑽到漏洞。
更何況今天的事還怪不到人家平清侯府,是秋雁芙自己要在後院亂竄:“好在沒造成什麼壞的影響,要不然連你們都得牽連。
”秋氏打算回去就将這件事跟老夫人說一下。
下次别再讓秋雁芙跟着出門子了,省得丢人又丢份。
玉熙趁機在秋氏面前給秋雁芙上眼藥:“大伯母,秋雁芙前段時間還在府邸打聽二哥的事。
二哥現在沒定親,伯母你得防着一點。
”
秋氏臉色有些難看:“你說秋雁芙在打聽你二哥的消息?
”上次的事秋氏一直都當偶遇,若是玉熙說得是真的,那性質完全不一樣。
玉熙點頭道:“大伯母若是不相信,可以去詢問一下水湘院的丫鬟。
大伯母,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二哥現在不在府還好說,等明年在京城尋了差事日日要回府,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伯母也知道二哥的性子,萬一秋雁芙算計了二哥,二哥的執拗勁上來誰也攔不住。
”
之前李媽媽提醒秋氏,可秋氏并沒放在心上,如今玉熙這麼一說讓她一下就上了心,之前是捕風捉影,現在可是有證據的。
玉熙看着秋氏的神情放放下心來。
隻要大伯母有了防備,再有她跟二哥說的那些話,就算真的被秋雁芙算計成功,二哥也不會娶她為妻,了不得就當個妾了。
到家的時候,雨下得更大了,一行人都淋了雨,玉熙的裙擺給打濕了,所以大家并沒有去上院,而是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玉熙沐浴的時候,吩咐道:“過一會将飯菜端上來。
”每次出去參加宴會,廚房都會做好了飯菜等她回來吃。
沐浴更衣,出來後飯菜都擺好了。
玉熙也沒多吃,吃了個五分飽就放下了筷子。
紫蘇吩咐小丫鬟将碗筷撤下,轉頭與玉熙說道:“姑娘,三夫人這次會不會遷怒于你?
”
玉熙壓根就不在意:“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武氏能用的也就那麼幾招。
說起來玉熙就納悶了,上輩子她是有多挫呀,竟然會被武氏欺淩得整日淚汪汪的。
所以說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成,其他都是假的。
傍晚時分,韓景彥派了個小厮到薔薇院讓玉熙前往碧藤院。
剛進屋,就發現裡面的氣氛很凝重。
秋雁芙眼圈紅通通的一片,玉容也是哭紅了眼睛站在一邊,武氏則是滿臉的怒容。
玉熙可沒被這氣氛影響了,朝着坐在炕上的兩個人行了禮:“爹,母親。
”就從稱呼上可以看出親疏之别。
韓景彥冷着一張臉,問道:“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武氏跟韓老夫人起了沖突,韓景彥是想也不想就站在韓老夫人這邊。
但玉熙跟武氏起來沖突,韓景彥隻會是站在武氏這邊的。
也是這段時間他聽到玉熙的誇張比較多,要不然今天就不是開口詢問,而是一頓訓斥了。
玉熙擡頭,望着武氏跟秋雁芙,有些奇怪地問道:“爹,什麼怎麼回事?
”玉熙最擅長的就是裝傻。
韓景彥冷着臉說道:“為什麼你在蔣家丢下你表姐跟玉容不管?
由着她們被人算計?
”
玉熙真心想笑,算計,就憑借秋雁芙也配?
武氏在玉熙開口之前先說道:“出門之前我讓你要照顧好你妹妹跟秋雁芙,你是怎麼照顧的?
丢下她們不管,由着她們被欺負?
”玉熙去過平清侯府,對那裡很熟,若不是玉熙丢下雁芙跟玉容不管,又如何會碰到那混賬東西。
如今還隻能吃了那啞巴虧了。
玉熙可不怕武氏,聽了這話很是稀罕道:“不能呀,當時雖然芙表姐跟林姑娘發生争執,但林姑娘并沒讨到便宜。
”這意思是,秋雁芙那模樣算不上被欺負了。
看着玉熙在裝傻,武氏的火蹭蹭地往上冒,可韓景彥就在旁邊,她也不敢發火。
玉容見狀,紅着眼睛說道:“四姐,我陪着芙表姐去換衣裳往回返的時候遇見了一個登徒子,他欺負我們。
”
玉熙臉色有些不大好看,說道:“平清候府規矩一向都很嚴,今日宴客,後院每一道門每一個角落都有婆子丫鬟守着。
就算有那登徒子闖入後院,你們碰到大聲叫一句,後院丫鬟婆子肯定第一時間沖出來。
五妹妹,這其中是否有什麼隐情?
”若是跟着丫鬟走哪怕真碰到蔣家十少爺也不怕,随便叫一聲就有人出來。
可若是秋雁芙自己亂闖,那又得另外說了。
武氏冷聲說道:“你表姐跟玉容第一次去侯府,難免會走錯路?
若是你聽了我的話,一直帶着她們,又怎麼會出這樣的事。
”
玉熙覺得好笑,說道:“母親,當時帶芙表姐去換衣服的是蔣家大姑娘的貼身丫鬟,若不是有什麼隐情,那丫鬟怎麼可能會領着芙表姐走錯路?
莫非母親認為我對平清侯府比蔣家大小姐的丫鬟還熟悉不成?
”
韓景彥沒想到玉熙竟然如此的牙尖嘴利,冷着臉道:“你就是這麼跟你母親說話的?
”莫怪武氏說玉熙沒将她放在眼裡。
玉熙擡頭看着韓景彥,眼中流露出失望與悲痛的神情:“爹,莫非秋雁芙比我這個女兒比國公府的名聲都重要?
”
韓景彥大怒:“你竟然還敢狡辯?
”
玉熙也不再僞裝了,當下怒氣沖沖地說道:“爹,秋雁芙是什麼身份?
不過就是一個商戶女,我若是帶着她去結識各家的貴女,不僅我丢人丢份,就連國公府的名聲都要受損。
”上輩子她不知道她一個國公府的嫡出姑娘給秋雁芙當跟班是什麼後果,不代表現在不知道。
秋雁芙聽了這話,恨不能将玉熙的嘴撕裂了。
剛才說她不守規矩,如今又譏諷她身份低下,這是将她往死路上逼呀!
在這一刻,秋雁芙連帶着武氏也怨上了。
韓景彥怒容滿面:“你的規矩禮儀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
玉熙知道這會講理是講不過了,幹脆跪在地上,一個字也不再多說,由着韓景彥罵去。
韓景彥看着玉熙的樣子,氣越發不打一出來,也不讓玉熙起來,由着她跪在地上。
武氏巴不得玉熙多受些苦,哪裡會說情。
玉熙這一跪,就跪了一刻多鐘,腿都沒有自覺了。
紫蘇知道後急得不行,她想去尋大夫人過來說情。
但又想着姑娘也許另有打算,不敢去請幫手,隻在那裡幹着急。
韓景彥見玉熙一直抿着嘴不說話,問道:“你知不知錯?
”
玉熙還是那句話:“爹,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裡?
”
韓景彥告訴自己不要發火,但是看着玉熙這個樣子,火氣還是忍不住蹭蹭地往上冒,不過他理智尚存,沒再叫玉熙滾了,而是說道:“回去抄五十遍《女戒》、《孝經》。
”
武氏覺得這個責罰太輕了,但是她也知道現在不宜開口,眼睜睜地看着玉熙走了出去。
玉熙起身的時候,腿一下沒力往前栽了去。
好在玉熙反應很快,抓着旁邊的椅子才沒摔倒。
扶着椅子,玉熙叫了一聲:“紫蘇……”
在屋外等候的紫蘇趕緊走進來,看着玉熙的樣子吓了一大跳,吓了一大跳:“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
”
玉熙隻四個字:“扶我回去。
”
韓景彥看着玉熙的背影,眼中露出複雜難懂的神色。
這回玉熙沒一路哭回去,但是她那副悲憤又喘弱的模樣還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
紫蘇憋着一口氣,今天這事明明不關自家姑娘的事,可是老爺卻因為武氏三言兩語将自家姑娘責罰一通。
以前是老夫人偏心,現在是老爺偏心,真不知道自家姑娘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ps:求一下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