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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元及第給許文昌鋪了一條莊康大道,他的前程都可以預見。
所以,柳兒也很心動。
想了下,柳兒問道:“不知道許狀元家裡什麼情況?
”若真各方面都不錯,這麼好的人選也可以考慮的。
陳夫人就知道柳兒不可能真的無動于衷,其實不管換成誰有這麼優秀的青年才俊上門求親,都會心動的。
以墨竹的才能相貌,尚公主都沒問題。
也就皇上如今的公主沒成年,要不然怕是都輪不到瑤岑縣主了。
“墨竹的母親尚在,父親已經去世;上頭有一個姐姐下頭有個妹妹。
家裡人口,是非常簡單的。
”跟京城這些大戶人家比,許家的人口是再簡單不過的。
柳兒聽到這話立即問道:“不知道許狀元的父親是什麼時候過世的?
”最怕的就是個年輕女人将孩子拉扯大。
像她姨母就這樣,要嬌嬌也有這樣一個婆母,柳兒真的不能想象。
說起這個,陳夫人就很感慨地說道:“二十年前就去世了。
據說生了一場病,家裡無錢醫治就去了。
當時墨竹三歲,他姐姐才五歲,弟弟隻有一歲。
許老太太含辛茹苦地,将三個孩子拉扯大。
好在,如今孩子都養大成人,且都有出息了。
”
頓了下,陳夫人加了一句:“墨竹的弟弟文東,也是一名舉子。
不過因為覺得火候不到,就沒參加今年的會試。
”
讀書人,最推崇的就是許老太太這樣的女子了。
對他們來說,許老太太能成為女子之中的楷模。
可惜柳兒聽到是許老太太是年輕守寡拉扯大孩子,就再沒什麼想法了。
聽到柳兒拒絕,陳夫人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公主,墨竹可是打着燈籠都難以尋到的好女婿。
這京城如今不知道多少人家要他做女婿,你這、這怎麼……”怎麼還會拒絕呢!
陳夫人,真的想不通了。
柳兒笑着說道:“我家嬌嬌自小嬌生慣養就沒受過一點苦,許狀元雖好,但我不舍得她嫁去許家受苦。
”就差說許家是寒門,她不願接受這門親事了。
陳夫人覺得柳兒真是短視之極。
像許文昌這樣的人才,還愁給不了瑤岑縣主榮華富貴的日子。
可惜,她說不通柳兒,隻能空手而歸了。
這事,很快傳到了常氏耳中。
常氏忍不住問了封大軍:“公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許狀元都上門求親,還請了翰林院掌院學士的夫人做媒,她怎麼就拒絕了。
”人家誠意滿滿,可公主這架子也太大了。
封大軍也鬧不明白,說道:“公主有她的想法吧!
這事你也别跟公主說了,既已拒絕再說也沒意義。
”
常氏歎了一口氣,也沒再多說了。
這事,不說常氏想不通就是封志希也不理解。
回來後,封志希問了柳兒:“許文昌都上門來求親,你為什麼拒絕?
”
柳兒說道:“他三歲就沒了爹,兄弟三人都是由寡母帶大的,且家境貧寒。
一個年輕女人不僅将三個孩子拉扯大,還将兩個兒子培養成才。
你想想,這許老太太得是多厲害的人物呀!
嬌嬌可是我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哪能讓她去受别人的委屈。
”
雖然有個三元及第的女婿很有面子,但跟女兒的幸福比起來也不算什麼了。
封志希口風立即轉變,說道:“都拒絕了,就不說了。
”有了崔芊芊的事在前,他也不願意女兒嫁個寡婦的兒子。
因為柳兒下了封口令,沒人在嬌嬌面前提這事。
可問題是,這種事瞞得住嬌嬌卻瞞不住外人。
狀元郎請了陳學士的夫人上國公府提親,這事傳出去就惹來一片嘩然。
衆人都雲,連三元及第相貌出衆的大才子都看不上,也不知道和淑公主到底想讓瑤岑縣主嫁個什麼樣的人。
暗中說酸話的有,但也有不少人心裡竊喜。
公主拒了親,表明他們還有機會。
柳兒聽到傳聞很是頭疼,與封志希說道:“有了這事,嬌嬌的婚事怕更不順了。
”
封志希聽到這話立即說道:“尋個機會,讓嬌嬌跟昭彰見一面。
”柳兒挑了這麼多人選,可封志希就中意杜昭彰。
“你就這麼喜歡杜昭彰?
”
封志希說道:“這孩子沒靠家裡幫忙,自己考進的千衛營。
如今不過才十七歲,就憑自己的能力升為從六品的千總。
”有武功有人脈,以後前程肯定很好。
柳兒聽了這話也有些意動,想了下說道:“那這孩子的品性怎麼樣?
”
封志希看了一眼柳兒,說道:“若是品性不好,我怎麼可能想讓他當我女婿。
”
柳兒猶豫了下說道:“可是他那娘……”對羅氏這人,柳氏真有些發憷。
她最怕的,就是跟蠢人打交道了。
而且,嬌嬌也對羅氏反感到了極點。
封志希摟着柳兒說道:“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再者昭彰是次子,不用承擔繼承家業奉養父母的重任。
嬌嬌嫁給他,日子也能過得舒心自在。
”大戶人家的長媳擔子都會很重,而嬌嬌性子并不适合當長媳。
柳兒想了下說道:“成,那我讓人打聽打聽。
要真有你說得那般好,我就見見。
”
夫妻兩人都沒想到,第二日徐悅上門了。
她這次來可不是唠家常,而是來給許文昌說媒的。
柳兒知道徐悅的來意,驚得不行:“許文昌求了舅舅給做媒?
”像許文昌這樣的大才子,應該是傲氣十足的。
柳兒想着她已拒絕了,許文昌肯定就放棄了。
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求上了她舅舅。
不得不說,這一刻柳兒又有些松動了。
因為許文昌的行為,證明他很有誠意。
柳兒問道::“他是怎麼對舅舅說的?
”
這次會試陳學士是主考,韓建明跟禮部尚書是副考。
陳學士才學出衆又是榜眼出身,不僅在文人之中名氣很大,為人也很公正廉明。
他擔任主考,百官都沒異議。
不過因為陳學士跟韓建明都是考官,按照慣例兩人都可以算是許文昌的恩師了。
所以許文昌求韓建明做媒,也說得過去。
徐悅笑着說道:“他說去年因為夢見母親身體有恙,所以去靈山寺給許老太太上香。
在寺中無意間碰到嬌嬌,見到嬌嬌的第一眼他就下了決心非嬌嬌不娶。
如今金榜題名,也就有了底氣請人來說媒。
”十年窗下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如今許文昌是三元及第的狀元,也就覺得自己有這個資本請媒人上門提親了。
聽到這話,柳兒就忍不住想起了蜜蜜,當下又猶豫起來了。
不是忌諱蜜蜜喜歡許文昌,而是許狀元太招桃花了。
徐悅說道:“許狀元郎才學出衆相貌過人,對嬌嬌又情根深種。
公主,有道是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這樣的才俊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
”其實她更想說,若是拒絕柳兒以後肯定會後悔了。
聽到這話,柳兒擡頭問道:“你見過他了?
”一直聽說狀元郎長得好,可惜她并沒有見過。
徐悅點頭說道:“見過,長得非常出衆。
而且言行舉止,絲毫不遜色世家子。
”
柳兒心裡掙紮得厲害。
既擔心拒絕以後會後悔,又怕同意這門親事以後嬌嬌到許家會受婆婆的磨搓。
徐悅也不是沒眼色的人,見狀問道:“公主,不知道您有何顧慮?
”
柳兒将顧慮說了下:“這許老太太那般厲害,嬌嬌要真嫁了許文昌,以後萬一許老太太磨搓她怎麼辦?
”
徐悅笑着說道:“能教出許狀元這樣的兒子出來,許老太太肯定是個聰明人。
嬌嬌可是皇上唯一的外甥女,她不會對嬌嬌不好的。
”所以,她覺得柳兒的顧慮有些多餘。
柳兒也下不了決心:“容我考慮考慮。
”
徐悅笑着說道:“那我等你的消息。
”沒一會回絕,就表明這事還有餘地。
柳兒自己下不了決心,叫了石榴過來,與她說了這事。
石榴哪能決定這樣的事:“公主,要不您先見見這位狀元郎?
要真有大家說得那般好,那縣主錯過這樣好的人就太可惜了。
”
柳兒想了下說道:“我寫封信問下驸馬。
”主要是這是關乎嬌嬌一生的事,可容不得半點差錯。
所以,柳兒不敢一個人決定。
封志希接了信,叫了副統領過來交代了兩句就回京了。
回到家裡,封志希與柳兒說道:“你下張帖子,明日我請他到福運樓喝酒。
”喝酒的時候,最能看清楚一個人的真面目了。
柳兒猶豫着說道:“我就怕許老太太刻薄厲害,到時候嬌嬌可就要遭罪了。
”
封志希說道:“你姨母畢竟是個别情況。
而且,這寡婦也有好的。
”這許文昌明顯是對嬌嬌有意,既如此,他也不想失去一位三元及第的女婿了。
柳兒還是不放心。
也是時間太緊湊了,要不然可以派人去許文昌的家鄉打聽下消息。
知道許家的底細,也好做決定。
如今的情形,讓柳兒心裡很沒底。
封志希說道:“一切等明日見過面以後再說。
”外面的評論不盡其實,還是得眼見為實。
柳兒沒反駁,不過還是提醒了一句:“就算你覺得好,也得等我見了再定。
”
封大軍知道這事以後,當即表示要跟着一起去。
防備封志希喝了酒頭腦一熱當場将婚事定下來,臨出發的時候柳兒還提醒了一句:“你若是私自就将這婚事定下來,到時候萬一不和我心意,别怪我不給你面子。
”
封志希笑着說道:“放心,嬌嬌的婚事還是得你拍闆。
”